趙祺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他的聲音都依然冷靜著,隻是溫溫沉沉的說著。
金孔雀咬牙哭著,她此時已是泣不成聲。
“可是我就要死了——”金孔雀泣不成聲起來道,她趴在趙祺的胸膛前,滿麵苦淚著,她的聲音嘶啞而悲傷極了。
“嗬嗬,別瞎說,你不會死的,不許再胡說了——”而趙祺卻輕輕的笑起來說道,可是此時,他的眉眼卻很是凝重,他也是剛剛才知道杜鵑啼沒有解藥的,他心裏的焦急不亞於金孔雀,恨不得現在就回到大宋去,好將天下的名醫都網絡來給她解毒。
“祺哥哥,我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我還不想死,我不想離開你——”金孔雀終於崩潰哭出了聲音來。
她無助害怕極了,她跟趙祺得生活才剛開始,但是卻得知自己身中劇毒,無異於是上蒼給她開了個玩笑。
“娉兒,我答應你,一定會永遠都陪在你身邊,永遠——”趙祺沉聲說道,語氣堅定十分著,對他來說,即便如今還不知道該如何找到解決的辦法,但是他的信念是堅定的,他心中早就發誓,一定會讓她活著,而並非隻是在安慰她的心情。
“嗚嗚嗚——謝謝,祺哥哥,謝謝——”金孔雀悲傷不已得痛哭著,她那嬌小的身體都在不住的顫抖著,趙祺知道,她是害怕的。
趙祺此時卻鬆開她,很是嚴肅認真的捧起她的臉,一邊細心而嫻熟的為她擦拭臉上的淚水,一邊沉聲說道:“但是娉兒,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了,每一個字都記住了——”
金孔雀抬頭望著她,很是認真著。
“不管什麼時候,遇到什麼事情,你都不能自暴自棄,你必須要振作起來,一定要努力活下去,從此以後,我們之間不再有欺騙,一定要一起努力的活著,如果你出事,我也會隨你而去,知道嗎?”趙祺看著她,認真的說道。
他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叮囑,但是卻更像命令,深愛到極致,害怕失去的感覺足以逼瘋一個人,他心裏的憂慮就如同是無邊的苦海。
“嗯——”金孔雀點頭應道,她哭得雙眼紅腫,但是此時心情也平複下來了不少。
眾人不得不在世山腳下紮營歇息,等著第二天再想辦法越過群山,此時眾人的心思是複雜的,尤其是因為魅人的事情,人心不得已而惶惶。
他們也不知道文寅彧如何,不知道那荳荳是否還活著,一切的擔心都沒有辦法得到緩解,一切的困惑也都無法得到解答。
而此時,在玄池山上,文寅彧的處境,說好也好,說壞也是壞的,他人生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彷徨不安十分,也感到了自己的無力。
內心的躁動讓他一刻也呆不下了,h一直在山上各處走動著,因為苜乙說了,邀請他留下來喝他跟荳荳的喜酒,文寅彧一時半會兒也無法離開,雖然每天,苜乙都吩咐下人們好好伺候他,但是他的心卻感覺是煎熬的。
“嗬嗬,文公子這倆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一日,正當文寅彧在樹林裏試圖用靜坐的方式來祛除自己心中的煩躁的時候,卻忽然聽到有人說道。
文寅彧好奇的回頭看去,卻發現是苜乙身邊的那個模樣標誌的高挑侍女,他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樂蘅,苜乙似乎很信任她,山上很多事務都是交由她來管理,就連荳荳的生活起居,也是她在打理。
“哦,原來是樂蘅姑娘——”文寅彧站起來,很是禮貌的說道,臉上微微笑著。
這個樂蘅看起來帶著一股女人的成熟韻味,其實她跟那苜乙站在一起的時候,是最為般配的,相反,荳荳長得偏為稚嫩一些,雖然模樣美麗,可以扮作嫵媚的模樣,但是歸根到底,還是個可愛的女孩罷了。
“嗬嗬,說來奇怪,姑娘公子,這樣的稱謂,我們還是第一次見的——”而那樂蘅卻笑起來說道,她笑起來得模樣,更是嬌媚百態,其中還帶著幾分熟女的沉練,所以給人感覺並不是妖裏妖氣的,相反,更像個冰山美人一般的。
“嗬嗬,在我的家鄉,這些都是敬稱,還望樂蘅姑娘諒解——”文寅彧笑了笑說道,他來了幾日,也知道了,魅人之間,是沒有什麼敬稱的,一切的敬稱都需要地位權利來衡量,敬稱隻有地位高的人才擁有的,而尋常人之間,都隻是直呼大名。
魅人一族看似自由灑脫,但其實卻也是受著禁錮束縛得,他們得尊卑更為嚴格,也是更為野蠻的,文寅彧感慨十分,沒想到這古滇國得秘境中,還生活著這樣的族群。
而魅人的曆史可以遵循到上古時候,當初黃帝蚩尤大戰時,魅人中立,誰也不幫,最後黃帝大勝,讓魅人來掌管南疆秘境,但是卻不讓他們離開此地,讓他們世世代代都隻能在這片密林中居住。
原本的魅人,是一個大的族群,但是卻因為魅人生性頑劣,野心勃勃,後來族群分崩離析,而苜乙則是魅人王室的後代,守著玄池山,雖然已經不再是魅人部落的首領,但依然是一位重要人物,是身份高貴之人。
“文公子真是個優雅的人——”那樂蘅笑著說道,這些天,照顧文寅彧的人也都稱他為公子,按照著他的習俗。
“嗬嗬,這些日子,有勞姑娘照顧了,客氣是應該的,隻可惜,文某沒有什麼回禮,能夠回贈的,實在是慚愧——”文寅彧垂眼溫和說道。
“嗬嗬,文公子不必客氣,看到文公子心情煩躁鬱悶,我們也很是自愧,哪裏做的不好的,還望公子諒解——”那樂蘅又說道,雖然聽起來隻像是在尋常得聊天,但是文寅彧卻聽得出來,這個樂蘅似乎是話裏有話。
“姑娘多慮了,文某心情暢快,並無不適——”文寅彧笑道。
“嗬嗬,既然公子心情舒暢,那公子覺得,荳荳跟我們大王的婚禮,到底是多備一些葡萄酒,還是餘甘果酒好一些呢——”而她又笑起來問道,似乎是刻意提起來似的。
文寅彧聽了,突然間不由得心神一愣,他似乎忘了,這裏是魅人的山頭,而魅人能夠看穿人心裏在想什麼,文寅彧沉默住了,他知道自己的一切掩飾都是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