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女兒啊,你不能再回那狼窩了,快點跟我們走——”那顏如令情緒激動十分,在他看來,遼王耶律岢絕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尤其是對宋人,更何況他還跟耶律岢有仇,這樣的關係,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再回大遼。
說著,那顏如另便強硬的將顏沐梨拉走,一家五口朝那大門走去,耶律眉頭深皺著,他雙目死死的鎖住那一扇朱紅色的大門,心裏在想著對策。
耶律岢自然是不會讓顏沐梨踏出這扇大門的,但是顏家人的態度他也都看到了,他擔心此時硬奪過顏沐梨,會引起外麵的禁衛的注意,此時不知情的人看來依然是風平浪靜,但是殊不知,此時已到了危急時刻。
正當那顏家一家五口人拉拉扯扯的朝那朱紅色的們走去的時候,耶律岢眼中狠光畢現,他心中已經暗暗決定,如果顏如令一行人非要打開那大門,那麼他便隻好在那大門被打開之前,將他們都打暈過去了。
“昭王妃到——”而正在此時,忽然,那朱紅色的大門外傳來一聲冷靜而莊嚴肅穆的聲音來到,眾人頓時都驚愣住了。
顏如令等人個個麵色惶恐起來,唐精兒的突然到來,無疑是打亂了他們逃走的計劃。
耶律岢也驚愣住,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唐精兒。
眾人都驚慌,不管是要逃走的顏家人,還是偷偷潛進來的耶律岢等人,都緊張失措起來,但是為了局麵穩定,他們不得不繼續保持著冷靜。
那顏家人慌忙將手中的行李都塞給寥寥無幾的下人們,讓那下人趕緊將東西藏好,以免被唐精兒發現他們要逃走的事情。
耶律岢等人也暗暗的躲藏了起來。
而一陣慌亂過後,那朱紅色的沉重大門便被人徐徐推開,顏家五口隻得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的,站立在門後,等候著王妃的到來。
那朱紅色的大門打開,眾人便看到唐精兒一襲銀色的錦衣玉裙,麵容端莊而俏麗的站在那門外。
躲在屏屋裏的耶律岢透過那雕花窗,看到唐精兒的出現,他本以為自己的心情會複雜多變。可是不知道怎麼的,看到那熟悉的人的時候,他的心情卻偏向平淡,最大的起伏也就是多了幾分感慨罷了。
似乎對於耶律岢來說,唐精兒已經在當初他射出那一箭的時候,死掉了,他的心裏的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唐精兒已經被他親手所殺,而眼前的這個唐精兒,是真正的昭王妃,是東京城身份尊貴無比的女人。
那朱紅色的門緩緩打開 ,那門縫越來越大,最後眾人看清楚了,原來不僅是唐精兒一個人,還有禦前都點檢,文寅彧,以及顏沐梨的侍衛,長空。
顏沐梨看到文寅彧的時候,整個人都怔愣住了,那雙美麗的眼睛再也無法挪開目光,那雙水靈的大眼睛中,不再是以往純真是無邪的清澈神采 ,而是複雜痛苦的悲戚。
唐精兒笑意吟吟,那張臉比洛陽的金牡丹還要光彩奪目,而了解她的耶律岢知道,唐精兒這個女人的笑,絕不是簡單的笑,他們曾經很親密,所以他也清楚,唐精兒什麼樣的笑,代表著什麼事情。
耶律岢在看到唐精兒的那一刻,便意識到,唐精兒早就清楚這院裏發生的一切。
而顏如令在看到文寅彧的時候,他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那嘴巴也驚愣的張著,眼中滿是恐懼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顏如令不再像以往那樣見到文寅彧的時候,依然一副和藹的模樣,不再侄兒侄兒的叫,因為他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在大宋做了這麼多年的丞相,自然知道文寅彧那一身銀甲意味著什麼。
顏如令極力的抑製著身子的顫抖,他顫巍巍的拄著拐杖,佝僂著身子站在原地,眼底的神色頹然十分,但是卻什麼都不說。
“哎呀,沐梨妹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唐精兒一看到顏沐梨,沒有什麼驚訝,隻是像往常一樣,笑嗬嗬的走過來,和善的說道。
她身姿婀娜曼妙,絲毫看不出已經當了母親是。
顏沐梨看到唐精兒的時候,神色有些複雜,她心裏愧疚著,知道自己父親對唐精兒所坐的事情之後,她一直都十分地愧疚。
“罪民顏沐梨,拜見王妃娘娘——”顏沐梨很是乖巧的屈膝拜見道,她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
如今的她們已經生分了一些了,而唐精兒依然像往常那樣喜愛顏沐梨,即便當初她控告顏如令綁架的事情鬧著滿城風雨,但是卻絲毫不影響她對顏沐梨的疼愛。
“嗬嗬,怎麼幾個月不見我,倒是生分了起來了——”唐精兒笑著說道,她說的話一向是吧開玩笑半認真的,聽的人自然也是心裏斟酌。
而唐精兒跟文寅彧進來之後,那大門便又重新被嚴嚴關上,院內的氣氛忽然變得凝滯了起來。
文寅彧直直的看著顏沐梨,眼眶卻泛紅。
“罪民叩見昭王妃——”這時候,那顏如另也顫巍巍的跪拜說道,聲音甚至都在發抖,身後的顏夫人跟顏思離顏思華都紛紛行起了大禮來。
如今他們的身份隻是庶民,自然不能再跟唐精兒平起平坐了。
而唐精兒在顏如令屈膝跪地之前,從容的扶住了他。
“嗬嗬,不必多禮——”唐精兒笑著說道,但是那聲音卻有幾分的冷淡。“今天我是聽說沐梨回來了,所以便趕忙來看看,沒想到還真是沐梨,嗬嗬——”唐精兒笑著說道。
唐精兒一邊說著一邊眼神意味不明的環顧了四周一番。
她輕描淡寫的解釋了她的來意,但是躲在暗處的耶律岢卻知道,唐精兒的話裏有話。
剛剛他不知道唐精兒此番三更半夜的突然來這裏是為了什麼,但是此時他卻似乎是明白了過來。
耶律岢知道,唐精兒知曉他此時正躲在暗處看著她們,但是他卻無法現身露麵,因為那文寅彧的身份十分特殊,即便文寅彧暗中知道耶律岢在,但是耶律岢沒有露麵,文寅彧便有裝作不知道的理由,但是他若出現了,那文寅彧絕不能熟視無睹。
“嗬嗬,多謝昭王妃掛念——”顏如令聲音沙啞的說道,聽得出來,此時他已經唇焦口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