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耶律岢年過三十,後宮一直都沒有一個女人,而他對顏沐梨的心思轉變,身為隨身侍從耶律烏螟也都看在眼裏。
當初顏沐梨被當做一個奴隸一般的送進宮裏,送到耶律岢的床上的時候,耶律岢甚至都懶得看她一眼,隻是肆意的將內心對顏如令的仇恨宣泄在那稚嫩的身體上,可是當他看清楚了顏沐梨的模樣的時候,意識到顏沐梨是個性子剛烈又單純善良的人的時候,耶律岢便覺得他的一切報複折磨都變得索然無味了。
顏沐梨幾乎征服了整個遼宮中的人,上到耶律岢,眾多大臣,下到宮內丫鬟們,都不忍心去傷害這個純真美麗的少女。
如今耶律岢的心意也漸漸的堅定下來了,他不會想再次失去顏沐梨。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東京城中一片風平浪靜,對於顏如令的案子,議論聲也漸漸的消失了,但是寶藏的事情,一直都是天下人所矚目的。
看似風平浪靜的江湖中,實則是暗藏著波濤,麵對那神秘的寶藏,似乎每個人都希望能夠分的一杯羹,每個人都在努力的尋找那進入古滇國的辦法,甚至不少門派卷入了爭鬥之中,死傷無數。
自從大遼戰敗了之後,遼王便很少有了新舉動,江湖中也不少人議論,那神秘的寶藏,遼王居然一直都沒有動靜,實則是讓人詫異不已,不少的門客入遼,試圖勸說耶律岢,但是耶律岢卻表現得清心寡欲,不問世俗一般的。
那些人並不知道,耶律岢才是暗地裏那股最為強大而狡猾的勢力,他控製了趙煜,讓他去尋找寶藏,無異於是讓宋國皇室自相殘殺罷了,耶律岢的招數一向陰狠。
隻不過,如今遼宮裏多了一個需要他分散注意力的女人,耶律岢似乎也有些心力憔悴。
“她如何了?”議事殿內,耶律岢坐在那王座之上,正在認真的審閱奏折,耶律烏螟悄悄走進來,他頭也不抬的,冷聲問道,那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回大王,丫鬟來回話,說顏姑娘依然不吃不喝,隻是一個勁的哭著,哭累了便睡,醒了,就又繼續哭著,沒日沒夜的,隻怕身體吃不消額——”耶律烏螟小聲的回答說道。
耶律岢聽了,無奈的暗歎一聲。
他這些日子一直刻意忍著,不去看那顏沐梨,是擔心自己受不住她的哀求。
但是得知她還是不肯吃飯,耶律岢也隻好放下手頭的事情,移步寢殿。
走到那寢宮門前的時候,沒有往日的歡聲笑語,隻剩下冷清一片。
耶律岢有些不適應。
當他走進那寢殿裏的時候,發現那寢殿裏空蕩蕩的,很是冷清,好像這寢殿跟顏沐梨來之前是一個樣子,沒有一絲人氣。
耶律岢不禁有些著急,最後慌亂顯露之際,終於在內殿的床榻上看到了顏沐梨,以往顏沐梨都不愛在內殿睡覺,她喜歡在大殿上隨處打滾。
此時四五個丫鬟也十分體貼的守護在床榻邊,那被顏沐梨救下來的小貓也乖乖的蜷縮在那被褥上,安靜得睡著。
顏沐梨則趴在那床榻上,一動不動的,臉上是未幹的淚漬。
耶律岢默不作聲的暗示四周的丫鬟離開,寢殿裏隻剩下他們二人。
過了一會兒,半睡半醒的顏沐梨似乎察覺到了有人靠近,她緩緩的睜開眼睛,那那雙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時卻布滿了紅血絲,看起來疲憊狼狽極了。
那對讓耶律岢十分喜歡得粉唇此時也變得幹燥幹裂不已,她一直不肯喝水,丫鬟們強行給她灌了一些湯粥,又趁她睡著的時候在她的嘴唇上滴一些溫水罷了。
她看到耶律岢,不禁得有些愣住。
隨後她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身體支撐起來,但是身體又過於衰弱,又狠狠的摔在了那床榻上,耶律岢看了,不由得眸色暗沉下來。
他大步走過去,坐在那床沿上,動作嫻熟的將顏沐梨整個橫抱起來,把她柔軟輕盈的身體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動作很是輕柔的撫摸著她蒼白的小臉,那臉頰原本有些瑩潤的,但是現在卻消瘦了不少。
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的本能,還是因為內心的害怕無助,虛弱不已的顏沐梨也在努力的抱住那耶律岢,她緊緊的依偎在他堅實的胸膛前,那眼中的淚水又開始往下掉。
“求你了,我一定乖乖回來——”努力擠出來的第一句話,依然是委屈的哀求,她那哭泣的模樣令人憐惜極了。
耶律岢俯著頭,輕柔的為她擦拭臉上的淚水,心疼極了。
“我耶律岢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你在這宮裏數月,你待你如何,你心裏該有數,平時訓你斥你,隻是擔心你不懂事傷到自己,我性子急躁,你卻調皮任性,是挨了我不少打,可是我心疼你卻是真的,你若回去了,便不會是安全的,宋皇不會留你父親活口,你一家人,都要斬草除根——”耶律岢抱著她,喃喃的沉聲說著到,他是個淩厲霸道的人,幾乎不會說出這般話來,可是今天,他卻一番深情道出。
顏沐梨伏在他胸前,小聲的啜泣著,默默聽著他的話,此時的她就像是一隻溺水的可憐小貓一般。
“你傷心也好,難過也罷,我都要告訴你,這是改變不了的事情,宋皇明知你在我這裏,但是絕口不提,說明他是想放你一馬的,你若是回去,那不過是多死一條命罷了。”
耶律岢冷靜的說道,他很嚴肅,但是聲音卻很輕,似乎在耐心地跟那顏沐梨在解釋現實世界的殘酷規則,他知道顏沐梨還無法理解與接受這些殘酷的事實,但是他卻不得不讓她盡快麵對,他知道唯一能夠躲避傷害的方法,是她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即使他不願意讓純真的她長大。
“可是,可是爹爹他們——”顏沐梨泣不成聲,她那瘦小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著。
顏沐梨內心複雜不已,但是她自己卻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她不是無知的人,她知道這件事的殘酷,但是她卻依然止不住的傷心著,那些是她的父母,是哥哥家人,如此殘酷的事實,讓她根本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