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二章 勝敗(2 / 3)

此時的唐精兒臉上濺滿了鮮血,她不知道那些血是遼人,還是飛龍軍的戰士們的,或者是她自己的。

唐精兒望著這血流成河的荒地戰場,心中滿是絕望。

看著那些屍體,那些鮮血,唐精兒的仿佛是看到了地獄的盡頭,她絕望而無力著。

“真的隻能到此而已了嗎——”唐精兒喃喃的失神說道,她的眼中盡是死寂。

眼睜睜的看著大宋的旗幟 一麵又一麵的倒下,被遼人的鐵騎踩在泥地裏,拚死抵抗的戰士們悲壯而慘烈。

她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卻再也聽不到周圍的廝殺聲,似乎都早已麻木了。

長空在她身旁大聲的說著什麼,他一邊奮力的殺敵,一邊喊著,但是唐精兒卻麻木漠然,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隻看到一個扛著宋旗的士兵被流箭射中,在那戰馬上搖搖欲墜。

忽然,唐精兒用力鞭策身下的赤炎,駕著馬朝那士兵飛奔而去,她迎著風雪,不顧身邊的流箭亂竄,雙眼直直的盯著那即將倒下的宋旗。

在那士兵墜馬之前,唐精兒接過了那巨大的宋國旗幟,那旗杆足足有她的手腕一般粗細,她咬著牙,奮力的將那旗杆抱住,緊緊的抱住。

在寒風中,那巨大的旗幡在隨風飄蕩著,但是對麵卻是千千萬萬的遼軍大旗,她似乎就像是被獵狗包圍了的獵物一般,此時的飛龍軍已經破敗,戰士們的力氣被耗盡了,他們滿含一腔的熱血,誓死追隨唐精兒,但是他們卻已經是無力回天

那些倒下的戰士們看到宋旗在飄揚,他們一個個都咬著牙,拚了命一般的要重新站起來,負傷累累的將士,都睜著一雙不甘心的眼眸。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遼軍狼兵的鐵騎踐踏同伴的屍體,眼睜睜的看著同伴被殺戮,勝負已成定局。

“娘娘——”長空絕望的嘶喊起來,可是望著唐精兒的遠去的背影,狼狽的他,被困於絕望之中。

此時的唐精兒正頭也不回的駕馬朝那遼軍奔襲而去,一手緊緊的抱住那宋旗,一手仍然持著龍鱗劍,決死一般的姿態。

秦桑等老將領都已經負傷,被那些遼兵門圍困著。

戰士們的刀口甚至都有了缺口,那是無盡砍殺之後的結果。

文寅彧看到唐精兒的背影,看到她那般的決絕,頓時毫不猶豫的拚盡最後一口氣,駕馬追去。

此時耶律岢駐馬原地,他望著正朝自己本來的唐精兒,神情冷冽,但是那眼眶卻泛紅了起來。

他的身後還站著五千精兵,那些精兵還未參與戰鬥,他們似乎隻是旁觀者,似乎根本還用不著他們上場,他們隻是來見證這一場戰爭,並且在最後時刻,收拾殘局的一般。

耶律岢處心積慮多年,他誓要吞並宋國,這一場戰爭也並非是突發的峨,即使張淑窈不死,趙翊不瘋狂而憤怒的調兵,這一場戰他還是要打的,這是他的計劃,從未改變過的計劃。

而自從八年前雄州一戰,他就一直在養精蓄銳,一直都在暗暗的訓練兵力,這一場戰的勝負,他早就知道了結局的。

“弓箭——”而忽然,一直都默默的凝望著唐精兒的耶律岢,淡淡的說道。

那一旁的將士便恭敬的將弓箭遞上,四周氣氛凝重著,沒有人說話,那些士兵們也都嚴肅的站定。

耶律岢拿過那弓箭,他動作嫻熟的將利箭搭上弓弦。

那鋒利的箭頭直指不遠處狂奔而來的唐精兒,要知道,耶律岢的箭術是整個大遼最好的,他的箭從不虛發。

唐精兒的雙眼也直直的看著他,她看到了他的一舉一動,看到了那對著自己的利箭,但是她卻絲毫沒有畏懼,她也完全沒有退縮的意思,她眼神堅定的直視著那耶律岢,騎著赤炎,跨過無數人的屍體,躲過那些人的矛戟,直朝耶律岢奔去。

耶律岢的雙眼紅得厲害,他一眨一眨的盯著那唐精兒,看著那一張熟悉的臉,臉上肌肉在抽搐著,他死死的咬緊牙關,而手上的弓弦已經拉到了最大限度。

“祝你長命百歲——”而此時的唐精兒,唇邊卻突然微然一笑,她看著那耶律岢,微微的笑著,似乎是在說著當初的祝福之話。

耶律岢雙眸一頓,他的雙手也忍不住顫了顫,眼中滿是兵荒馬亂,但是他還是很快的將那弓箭給穩了下來。

“嗖——”的一聲,那利箭離弦飛破而出,耶律岢在利箭離弦的一刻卻忽然緊閉雙眼,倆行清淚悄然滑落。

那利箭劃破天空,此斷了那些風雪,直直的朝著目的地而去。

“唔——”最終,那利箭終是完成了它的使命。

正追趕而來的文寅彧頓時震驚,他看著那利箭刺中了唐精兒,猶如是死亡的噩夢一般的。

“不——”混亂的戰場上幾乎響徹了文寅彧的嘶吼聲。

長空黑翼,以及那正在跟渥丹公主周旋的趙琰也看了過來:

隻見赤炎上的唐精兒被一支利箭刺中了身體,但她手中依然緊緊的抱住那旗幟,依然死死地握住龍鱗劍。

趙琰見狀,便直接一把將渥丹公主擊打落馬,他不再跟那渥丹公主周旋,而是果斷的用長劍一把將她刺下了馬。

他並非是因為有惻隱之心而一直跟那渥丹玩遊戲,因為趙琰早就很清楚著戰況,他知道飛龍軍要敗了,他不得不想辦法扭轉局勢,即使是打了敗仗,他也知道,必須要拿到一定得籌碼,而能夠威脅耶律岢的,u最好的籌碼便就是渥丹了。

趙琰之所以沒有使十分地力氣來對付渥丹,將她一招製服,隻是因為不想傷了她罷了,但是他想要製服她的決心一直未被動搖。

而趙琰似乎也是沒想到,這一次,渥丹公主竟然會如此頑強的抗爭,他知道渥丹的極限在哪裏,但是這一次,渥丹為了對抗他,為了逃脫他,幾乎是突破了自己的極限,一直不肯低頭,幾乎是用性命在跟他對抗著。

趙琰知道,渥丹是怕他了,而這麼多年來,相識十餘年,渥丹從未這樣的恐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