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唐精兒醒來的時候,榻上早已沒有了趙凜的身影,唐精兒腦子昏沉沉的,這些日子她十分思念自己的家鄉,現代的記憶與古代的記憶不斷的在相互雜錯,弄得唐精兒腦子裏混混沌沌的。
唐精兒撐著昏昏沉沉的身體起來,她發現自己手中還握著一支萎趴趴的荷杆,那上頭的已經沒有一瓣花瓣,而榻上倒是散著許多的粉色花瓣,唐精兒嫌棄的將手中那沒了生機的荷杆扔到一旁不再理會。
她伸了伸懶腰,卻又發現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換上了一件新的衣服,素白色繡花的抹胸綾羅裙,水碧色的輕紗敞袖對襟,她很少穿這樣素色的衣服,但是偶爾這麼一穿,她倒覺得挺清爽。
唐精兒每次看到新衣服心情都很開心,原本以為這邊的東西會太落後,可是誰知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唐精兒對這些精致的首飾還有服飾都很歡喜,還有層出不窮的可口點心,唐精兒倒是恨不得去那街上好好的逛上一回 。
她隻是聽珠兒說那街上十分的繁華熱鬧,金銀珠寶,華衣美服,琳琅滿目的,聽得她心裏癢癢,隻是趙凜從不讓她出門上街,況且雖然表麵上是昭王妃,可是唐精兒是個光杆的王妃,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每當看到那些人從懷裏掏出銀錠子,唐精兒便羨慕不已,想著哪天也一定要從趙凜那裏弄幾坨來花一花。
“有人嗎?”唐精兒從榻上坐起身來,環顧四周,發現這間水閣四麵都掛著竹簾子,從那簾子縫隙中可以看到那外邊的青蔥樹木與清碧的湖水,隻是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丫鬟或是婆子,趙凜也不知去向,唐精兒不禁疑惑了起來。
她光著腳下了榻,看見那一旁的小茶幾上擺著幾個白色的瓷盤子,那盤子上裝著各式各樣的點心果子,唐精兒眼睛頓時冒光,仔細一看那些個綠油油的的果子可不是昨晚吃那青梅,唐精兒昨夜被折騰了整宿,早就饑腸轆轆的了,看到盤子裏那些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趕緊每樣挑幾顆塞到嘴裏去。
“嗯?”忽然,吃著正歡的唐精兒聽到一陣絲竹聲,那聲音隱隱約約的,但是卻依稀可以聽出其中的逶迤婉轉,時而如訴如泣,但時而又氣勢滂沱,幽靜的山中突然有了這樣脫俗的絲竹,唐精兒雖然對那些音律一竅不通,但是也覺得十分的新奇悅耳,便急忙拖著逶地的裙擺出了水閣。
出了那水閣之後,隻見豔陽高照的,那成片的荷葉鬱鬱蔥蔥的足有半人高,唐精兒無瑕顧及那盛開的荷花,而是專心致誌的循著那簫管聲而去,這些水上的亭台回廊建的十分的曲折精巧,讓人無法一眼看穿那遠處的景物,柳暗花明的,一閣又一廊,身在其中讓人竟像是置身迷宮中一般。
唐精兒好奇心切,她繞過那回廊,來到一個稍微開闊一些的水台子上,憑欄遙望,赫然發現那不遠處的水閣頂上站著一個白衣男子,那男子一襲的白衣白靴,烏發整齊的束在一頂白玉冠之中,麵貌清俊十分,眉眼間流露著一股冷冷清清的氣度,但是卻不是生人勿進的冷峻,相反,那冷清中帶有幾許的溫柔淡然,那不食煙火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天上的仙人,唐精兒不由得看呆了。
那水閣屋頂上的男人,手中拿著一管玉簫,正在閉眸吹奏,神情自是怡然自得。
而另一麵,與之相對的水閣中,一身玄青色便服的趙凜正盤腿坐著,一麵品著茶一麵聆聽那悅耳的簫聲。
唐精站在那台子上,看了看趙凜,又看了看那白衣男子,忽覺得倆人都是俊朗倜儻的相貌,也都是冷冷淡淡的模樣,但是趙凜卻比那白衣男子多了份不怒自威的威嚴與狡猾的邪氣。
眼前的這一幕,頓時讓唐精兒心裏想起了一些事情來,她隻是看了幾眼這一副美男圖,那腦袋裏邊便已經想滿了倆人的故事來,唐精兒越想著越是無法自拔,隻怪自己以往看的太多了,一時間刹不住車,她不由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製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而唐精兒正在跟自己腦袋裏的小人兒做著鬥爭的時候,那簫曲便吹奏完畢,那白衣男子自然早就注意到了正一邊端著個碟子一邊搖頭晃腦的唐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