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之堯神色一震,腳步停了下來,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唐風月頓了頓,嗓音暗啞,脆弱得像是個孩子,“你找情人也好,養私生子也好……那都是你的自由——得不到的我可以不要,留不住的……我放手。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最後一句質問讓靳之堯的臉色瞬間又降了幾度,若是人的臉色可以用溫度計測量,現在恐怕已經達到絕對零度了吧。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唐風月的語氣表示她還沒有把話說完。
“你還有什麼不滿意?”果然,唐風月又再次把這句問話重複了一遍,不過這一次語調低得近似於自言自語,一行清淚順著她娟秀的臉龐流向了水槽。
不過,靳之堯看不到罷了,他隻聽到了接下來陡然提高的厲聲斥問。
“把別人當成白癡來戲耍很好玩是不是!靳大總裁!靳少爺!”
靳之堯五指猛然一收,瞳孔緊緊一縮,骨骼間發出了駭人的響聲。
緊接著一個清冷的女聲在浴室裏響了起來,“靳先生,您可以滾了!”
“你說什麼?”靳之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渾身一展,一股淩人之上的上位者氣息“呼”的充滿了整個浴室,牙縫裏蹦出了幾個字來。
“我說——你——可以滾了!”唐風月毫不畏懼的將話重複了一遍,而且一個字一個字咬得特別清楚。
靳之堯終於暴走了,這和身份地位完全沒有關係,這是一種本能,身為雄性驕傲的自尊決不允許被這樣踐踏!
“哦——對了!這是你買的房子——好,你不滾,那我滾好了。”
唐風月從水池裏抽起頭來,漂亮的臉上隻剩下了清冷和決絕,她連看都不屑於多看靳之堯一眼,扭頭就向門外走去。
“站住!”
一聲暴喝,如同回蕩在九天之上的悶雷,猶如希臘戰場上神罰的聲音,令人膜拜,令人屈服,令人無法反抗。
唐風月雖然是鐵了心要走,可是身體卻陡然僵在了原地。
強大的男性力量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張英俊肅殺的臉填滿了唐風月的整個瞳孔。
靳之堯居高臨下的直視著唐風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靳之堯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今天已經讓他破例很多次了!這句本來是想要緩和場麵的詢問,被他用這樣森寒冷硬的語氣說出來,立刻變成了一句帶著凜冽寒意的質問。
傳到唐風月耳朵裏自然更是怒火中燒——和那女人在一起的是你靳之堯,承認那個孩子的也是你靳之堯,現在居然不負責一句那孩子可能不是你的,就想讓人接受?
還能如此厚顏無恥的質問別人是不是不相信!
唐風月心裏一陣冷笑,她挺直身子,勇敢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臉,想要嘲諷他的不要臉,然而僅僅是直視著這張臉,腦子裏便瘋狂的冒出那些糜爛而纏綿的鏡頭。
就在不久之前,就是這個男人和別的女人在床上糾纏;就是這張臉,那個時候這張臉上一定是些很享受的表情。
現在他又跑到這裏來,告訴自己他是自己的丈夫,他要擁有自己!
唐風月嘴巴一張,話還沒出口,又是一陣惡心湧了上來。
“呃…”
一陣搜腸刮肚的幹嘔,比任何語言都更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