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月似乎聞到了其他女人的香水味道,發香,體香……她從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屬於另一個女人的一切,現在這些卻全部被強加在自己身上。
胃裏如同安放了一台巨大的攪拌機,瘋狂的旋轉起來,原本就空空如也的胃腸,被酸澀的液體包裹,撕扯,旋轉……她摁在上腹的手已經深深得陷了進去。
終於,一股帶著酸味的液體順著胃壁逆湧而出,瞬間充滿了口腔。
那條肆意妄為的柔軟舌尖,僵了一下,終於收了回去。
下一刻,環抱著她的手臂已經換到了下麵,溫熱的大手附在她緊壓這上腹的手上,將她緊緊摟在臂彎當中,靳之堯已經敏捷的站到了她的身後,另一隻手搭上了她的後背,本能的輕拍了兩下。
唐風月再也忍不住惡心的念頭,一口黃水噴在了浴室的地上。
靳之堯頓時安靜下來,兩道劍眉立刻皺起了川字,臉色驟然青成一片,眼底泛起一種不可思議的絕望。
早上剛起床,肚子裏空空的沒有東西,吐也吐不出來。
唐風月被固定在靳之堯的臂彎當中,幹嘔得眼淚漣漣,可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來了,她的身體因為難受而無力得如同一條破布,狼狽的搭在靳之堯的手上。
可她仍然倔強的拚命扳開了靳之堯囚禁在她手上的大手,踉踉蹌蹌的栽到了水池旁邊。
唐風月雙臂撐在洗漱台上,幹嘔還沒有止住,她較小的身體幾乎整個栽進了盥洗池中,從靳之堯的角度隻能看見兩片聳動的香肩。
他心裏泛起一種名叫絕望的情緒,骨節蒼白的修長手指輕輕觸到了兜裏那個小小的紙塊,他五指倏而緊合,又倏而放開,臉上陰晴不定,眼中泛起種種複雜的光,憐惜,不舍,痛楚和憤恨!
靳之堯心底的萬般情緒湧到嘴邊,這剩下了一句生冷荒蕪,毫無生氣的問話,“真的那麼惡心嗎?”
唐風月聳動的肩膀猛然頓了片刻,她抬起頭來,看著鏡子裏被自己遮住隻露出陰鶩的雙眼和緊鎖的眉頭的靳之堯,決然的話再次蹦出雙唇,“是!”
“唐風月——”男人再次提高了聲音,淩駕於萬人之上的王者氣魄使得唐風月嬌軀微微有了一絲晃動,“和自己的丈夫接吻就那麼惡心嗎!”
“丈夫——嗬——”唐風月再次發出淒涼的冷笑,她連身都懶得回,聲線恢複了平緩,“如果丈夫是指你這樣的人的話——那就是吧!”
她輕輕的說道,聲音中不帶絲毫情緒,哀莫大於心死。
“我這樣的人?”靳之堯麵色再次一寒,“——好!”他握緊的拳頭忽然鬆弛了下去,身為商業巨子的理智讓他冷靜了下來,畢竟今天不是過來吵架的。
“唐風月!你給我聽好!林莞那個——孩子。”
靳之堯頓了一下,作解釋不是他的強項,下命令才是他的強項,語言在嘴裏轉了一圈,最後變成了單刀直入的六個字,“——可能不是我的。”
“可能——不是——你的?”唐風月一字一頓的將他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忽然間便仰頭大笑起來。
“嗬……”
雖說是笑卻比哭還難聽,那聲音中的淒楚,絕望,悲涼,孤寂……仿佛悲劇終場的奏樂,仿佛生命落幕的哀鳴,讓靳之堯都不由得心中一顫。
“靳之堯!你以為,我很好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