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用心良苦(1 / 3)

“水兒,你可是想到了什麼?”小七察覺出若水的身體微微一顫,馬上問道。

若水的確想到了一個人,但她又覺得絕不可能。

不會,不會是他!

他那樣尊貴的身份,怎麼會單人匹馬地出現在這荒僻無人的山洞裏?

可不是他,又會是誰?

“小七,我想到了一個人,可是我又不敢確定是不是他。”若水猶豫了一下,終於緩緩說了出來。

她記得那隻隱隱撫過她頭頂的手,如果那人要是想殺她,就算是有十個柳若水,也早已經死了。

他和她在黑暗中呆了足足有半盞茶的時分,可他並沒有動手,說明他對她根本沒起殺機。

“你說,會是他麼?”小七的心裏也同時想到了一個人。

“我說了,我不敢確定。”若水遲疑道。

在她的心裏,已經有七成的把握,可是她不願意說出口來。

她想起那人忽然不告而別,現在又突然出現在這裏,形蹤飄忽詭異,實在是讓人捉弄不定。

小七咬了咬牙。

瀑布外,雨驟風急,電閃雷鳴,大雨瓢潑,在這樣惡劣的天氣裏,那人的蹤跡早就被雨水衝淡,他就算是想追,也追不上。

更何況,他不能去追,他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無論如何,那人已經離開。

現在,他們是安全的。

小七俯身拾起地上一個大大的油布包裹,這是他剛剛從馬車裏帶來的東西,他解開包袱,取出一隻牛油火把,晃火折點燃了。

若水眼前陡然出現了一片光亮,她在黑暗中呆得久了,乍見火光,隻覺得耀眼,忙閉了閉眼,才睜開來。

“那人既然走了,應該不會再回來。走,咱們進洞裏去瞧瞧。”小七拉住若水的手,舉高了火把。

若水隻見眼前一個好大一個黑黝黝的山洞,陣陣寒風從洞裏吹出,想起剛才黑暗中的驚險,忍不住再次打了個寒顫。

她心有餘悸,開始對黑暗莫名的恐懼起來。

“小七,要不咱們就不進洞了,去馬車上避雨吧。”

小七看了她一眼,攬緊了她。

“水兒別怕,那人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現在外麵風雨大得緊,馬車上並不安全,咱們還是進洞抓老虎去。來,你先換下濕衣,別著涼。”

小七從油布包裹裏取出一套女裝,放在若水手裏,見她怔怔地看著自己,微微一笑,轉過了身去。

“你換衣吧,我保證不偷看你。”

雖然成親這麼久,但小七知道,若水還是有一層淡淡的羞赧,說什麼也不肯當著自己的麵前脫衣。

若水咬了咬嘴唇,她盯著小七的背影看了好幾眼,見他一動不動地舉著火把,果然沒有回頭。

她本來不想換,可是濕衣服沾在身上,加上山風一吹,一股股寒意從毛孔裏直往身體裏鑽。

她知道如果不換上幹燥的衣服,她一定會著涼受寒。

現在她的身體可萬萬不能生病。

見小七守信沒有回身,她開始飛快地脫掉濕衣,匆匆擦幹身體,又快手快腳地穿上新衣。

剛剛穿了一半,小七就突然回過身來,一把抱住了她。

若水猝不及防,嚇得尖叫一聲,等她看到抱住自己的人是小七時,不由得又氣又急。

“小七,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怎地說話不算話!”

“我怎地不算話了?我說我不偷看你,就絕不偷看你,你瞧,我這不是閉著眼睛嗎?”小七嘻嘻笑道。

若水定了定神,看到小七果然是閉著雙眼,不由地好笑,嗔道:“小七,你就是故意的,快放開我。”

小七依言鬆開了雙臂,卻仍是閉著眼睛。

他剛才就是故意想逗逗她,他不想讓她再去想那銀麵男人,他要她現在的眼裏心裏,隻有自己!

若水鬆了口氣,其實真的被小七看到也沒什麼,但她擔心的是,那黑影會去而複返。

她穿好了衣衫,對小七道:“好啦,可以睜眼了。”

小七睜開眼睛,又從油布包袱裏取出一件鬥篷,替她係上,道:“洞裏風大,披著這個會暖和一些。”

若水幽幽地歎道:“小七,你怎麼想得這麼周到?連鬥篷都準備了?”

小七一笑不答,他準備的,又何止這鬥篷一樣?

他一手拉著若水,一手舉著火把,一步一步向山洞裏走去。

這山洞極是寬大,像是一隻野獸張開的巨口,裏麵犬牙交錯,怪石嶙峋。

兩人隻走出了數十丈,若水就可以斷定,這山洞乃是天然形成的一個洞口,並不是人工開鑿出來的,而且,這洞裏沒有半點人留下的痕跡。

她心裏不禁一陣失望,隨即又啞然失笑。

看來書上說的果然全是杜撰,什麼寶藏,什麼秘籍,要是人人都有這樣的好運氣,那人人都可以發財成為江湖大俠了。

兩人又走了十數丈,不約而同地站住了腳步。

因為前麵已經沒有了道路,一塊巨大的岩石阻住了兩人的去路。

若水和小七相視一笑。

“很失望,是不是?哎,居然連老虎也沒有一隻,看來今晚上你蓋不成虎皮被了。”小七笑道。

“是啊,我本來以為這樣隱秘的山洞,定會藏著一筆巨大的寶藏,要不然就是什麼稀世秘籍,哪知道什麼也沒有,空空如也。”若水也笑著兩手一攤。

“誰說空空如也?這裏明明有一樣寶貝!”

“什麼寶貝?”若水奇道,張大了眼睛。

“你!”小七朗聲一笑,張臂摟了摟她,又道:“這裏既幹燥,又清靜,比那馬車裏好得多了,咱們就在這裏過夜如何?”

“在這裏?”若水借著火光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小七說的果然不錯。

這山洞的盡頭,地上很是平整,而且四周摸上去也沒有潮氣,就連外麵轟轟隆隆的瀑布和雷聲都變得若有若無,果然是個歇宿的好地方。

“好。”若水笑著點點頭。

“你先閉上眼睛,不許偷看。”小七忽然伸手蒙住了若水的雙眼。

“幹什麼?你要換衣麼?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偷看你!”若水笑吟吟地道,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他就是求她看,她也不看。

小七笑了笑,他展開輕功,迅速奔回洞口,提起了油布包袱,又飛快地奔了回來,來回隻是在瞬息之間。

他打開包袱,取出一樣樣物事,開始布置了起來。

若水隻聽得悉悉率率的聲音不絕於耳,好一會兒都沒停止,心中大奇。

“小七,你的衣服還沒換好麼?”她忍不住問道。

她連問了兩聲,都沒有聽到小七的回答。

“小七,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要睜開眼了!”她又威脅道。

小七還是沒有出聲。

若水的心中驀然一顫,適才黑暗中的心悸突然襲上心頭。

“小七,你……”她猛然睜開眼睛,卻一眼就看到了小七。

他就在她的麵前,一雙深邃幽黑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目光中滿滿的全是柔情。

“小七,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若水又氣又惱,狠狠白了他一眼。

小七隻是微笑,忽然道:“看看,喜歡嗎?”

看什麼?

若水看向小七身上,發現他還是穿著原來的那身濕衣。

原來他根本沒換衣服,那他在做什麼?

若水疑惑地轉開目光,然後悚然動容。

在她麵前的石壁上,一左一右,各燃燒著一枝紅燭,那橘紅色的光暈,照得石洞裏一片暖色。

而地上,卻用木板架起了一張簡易的床榻,上麵鋪著柔軟舒適的被褥,床榻上方,垂下了一方淡藍色的紗簾,映著燭光,顯得如夢如幻。

在這樣一個電閃雷鳴、狂風驟雨的天氣裏,乍然看到這樣一個充滿了溫馨和寧靜的畫麵,若水隻覺得一股暖意,油然而生。

她咬著嘴唇,卻止不住笑意從嘴角蔓延。

她做夢也想不到,小七也會變得這樣的浪漫,講氣氛,講情調。

這一切,究竟是誰教他的?

還是他無師自通?

“喜歡嗎?”小七又問,有些忐忑地看著她。

他費勁心力布置的這一切,隻想要換得她的笑顏,可是她的表情為什麼這樣古怪,似笑非笑,難道她不喜歡?難道他從書裏看來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喜歡,我很喜歡。”

若水眨了眨眼,笑靨如花,投進了小七懷裏,把頭埋在他胸前,“小七,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他真是用心良苦。

若水能深深地體會到,這一床一榻,一帳一燭,全都是他的一顆真心。

如果他不是愛她己極,像小七這樣的男人,怎麼肯為女人做到這一步?

小七登時如釋重負,他清俊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抱緊了她。

“小七,你怎麼想到準備兩枝紅蠟燭啊?”若水抬頭望著那兩隻撲撲燃燒的紅燭,怔怔的出神,“我忽然有種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咱們洞房花燭的時候。”

小七心中也是一片溫馨,他將嘴唇貼近她的耳邊,柔聲道:“這是補償給你的洞房花燭,這一晚,我要咱們過得平平安安,再也沒任何事、任何人來打擾咱們。”

山洞外,狂風呼嘯,電閃雷鳴,而山洞裏麵,卻是一片暖意融融,溫馨無限。

不知道何時,外麵早已經雨散雲收,一輪美輪美奐的彩虹高高掛在空中。

而山洞裏的兩人卻渾然不覺。

兩人談談說說,不知時光飛逝。

別有天地非人間,再出洞天己變遷。

在這三天之中,兩人過得十分平靜、愜意、悠閑,再也沒有狂風暴雨和銀麵男人出現過,那一日的電閃雷鳴和突然出現的黑影,就像是一個夢。

若水和小七都沒再提到那個夢,也沒提起過那銀麵男人,兩人決心在這三天裏,不再提及所有不開心的事,遠離紅塵俗世,在這清幽的瀑布山洞裏,平平靜靜卻又甜蜜無比的度過這三天。

兩人在山洞裏呆得悶了,便出得洞來,隻見外麵雨收雲霽,山林染翠,枝頭凝綠,雨後的景色格外清新美麗,就連那一彎彩虹都更加絢麗無方。

小七攜著若水的手,在林中信步而行,隻聞鳥啼清脆,山風送爽,讓人情不自禁精神一振。

更有五顏六色的野花,在腳邊綻開。

兩人就像走在一片花圃之中,心情舒暢,快美難言。

斯情斯景,似曾相識。

小七心中忽然一動,想起那個美麗的幻夢來。

“小七,你在想什麼?”若水忽然覺得小七手心一熱,轉頭向他瞧去,隻見他嘴角含笑,眸中柔情滿溢,顯然是想到了什麼開心之極的事情。

“我在想你,還有咱們的孩兒,還有父皇和母後。”小七雙眼閃動著光采,“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中就是這樣的情景,你們都在我身邊,人生在世,再無所求。”

“這就是你的心中所想麼?可是那日你中了魔鬼之足後所看到的?”若水若有所思道。

小七緩緩點了點頭,握緊了若水的手,“雖然那魔鬼之足是害人毒物,可是我卻對它有一絲感激之情,因為它,讓我知道我最終所想,最想要的是什麼,那就是你們!”

若水心中感動,她撫了撫腹部,微笑地看向小七道:“你看到了咱們的孩兒,是兒子,還是女兒?”

小七一怔,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是、是個女兒,長得和你一模一樣,又聰明又機靈,她還纏著我要糖吃,真是和你一樣的鬼靈精!”

他生怕若水不喜歡,又加了一句:“那隻是我自己發夢,做不得準,你肚子裏的,一定是個兒子!”

彼時東黎國人人重男輕女,就連女子也不例外,所有女子都希望自己生的是兒子,兒子能傳宗接代,女兒卻隻是賠錢貨,是別人家的人。

他哪知道若水對生男生女,全不介意,不管是兒子也好,女兒也好,都是她的心頭肉。

聞言,若水不由輕輕一笑,“原來,在你的心裏喜歡的是女兒啊。”

她也知道東黎的這個封建風俗,心中頗為不齒,可惜她人微言輕,加上千百年來形成下來,卻不是一時之間能夠改變的。

“兒子、女兒,我都喜歡,因為是咱們的孩兒,是你生的孩子!”小七攬過她來,將手放在她的腹部,輕輕撫摸著,俊美的臉龐顯然十分溫柔。

他現在已經不吃孩子的醋了,而是熱切地盼望著他的出世。

因為隻要他還呆在他媽媽的肚子裏,他媽媽就不許自己碰她一根手指。

天知道這三天,他忍得多辛苦。

若水忍不住撲哧一笑,心裏甚甜。

甜蜜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三天的時間悄然而逝。

第四日的清晨,兩人都起得特別早,若水留戀地看了一眼這個溫馨的所在,眼中盡是不舍。

雖然隻是一個簡陋的山洞,可是在若水心裏,就連華麗精美的太子府,也及不上這裏。

小七知道她的心意,將所有用過的東西盡數留下,拉過若水,微笑道:“咱們走罷。這些東西就放在這裏,以後有機會,咱們再回來住,好不好?”

“好,以後我一定要再來。”若水定定地道,回頭再看了一眼。

兩人出了山洞,上了停在潭邊的馬車,小七揮起馬鞭,兩匹馬嘶鳴一聲,發足前行。

若水挑起車簾,看向那道白龍也似的瀑布,還有那彎綺麗的彩虹,她要把這美麗的情景,深深印在腦海,再也不會忘記。

馬車很快離開山林,一路向北,不多時已經到了寬敞大道,路上行人漸多。

若水看著眼前的一幕,想起那三天的隱居生活,隻覺得有如隔世一般。

現在放眼皆人煙,她和小七,又回到了人的世界裏。

煩惱也隨之而來。

之前的三天,兩個人都特意避免不去談讓人不愉快的話題,但是不談,並不代表著問題會解決或是消失,重回人煙,兩人仍然要去麵對。

“小七,那靈犀丸是不是落在那唐問天手裏了?”若水想起來那日,唐問天突然消失不見,之前小七交在他手裏的靈犀丸卻忘了取回。

“是,可恨那老魔頭不知道逃到了哪裏,這百毒不侵的靈犀丸落在他手上,真是大忌。”

一想到此事,小七就恨恨不己。

他最為在意的卻是那靈犀丸是若水送給他的信物,卻被他失落在唐問天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取得回來。

“哦。”若水沉思了一會兒,小七身邊沒有了靈犀丸,就等於失去了避毒的護身符,看來她要準備點東西以備不時之需了。

小七見她神情凝重,以為自己失落了她的信物,她心中不快,伸手拉住她,鄭重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靈犀丸從那老魔頭的手中奪回來,這是你送我的東西,我絕不會讓它落在旁人之手。”

“我沒有怪過你,小七,遺失靈犀丸也不是你的錯。我隻是擔心它落在唐問天手裏,他就會對毒有恃無恐,我要想對付他,就要大費周章。”

若水抬頭看向前方,忽然問道:“小七,前麵是哪裏?好像是所大鎮?”

道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若水知道,人流越是密集,說明前方城鎮的規模越大。

“是,前麵是昌平,算是咱們東黎比較繁華的一所大城鎮,怎麼,你想進城去逛逛?”

小七原本的計劃是繞過昌平,直奔下一所城鎮,按照這兩匹馬的腳程,他快馬加鞭的話,會在日落之前趕到下一個宿處。

但如果若水想去看看,那他自是無有不依。

“嗯,咱們進城去瞧瞧,我要買點東西。”若水之前從不離身的瓶瓶罐罐和各種寶貝,全都放在出宮時所乘的那輛馬車之中,所以她之後雖然迭遇凶險,身邊卻無可傍身之物,讓她大為不便。

這一路之上,要是萬一再出現什麼變故,她不能完全依賴小七去解決,她要利用自己所擅長的,去應變。

她最擅長的,除了醫術,自然就是毒技了。

“好,那咱們就進昌平城去,正好時剛過午,咱們就去尋一所大酒樓,好好地吃上一頓。這三天委屈你天天吃我烤的魚,早就吃得膩了吧?”

小七一揚馬鞭,將馬車趕得飛快。

他的烤魚技術雖然大有提高,但再美味的魚,連吃上三天,就連他也覺得難以下咽了。

“就算再吃上三十年,我也吃不膩。”若水卻輕輕說道,讓小七的心裏怦然而動。

他一隻手揮鞭,另一隻手牢牢抓住她的手,再不放鬆。

不多時,兩人已經看到了眼前出現一座高高的城牆,再過了一會,昌平兩個大字也隱約可見。

城門口,人來人往,車馬水龍,絡繹不絕。

小七放緩了馬速,隨著人流進了昌平城。

他想先投一所客棧,便欲尋路人打聽一下,這昌平最大最好的客棧是哪裏。

哪知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迎麵就看到有兩名店小二模樣的人迎上前來,對著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笑問道:“請問兩位,可是七爺和柳姑娘麼?”

小七和若水同時一怔,對視一眼,心中都是驚疑不定。

這兩名店小二模樣甚生,自己從未見過,卻怎麼一口就說出了二人的姓氏?

尤其是小七,他本姓君,君乃是皇姓,尋常百姓提到一個“君”字時,總是會百般敬畏,這店小二不說自己姓君,隻提了一個“七”字,顯然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這可當真是奇了!

“你們有何事?”小七淡淡地道,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那一定是兩位,沒錯了。七爺,柳姑娘,小人在這裏已經等了許久,專候二位大駕光臨。”那店小二滿臉堆笑,神態甚恭。

“等我二人做什麼?”小七揚了揚眉。

“是這樣的,我二人是這裏留仙居的店小二,有人在我們店裏訂了一間上房,指明是要為二位所訂,並叮囑我們,要一早就在昌平城門口相候二位,小人們等了這半日的功夫,終於把兩位盼來了,請二位隨我們去店裏歇宿吧?”

那店小二說完,上前牽過馬韁,引著馬車往前方右首的道路走去。

小七看了若水一眼,微微冷笑,道:“沒想到那墨白這麼快就追上來了,他想要獻這份殷勤,也由得他,倒給咱們省了銀子。”

若水輕輕頷首,眉尖微蹙,心中甚是煩惱。

墨白如此陰魂不散地追隨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

等到見麵之時,她定要尋個時機,向他探問清楚。

過不多時,兩名店小二引著二人來到一座高大的建築物前麵。

這是一所分為三層的客店,上麵的匾額黑底金字,寫著“留仙居”三個大字,門口卻冷冷清清的,一個客人也沒有。

若水不禁奇道:“小二,你說這留仙居是昌平最大的客棧,這昌平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鎮,為什麼你家店裏的生意竟如何冷清?連個客人也沒有?”

那店小二聞言,回身笑著解釋道:“柳姑娘有所不知,那位貴客已經包下了敝店,言明今日隻接待二位尊客,再不接待旁人,所以敝店除了二位之外,再也不會有別人前來打擾。”

“嗬嗬,想不到這墨白居然出手如此大方,居然包下了這一整座客棧,好啊,他既然大方,咱們就樂得享受。”

小七將馬鞭一丟,跳下馬車,伸手將若水也接了下來。

二人攜手進了大門,留仙居的掌櫃一臉殷勤地迎上前來,噓寒問暖,親自引著二人上了三樓,指著最正中的一間客房道:“七爺,柳姑娘,這間是咱們留仙居最好的上房,風景佳,房間大,希望二位會住得滿意。”

他推開房門,然後閃在一旁,讓小七和若水先行入內。

小七拉著若水,邁步進房,隻見房間家具布置得甚是雅潔,就連床上的被褥,一眼看出,也全是新換的,簇新簇新,八仙桌上擺放的茶具,也非凡品。

“七爺,柳姑娘,這裏全是照著那位尊客的吩咐布置的,不知二位可還滿意?如果有需要添的、更換的,請二位盡管吩咐,老朽馬上為二位置備。”

那掌櫃的一臉恭敬地說道。

“行了,你先出去,我二人要休息片刻。”小七淡淡地一擺手。

他是做慣了皇子的人,自帶一股高高在上的氣勢,那掌櫃的在他麵前,隻感覺到氣都透不過來,聞言,倒是心下鬆了口氣,當下躬身退出,體貼地替二人帶上房門。

小七走到桌前,摸了一下茶壺,發現裏麵沏了一壺上好的雲霧香茶,入手微燙,便倒了一杯,遞給若水。

“水兒,你看這茶可喝得麼?”

他知道若水有一樣本事,就是有毒無毒,她一嗅便知。

若水接過來,輕輕嗅著那茶香,讚道:“好茶,當真是香氣撲鼻。”

她正口幹,便一口飲了,又倒了一杯遞給小七。

小七卻不接,冷笑一聲道:“這墨白花的好大心思,包下了客棧,又備好了香茶,怎地他的人卻還不露麵?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暗處搗什麼鬼!”

“不管他搗什麼鬼,這茶可沒得罪你啊?咱們該吃吃,該喝喝,理他作甚?”若水微微一笑,將茶杯送到小七唇邊。

小七凝望她一眼,這才張口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