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那一臉無辜的樣子看得他就火大,剛才自己就是被她這無辜的樣子給騙了,對她的話信以為真,差點真的要用嘴去吸小十九的大腿。
“我是讓你去幫他吸出毒針,可是……可是我沒讓你用嘴巴去吸啊!”若水一說到這裏,又忍不住想笑,但她看到墨白那想要殺人一樣的眼神,隻好硬生生地憋住。
“那用什麼吸!”墨白再次大叫。
“自然是用磁石嘍。”
若水眨了下眼,清純的臉上更是滿滿的無辜,“我剛才不是才找你要了磁石,給你的毛驢兄弟把毒針吸出來了麼?別說你沒瞧見啊,我讓你吸針,可誰會知道,你居然有磁石不用,會、會用那個……那個……嘴巴去吸……哎喲,小七,我、我快要笑死了。”
她再次倒進小七懷裏,笑彎了腰。
小七扶住了她,眼角不停地抽動著,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很少這樣縱情大笑,因為他在這世上經曆過太多的苦難折磨,而老天爺給他的又實在太少。
他的童年和少年時期,他幾乎從來沒有笑過,更沒有過什麼開心的日子。
他所有的幸福和快樂,都是若水帶給他的。
正因為這樣,他才格外的珍視,若水就是他幸福和快樂的源泉,他要將她護得牢牢的,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把她從自己身邊奪走。
她走了,那他的快樂和幸福也就沒有了。
就像現在,他笑得無比的歡暢,看到墨白再次在若水的手下吃了個大大的啞巴虧,他就覺得滿心滿意的舒暢,每個毛孔都發出了笑聲。
“用、用、用磁石?”墨白結結巴巴地問,他開始覺得自己鬧了個大烏龍,臉一下子紅透了耳朵根,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啊!
“用磁石怎麼可能吸得出來?那針已經深入肉裏,根本吸不動!”他再次瞪向若水,這丫頭當他是傻子麼?
“你用刀子在針尾處劃個小小的十字,然後將磁石探進去,不就吸出來了麼?這麼簡單的做法,別說你想不到。”
說話的不是若水,而是小七,語氣中極盡譏誚。
“啊,對啊,我真是沒想到。”
墨白卻沒有生氣,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臉上全是喜氣,對著小七道:“七兄,你果然是聰明,這個法子不錯,我馬上就幫他把針吸出來。”
“記得先點了他止血的穴道,要不然血流不止,隻怕是還沒解了毒,他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亡了。”
小七再次冷冰冰地提醒道。
“對,對,你說得對。七兄,你果然心思慎密。”墨白又讚了小七一句。
他運指如風,飛快地點了十九師弟右腿上的幾處穴道,封住他的血脈,然後將細針一根根地盡數吸出,再撕下衣擺,將傷口牢牢地縛住。
他忙完這一切之後,抬頭看去,隻見若水就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手中拈著一枚細針,對著火光細細地瞧,然後送到鼻端輕輕一嗅,臉上現出凝重之色。
“這上麵喂的是什麼毒藥?很厲害嗎?”
墨白用破布擦淨了手,湊到若水的身邊去瞧那枚毒針。
針尖在火光下閃閃發出一種綠幽幽的碧光,湊得近了,還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嗯,很厲害。”若水點了點頭。
墨白又吸了吸鼻子,感到那股香氣更加馥鬱,中人欲醉,讓他有些暈暈陶陶的,這香氣,莫非是來自她的身上?
真是好聞。
“很香吧?”若水注意到他吸鼻子的動作,若有所思地問道。
“香,香極了,你擦的是什麼香料,怎地這般香,好聞得緊。”墨白故意說的很大聲,用眼角瞟了小七一眼,還誇張地再吸了兩下鼻子。
挑釁意味十足。
小七回他的是一個冷冷的白眼和輕哼。
“再香,也不能多聞,聞得多了,連你也會中毒。這不是我擦的什麼香料,而是這針上的味道。”若水淡淡地道,把手中的細針拋到一旁。
“你、你說什麼?這花香有毒?”墨白趕緊屏住呼吸,怪不得他吸了兩口之後,就覺得腦子裏有些昏沉沉的。
他生怕自己中毒,忙將內力在體內運轉了一圈,察覺暢通無阻,這才放下心來。
“是,這香氣就是從那針上所塗的毒藥而來。這毒很是奇怪,據我所知,它應該是一種植物的液體,平時無毒無害,隻有遇血成毒,同時散發出一種馥鬱的香氣,中人欲醉,這香氣中也含著淡淡的毒素,聞得多了,也會和中毒一般無異,能夠傷人於無形,最是厲害不過。”
若水說完之後,就托著下巴,對著火堆默默地沉思起來。
“真是奇怪,十九師弟素來不長於用毒,他什麼時候學會在暗器上淬毒,而且還是這樣厲害的毒藥?”
墨白擰起了眉,他看向那堆自己從十九師弟腿上吸出來的細針,足有三十多枚。
這細針暗器是十九師弟獨門所有,隻是他離開師門之前,十九師弟這暗器的手法還未大成,這暗器他從來沒有在人前用過,現在怎地會用了出來,而且還在暗器上淬了毒?
他們師門之中並不禁用門人弟子用毒,但是師傅也不提倡門人用毒。
墨白記得師傅曾經說過,殺人的方式多種多樣,可以明殺,暗殺,刺殺,自然也可以毒殺。
隻是提起毒殺,江湖中不免人人不齒,卻又談毒而色變。
他師傅卻說道,毒殺並不比別的殺人方式更低一等,它之所以被人瞧不起,隻是因為一些無恥之徒不會用毒,濫於用毒,將毒這樣一個好東西給用得低了,這才落了下乘。
如果能將毒運用得出神入化,那它不但不是殺人的凶器,反而會是救人的良藥。
墨白記得師傅說到後來,歎氣搖頭道,可惜這世上恐怕沒人會用毒來救人,而在絕大多數人的眼裏,這毒,就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所以師傅從來不傳授門人弟子毒術,但藏書閣中,卻有不少關於用毒煉毒的毒藥典籍,任由門下弟子隨意翻閱,師傅並不阻止。
墨白正是記住了師傅的這番話,所以他才不屑於用毒,也瞧不起用毒殺人這種手段。
他雖然身為殺手,但他殺人之時,喜歡光明磊落,靠自己的真本事殺人。
有時候公然挑戰,有時候出其不易,有時候他要是樂意,也會趁著別人在睡夢之中摘下對方的首級。
他會使出種種出人意料的手段來殺人,但有一樣他是從來沒有用過的,那就是,毒殺!
他深受師傅的影響,不齒於用毒之人為伍。
那十三師兄在同門中功夫算不得一流,可他潛心鑽研毒術,用毒之術在同門之中可算是首屈一指。
但他卻遭到所有同門的鄙視和輕蔑,沒人瞧他得起。
所有人對他又畏又懼,沒人敢招惹於他,同時也沒人敢親近於他。
這種被人孤立的滋味並不好受。
墨白想起屍骨已經化成了一灘血水的十三師兄,心中感慨,用毒之人,必遭毒之反噬,死得慘不堪言,那十三師兄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提起“毒”之一字,墨白是既不屑,又痛恨,還有一種厭惡。
這種觀念一直深深地紮根在他心中,直到遇到了若水,他才對“毒術”一說,大為改觀。
要是論起毒術,墨白相信這世上恐怕沒人能比若水更加高明,唐家雖然名聲在外,可墨白相信,要論毒術之廣博,唐門中人自是勝過若水多多,可是要論毒術之精,他想若水要是稱第二,天下沒人敢稱第一。
而讓他感到佩服的是,若水擅於用毒,但她用毒卻不是用來害人,而是像師傅所說,真正的毒術大家,往往將毒運用得出神入化,可以將毒用來以毒攻毒,救治人命。
那十九師弟從小就很是崇拜墨白,唯墨白馬首是瞻,墨白不屑一顧的毒,他自然碰都不會去碰。所以墨白對這個小師弟平日也是照拂有加。
沒想到他離開師門不過短短一段時間,十九師弟的暗器上居然也會淬了毒。
這毒,從何而來?
十九師弟又從哪裏學會的煉毒之術?
難道說……
墨白驀然想到一事,不禁皺緊了眉頭,覺得心煩意亂起來。
他站起身,轉了幾個圈子,倏地停在若水麵前。
“水丫頭,你精通使毒用毒,可能看出來這毒是什麼成份嗎?它的毒這麼古怪,竟然會讓一匹好端端的馬兒發了瘋,要是射在人的身上,豈不是會……”
“中在人的身上,自然就會變成你十九師弟現在的模樣,生不生,死不知,就像一具活死人,除了比死人還多了一口氣,就再沒別的分別了。”
若水被墨白打斷了思路,她抬起頭來,火光映照在她白玉般的麵頰上,染紅了她的臉龐,照得她的眸子格外清亮有神。
“雅麗仙,這名字很美,是不是?”她拔起手邊的一棵小草,把玩著,幽幽地問,目光看向不知名的遠處,像是在問小七和墨白,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小七點了點頭。
他猜不透若水突然提起這樣一個人名,是什麼意思。
雅麗仙?
是誰?
他從腦海裏搜索著,自己從來沒聽說過。
墨白卻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若水,吃驚地問道:“你也知道雅麗仙?”
“雅麗仙是誰?”
小七看到墨白臉上變色,提到這個雅麗仙的時候,他的眼眸深處竟然透出隱隱的恐懼。
這倒是奇了。
墨白這樣的人,也會害怕?
他倒真的好奇,這個叫雅麗仙的姑娘,難道是魔鬼的化身不成?居然能讓墨白提起她名字的時候,怕得發抖。
雖然墨白站得挺拔修長,但小七敢肯定,他現在的雙腿一定是在發抖。
墨白沒有回答小七的話,他的嘴巴閉緊得像個蚌殼,突然一下變得沉默了,他走到一旁,盯著從十九師弟身上取下來的細針,一動不動,好像陷入了沉思。
真是古怪。
墨白奇異的反應讓小七越發好奇了。
他轉頭看向若水,又問:“水兒,你也識得雅麗仙?”
該死的,這個雅麗仙是個什麼鬼?
為什麼若水和墨白都知道,隻有自己不知道!
若水緩緩搖了搖頭,道:“我不識得雅麗仙,如果見到了雅麗仙,我哪裏還會活到現在。”
小七大奇,追問道:“為什麼見到雅麗仙就活不到現在?她是個吃人的魔鬼嗎?還是妖魔的化身?”
“都不是。雅麗仙,這名字真美,對嗎?隻不過,它不是個人名,它也不是魔鬼和妖魔,隻是一朵花的名字。”若水輕輕一歎。
原來是朵花!
可是這朵花有什麼古怪,為什麼若水和墨白提到它的時候,都變得這麼奇怪?
“雅麗仙是朵會吃人的花?”
小七擰眉思索了一下,問道。
他遊曆天下的時候曾經聽到某地的土人說過,在原始的叢林裏,生長著一種食人花。
它幾乎常年盛放不衰,開放的時候,一層層的花瓣綻放開來,十分碩大。
它的花瓣極美,幾乎每一層花瓣都呈現出不同的顏色,粉嫩、淡紫、淺紅、輕黃,層層疊疊,多彩多姿。
每個看到這種花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地為它的美麗著迷,每個人都想將它采擷下來,據為己有。
當然,也有更多的人不忍心傷害它,而隻是想湊近一些,聞聞它的花香,近距離欣賞一下它迷人的美麗。
然而,這些靠近它的人,當他們靠近這朵美麗奇花的那一瞬間,這朵花的花瓣會倏地合攏,就像是一隻怪獸張開了巨口,一口將遊人吞噬下去。
小七聽到這個傳說的時候,隻是一笑過耳。
這等奇花,隻是存在於當地的傳說中罷了,這世上怎麼可能有會吃人的花。
這時聽到若水提起,便脫口問道。
“食人花?”若水歪頭想了一下,點頭道:“說它是朵食人花也未嚐不可,因為它的確是吃人的。”
就在這時,一陣夜風吹過,小七忽然感到一陣寒意,後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吃人的花還能算是花麼?就算是花,也是朵妖花!
如果自己能夠見到,一定會斬滅這朵妖花,為世人除害。
“小七,你在想,如果你要是見到了這朵花,一定會消滅它,對不對?”若水看到小七神色變幻的臉,明眸一轉,馬上猜出了他的想法。
“不錯,如果世上真有這種妖花,留它在這世上隻有害人,再美麗的東西它也是個禍害。如果讓我看見,我一定二話不說就斬了這朵妖花!”小七定定地道,眼瞳變得烏黑深邃。
“唉,你這樣說,說明你還不知道這朵花的厲害。”若水歎了口氣,把手中的小草拋掉,“這世上像你這樣風光霽月的大俠原也不少,他們都和你一樣,想要為民除害,於是便去尋找這食人花,有人單槍匹馬,有的成群結隊,他們的武功也都不俗,可是他們一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就像是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上一樣,沒有人再見過他們的身影。所以大夥兒都說,這些俠士們也全都變成食人花肚子裏的點心了。”
若水抬頭,望著小七被火光映紅的臉,幽幽地道。
“這食人花如此厲害?”小七倒抽一口冷氣。
不過就是一朵花,居然這麼多武功高強的俠士都被它給吃了?這、這哪裏還是花,分明是花妖!
“它究竟有多厲害,大夥兒都不知道,這些隻是傳說罷了。所有真正見過它的人,好像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回來。我猜,肯定是這花兒實在是太美了,美得讓人無法對它下毒手,所以那些想要去滅掉它的俠客們見到它的時候,統統被它的美迷住了,然後就癡癡地看著它,直到變成了化石。小七,我猜等你見到它的時候,你就會被它的美麗迷住,而不舍得下手啦。”
若水嘴角上翹,眼波流動,似笑非笑地瞅著小七,打趣他道。
“你也未免太瞧不起你的夫君,我豈會被一朵妖花所迷!在這世上,能夠讓我著迷的,隻有一樣東西!”小七的黑眸緊緊地盯著若水,眼神火熱滾熱,隻看得若水臉上一陣發燒,微微垂下頭去,臉上漾起一片醉人的暈紅。
小七的目光癡癡地看著她的嬌顏,這世上不會再有比眼前的她更迷人的花。
那個什麼傳說中的食人花,也隻是存在於傳說中罷了。
“你說的雅麗仙,指的就是這朵食人花麼?”小七輕咳一聲,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
若水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卻,她抬起手,風致嫣然地挽了挽發,微笑道:“是啊,多麼美的名字,可誰能想到,有這麼美麗名字的花會這樣的可怕。”
小七皺了皺眉,對“雅麗仙”這三個字突然產生了一種深深的厭惡,他可半點不覺得這名字有多美,隻覺得邪惡。
“喂,水丫頭,你為什麼突然提到這個什麼吃人花,難道你是說,我十九師弟暗器上所喂的毒,和這花有關麼?”
墨白一直在旁邊默默地出神,小七和若水的對話一字一字地傳入了他的耳中,他沒有插言,隻是一言不發地傾聽,這時候突然插口問了一句。
“我也不敢確定,或許有這個可能。畢竟雅麗仙隻存在於傳說之中,沒人見過它的真容,至於它有沒有毒,我也不知。這暗器上的毒十分罕見,遇血生香,傳說中,雅麗仙這花是極美的,可是它卻沒有半點香氣,純以美色誘人,不過……”
若水的臉色突然一肅,一字一字地道:“書上說,這食人花吸食了人血之後,就會散發出一股馥鬱之極的香氣,這香氣會遠遠地散播開去,方圓之內的人或動物嗅到它的香味,全都會中毒,變得瘋癲!”
“妖花!這樣的妖花再留在世上,隻能害人不淺!”
小七目光中露出痛恨之色,隨手一掌劈了出去,掌風不偏不倚,正好擊在墨白屁股下麵所坐的石頭上。
石頭頓時四分五裂。
墨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正在出神,絲毫沒有留意小七擊來的一掌,忽覺屁股下一空,身子下墜,一屁股坐在了裂成數塊的尖石角上,隻疼得他“嗷”地一聲,一蹦三尺高。
“七兄,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當我屁股下的石頭是那朵妖花不成!”
他落下地來,兩隻手反過去不停地揉著臀部,疼得齜牙咧嘴的。
“抱歉,在下實屬無意,隻是憤激之下擊出一掌,倒讓墨兄受傷了,不知墨兄傷得重不重,在下這裏有金創藥,知府大從剛剛趕回,可以讓他幫墨兄上藥。”小七的眸中閃過一抹笑意,他已經聽到了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不必了!多謝你的……好意!我墨白心領了。”墨白咬著牙,恨恨地瞪著小七,這七小子沒安好心,他想讓自己脫褲子露出屁股來給別人看,想都別想!
小七眼中的笑意一閃而即,他繼而轉頭問若水:“水兒,這世上真的有你說的這種食人花嗎?難道這針上所淬的毒,是食人花毒?”
“我也隻是從書上看到的,世上是否真有此花,誰也不知,隻是我看到這毒遇血生香,一下子想起了這雅麗仙的傳說,這兩者之間有許多相似之處,或許當真有這種花,也未可知。”若水眼中露出一絲迷惘,她有些不確定地道。
“怪不得我的毛驢兄弟中了毒針之後,會變得狂性大發,連主人都不認!”
.$.
墨白想起短腿土馬,又是一陣心酸抽痛,他一眼也不敢向那馬的屍體方向瞧上一眼,目光落在十九師弟身上,隻見師弟還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和死人一般無異。
“那這毒……難解嗎?”他擔憂地問道。
“難倒是不難,隻是……”若水欲言又止,想了想,對著墨白伸出手來:“那瓶子解藥還有嗎?都給我吧。”
“還有幾粒。”墨白摸出解藥瓶子,晃了晃,然後放在若水的手裏,又急急地問道:“隻是什麼?”
“沒什麼。”若水打開瓶塞聞了聞,點點頭,又將瓶塞塞好,將瓶子收了起來,她看向馬蹄響起的方向,道:“知府大人回來了,咱們馬上開始救人吧。”
她的話說一半留一半,隻逗得墨白抓心撓肝的難受。他了解若水的脾氣,她不想說的話,就算自己拿刀子撬開她的嘴,她都不會吐露半個字。
若水卻站起身,迎向快馬奔來的侯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