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馬上懂了她的暗示,知道她是讓自己隨時準備出手救人,隻要那洪寨主起了殺機……
周圍的空氣變得凝固起來,火藥味一觸即發!
所有人都屏著呼吸,呆呆地看著洪寨主和他手中高高舉著的銀紅。
有一些心軟的女子已經不敢去瞧,低下頭捂著嘴唇發出無息的啜泣聲。
洪寨主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幾乎直逼到銀紅的臉上,銀紅在他的大掌中就像一隻無力掙紮的小白兔,整個身子瑟瑟發抖,可是卻睜大了眼睛,將生死置之度外地和他對視。
突然之間,洪寨主猛地爆發了一陣笑聲。
“哈哈,好!好姑娘!你有這膽子,俺老洪很是喜歡呐!”
他突如其來的笑聲,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洪寨主這是被氣糊塗了不成?
這天底下,居然敢有女子主動向男子提出來要被休棄的,這銀紅可是破天荒的頭一個,對男子而言,這不啻為最大的恥辱。
銀紅竟敢當著山寨裏所有人的麵前,向洪寨主提出這樣的要求,不亞於當眾給了洪寨主狠狠的一記耳光。
眾人都猜測,以洪寨主那般暴躁如雷的脾氣,非扒了這大膽女子的皮,再點了她的天燈不可。
可剛才洪寨主卻說什麼,他很喜歡?
喜歡銀紅?喜歡被一個女人打耳光?
就連銀紅也愣住了。
洪寨主小心翼翼地把銀紅放回地上,他的動作很輕,和適才的粗魯野蠻判若兩人,他還很體貼地幫銀紅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襟,那細心體貼的模樣和他的粗獷狂放的形象,看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銀紅也呆呆地看著他,兩條腿開始打起哆嗦來。
剛才她豁出性命一股腦地說出了心底的話,心裏隻是想著:除死無大事!
可洪寨主就像是換了個人的樣子讓她開始覺得後怕起來。
完了,洪寨主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了!
“銀紅,你跟了我老洪三年,我今天才第一次知道,你是這樣有勇氣又大膽的姑娘,不行,像你這樣的好姑娘,說什麼我也不會休了你,你就乖乖地在俺老洪身邊一輩子罷!”
洪寨主大掌一揮,已經做了決定,完全不容任何人反駁或是質疑。
銀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沒有血色,她緊緊地咬住嘴唇,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
她就知道洪寨主絕對不會放自己離開的,剛才那番話說了也是白說。
旁的小妾們聽了洪寨主的話,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的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跟著銀紅的後麵提出同樣的要求,有的則用妒恨的眼光瞪著銀紅。
哼!欲擒故縱,用這樣的方式來搏得洪寨主的歡心,想不到銀紅這臭丫頭的心機這樣重!
“不過嘛……”洪寨主看了銀紅一眼,話鋒突然一轉:“你剛才說的是啥?那兩句文縐縐的話是怎麼念來的?你想得到一個人的心,和他白頭到老?這還不容易嘛,哈哈哈,俺老洪的心這就給你,然後到頭發全都白了咱們也不分開!”
洪寨主爽聲大笑,神情很是愉悅,他的目光對著另外的二十一名小妾一轉,揮了揮手,道:“來人,拿紙筆來!”
“是,寨主。”有人答應了一聲,轉身去取,可是心中卻暗暗納悶,寨主要紙筆做什麼?
他們一個寨子裏的人,都很了解洪寨主。
要知道洪寨主武藝超群,卻為人粗獷,大字也不識得一個,每天裏隻是舞刀弄槍,像筆墨紙硯這種東西,從來沒見到他碰上一碰。
可今天寨主卻要紙和筆,這可真是新鮮啊。
不一會兒,那人就取來了文房四寶,鋪在一塊大大的山石上,磨好了墨,然後恭請洪寨主。
洪寨主左右看了一眼,大聲道:“誰會寫字?”
寨子裏的人你瞅我,我瞅你,一起搖了搖頭。
他們占山為王靠打劫為生的人,誰有空去學認字啊,如果他們能識文斷字,早就攻讀詩文上京考功名去了,還用過這種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賣命生涯嗎?
“我會寫字。”見山寨裏的人都不出聲,墨白笑嘻嘻地接了口。
他本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這時候在一旁看戲,越看越覺得有意思,不知道這洪寨主究竟要寫什麼東西,這個亂他倒是不可不添。
“好,很好!”洪寨主麵露喜色,把蘸滿了墨的毛筆往墨白手裏一塞,道:“就你來寫!”
“不知寨主大人要我寫些什麼呢?”墨白笑問,接過筆來。
洪寨主眼睛一瞪,道:“自然是寫休書!”
“休書?”墨白疑惑道。
銀紅的眼睛瞬間閃亮了,她屏著呼吸,期待著看向洪寨主,怎麼,他又回心轉意要休了她嗎?
“對對,就是寫休書,你幫我寫二十一份休書,將這些婆娘們都休了!銀紅說了,她要和俺老洪一個人過日子,不喜歡和旁人分寵,那俺老洪就立銀紅為正妻,從此隻疼她一個,寵她一個,銀紅小寶貝,這樣你滿意了吧?嘿嘿,嘿嘿嘿。”
洪寨主咧開大嘴,笑得很是開懷。
銀紅眼睛一閉,把頭扭了開去,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也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該悲傷,她明明下了決心想要離開洪寨主,過一過像若水說的那種日子,可是洪寨主的話徹底粉碎了她的想法,她萬萬想不到的是,洪寨主居然會為了她,休掉另外的二十一房小妾,並且要扶她為正室!
她自幼就曾聽得父親教誨,常常在她耳邊念叨,寧為窮人妻,莫為富人妾,她讀書不多,可是父親的這句話她卻記得牢牢的。
怎奈時移世易,變化無窮,她父親去世之後,家徒四壁,她投親未遇,卻不幸落入人販子之手,準擬將她賣入青樓。
正在此時,洪寨主帶著弟兄們下山劫道,便將她一起劫到了山上,並要娶她為妾,她孤苦無依,又感激洪寨主相救之恩,便半推半就地答允了。
她本以為會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上一輩子,可沒想到今天會遇到了若水,若水的幾句話有如當頭棒喝,敲響了她父親留在她記憶深處的話語,讓她對自己的往昔感到無比慚愧,所以她才會大膽地向洪寨主提出休棄之說。
大不了,就是一死。
她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父親的教誨再次響在她耳邊:人,要活得有氣節,有骨氣,如果失去了這兩樣,那還不如死了。
她想,就這樣死了也好,她就可以去和父親團聚,也未嚐不是一件美事。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洪寨主會做出這樣一個破天荒的決定,她一時之間呆住了,不知道該做何回應。
“寨主,你太無情了,奴家跟了你十年,你居然要休了奴家!”
“嗚嗚嗚,你要休了我,我就死給你看!”
“憑什麼你要扶那個賤人當正室?老娘才是你娶的頭一房媳婦,你這沒良心的老洪啊!”
“……”
洪寨主的話就像是一塊大石頭,撲通一聲掉進了平靜的湖水裏,然後濺起了偌大的浪花。
他的二十一名小妾全都不幹了,一個個放聲大哭,拉衣服扯袖子的把洪寨主團團圍住,哭鬧不休。
墨白趕緊揉了揉耳朵扭開了頭。
這些女人長得醜,哭起來就更醜,那聲音嚎得跟死了爹一樣,太難聽了!
“喂,老洪,你的這些女人們好像不樂意啊,這休書,你還要不要寫了?”墨白提著笑,眼裏帶著壞笑,看向洪寨主。
洪寨主被這些女人們哭鬧得腦門兒突突地疼。
他本來有心想安慰一下她們受傷的心,可是當他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他的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心道這些女人長得……咋這麼醜哇!
之前還是他的女人的時候,他看哪個都好看得很,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一個賽一個的醜,不是歪鼻子就是斜眼睛,臉上不是鼻涕就是眼淚,就算是院子裏養的大花貓,看上去也比她們順眼得多。
洪寨主心裏登時厭惡起來,煩躁地一振胳膊,將所有拉拉扯扯的女人們全都震了開去。
“都給我閉上了鳥嘴!”他豎起了眉毛,一臉凶相,惡狠狠地道:“哪個再敢給我哭一聲,老子就把她扔到山下去喂王八!”
女人們立刻全部噤聲。
“快寫,快寫,馬上寫,這些婆娘們老子一個也不要了,全都休掉,休掉!”洪寨主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
他現在幾乎已經無法忍受這些女人們的哭鬧了,一聽到她們的聲音,他就覺得心煩。
相比之下,還是銀紅好啊。
安安靜靜地,一聲也不出,可是該勇敢的時候,她的聲音卻比誰都大,敢於說出別人不敢說出來的話。
洪寨主越看銀紅越順眼,對自己做的決定再滿意不過了。
“好,那在下可就寫了。”
墨白提起筆來,一揮而就,轉眼之間就寫好了二十一份休書。
洪寨主看也沒看,抓起來一張張地塞到了那些女人們的懷裏,粗聲粗氣地道:“你們跟了俺老洪一場,俺也不能虧待了你們,每個人去領二百兩銀子,就算是俺老洪給你們的嫁妝,以後嫁個一心一意對你們的好漢子,比跟著俺老洪有出息!”
女人們捧著休書,全都不哭了,眼睛一個比一個的亮。
二百兩!
有了這二百兩銀子,她們就等於是後半輩子有了依靠,就算找不到合心意的男人,這二百兩銀子也足以讓她們剩下的日子過得舒舒服服,而且總比現在和二十多個女人爭一個男人要好得多!
想明白了這點,女人們都樂開了花,一個個笑著著洪寨主道謝。
給一個山大王當小妾,這事說出去也不好聽,可是有了二百兩銀子,她們就可以重新找個好男人嫁了,也可以過一過當家主母的日子。
“大柱子,帶她們下去,每個人給她們二百兩銀子,然後送她們下山去吧。”
洪寨主大手一揮,把分銀子的事情交給了王大柱,連看都沒有再看這些女人們一眼。
“你們既然走了,以後就再也不要回來,好好地過日子,知道了嗎?”他轉過身,背對著那些女人們。
“多謝寨主!”
女人們嘰嘰喳喳地道了謝,一個個興高采烈地跟在王大柱身後去取銀子了,沒有一個人對洪寨主投以留戀的眼神。
她們每個人都有迫不得己的理由,才委身給了洪寨主,要不然,誰願意整天和別的女人爭男人,這時候忽然一下子自由了,她們隻覺得歡喜,並不覺得以前的日子有什麼可留戀的。
等她們走得遠了,洪寨主才轉過身來,默默地目送著女人們的背影越走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雖然他一個字也沒說,可是他眼中那戀戀不舍的味道濃得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來。
尤其是和洪寨主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們,他們都知道洪寨主平生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女人,尤其是喜歡那些長得被別人瞧不上眼的女人,隻要見到哪個女人被人鄙視唾棄了,他就一定會當個寶一樣娶回來。
雖然是給他做妾,可是他待她們個個都像是手心裏的寶,像洪寨主那樣粗豪的人,卻是從來沒有動過她們一根手指頭。雖然表麵上他總是一副凶霸霸的模樣,對她們說話的時候也是粗聲大氣,讓這些女人們見了洪寨主都是戰戰兢兢。
可是這些弟兄們都知道,洪寨主的心裏,其實是很疼愛她們的。
雖然洪寨主嘴巴裏不說,但他們都明白,洪寨主之所以會娶的這些長得不堪入目的女人們,全是為了她們好。
因為她們每一個人的身世都很可憐,在這世上無依無靠,孤零零的一個,洪寨主娶了她們,就給了她們一個安穩的家,讓她們風吹不著,雨淋不到,從此可以過上安安穩穩的生活。
如果不是洪寨主收留了她們,她們哪裏還能活到今天。
就憑她們一個個長得那副尊容,這世上哪裏還有男人肯要她們,洪老大英雄蓋世,卻沒有美女相配,他娶的這些女人們一個賽一個的磕磣,真讓他們這些做兄弟的都替自家老大感到委屈。
“一群沒良心的臭娘們!”
“是啊,虧得咱寨主對她們那樣好,說走就走,沒半點心肝!”
“長得醜就罷了,還這樣無情無義,走了好,咱寨主才不稀罕!”
“呸!全是些天性涼薄的家夥,咱寨主養隻狗養了這麼多年,還會衝主人搖尾巴呢!”
眾人心中都是憤憤不平,瞪著那些女子們遠去的背影,忍不住罵出聲來。
“住嘴!”洪寨主衝他們一瞪眼,所有人立馬乖乖地閉上了嘴。
“好聚好散,她們跟了我這麼多年,也是委屈她們了。”洪寨主盯著前方女人們消失的方向,喃喃地道。
“洪大哥,委屈的人明明是你,不是她們!”
一個人忍不住,大聲地叫了出來。
“就是,大哥,你休了她們也就算了,為什麼還給她們銀子?這些銀子都是你一刀一刀地拿命拚回來的,就這樣給了這群沒心沒肺的臭娘們,做兄弟的誰不替你心疼!”
又一人說道。
洪寨主一皺眉,喝斥道:“她們在這世上沒有了親人,無依無靠,如果沒有銀子傍身,你讓她們怎麼活下去?她們既然跟過我,就是我的女人,我就算放她們離開,也會讓她們以後過得平平安安的,你們懂得什麼,一個個地都給老子閉嘴!”
眾人心中雖然還是不憤,可卻誰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在一旁看戲看了許久的若水他們,聽到這裏,已經全都想明白了洪寨主為什麼要娶這二十二名妾室的理由,都不由得悚然動容,對那洪寨主肅然起敬。
尤其是若水,她之前看到洪寨主娶了二十二名小妾之後,又要強娶那紅衣姑娘為第二十三房小妾,心中一股不平的怒氣上衝,說什麼也要為那姑娘爭個公道不可。
所以她才出言挑唆這些女人們,就是想激得洪寨主放了那紅衣姑娘。
可事情的發展大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原來這內中還有這般的隱情。
這洪寨主要娶這紅衣姑娘,倒也不是惡意呀。
當她看到洪寨主隻留下銀紅一人,而遣散了其他的二十一名小妾,並送了她們每人二百兩的嫁妝時,她再看那洪寨主,隻覺得他的形象格外的高大。
要知道這二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它足以提供尋常的三口之家整整十年的花銷。
而且若水注意到,這山寨之中的布置很是簡陋,洪寨主身上穿的衣服乃是極普通的布料裁製而成,他的那二十二名小妾穿的比他光鮮的多,卻也沒有綾羅綢緞這等高級衣料,顯然這整座山寨裏的人過得是極為簡樸的生活,從衣食住行上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二十一小妾,每人相贈二百兩,就是四千多兩銀子,想必這些銀子對於洪寨主來說,也是個大數目罷。
否則他的那些弟兄們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唔,這位洪寨主,倒真是可敬之人!
若水心中暗暗欽佩。
“寨主,你快看,你休掉的那些婆娘們又回來了!”
突然一個人指著前方,大聲喊道。
他這一嗓子登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抬頭一看,果然看見桃紅柳綠,那一群鶯鶯燕燕又嘰嘰喳喳地向洪寨主湧了過來。
“走開走開,寨主已經休了你們了,還給了你們那麼多銀子,你們不趕緊離開,又回來做什麼?是嫌銀子給得少麼!告訴你們,再多一兩銀子也沒有,快走,別讓寨主看了你們礙眼!”
寨子裏的弟兄們心裏都很鄙視這些女人們,一起將她們攔在圈外,伸手往外轟。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了才各自飛。
如今並沒有大難臨頭,這些女人卻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要快,讓自家老大變成了孤家寡人,剛才洪老大那不舍的眼神,讓他們這些做弟兄的看得心裏直發酸,恨不得拿出刀來,一刀一個,將這些臭娘們全都砍了幹淨。
“我們要見寨主!讓我們進去吧!”
“我們有話要和寨主當麵說清楚!”
“寨主,洪寨主!奴家想見你最後一麵呐!”
女子們被攔住入不得內,紛紛扯著嗓子叫道。
洪寨主歎了一口氣,道:“讓她們進來罷!”
眾人不敢違抗洪寨主的命令,隻好讓開了一條路,讓這些女人走了出去。
二十一名女人走到洪寨主麵前,突然一直跪倒在地,對著洪寨主磕下頭去。
“你們這是做什麼?”洪寨主愕然,皺緊了眉頭。
“寨主,賤妾們向您拜別了!”女子們異口同聲地說道,學著男子的模樣對著洪寨主磕了三個響頭。
“不必了,你們好好地去吧!”洪寨主一揮手。
“寨主,賤妾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您對我們的一片心意,賤妾們心裏全都清楚,如今您放我們自由,還給了我們這麼多銀兩,您就是我們的再生恩人,這一輩子,我們都會永遠記得您的大恩大德,隻盼下輩子能夠報答……”
為首的一名女子說道,話聲哽咽,雙眼濡濕。
“好了,不許說了,都起來,早點下山去吧!你們這些臭婆娘們,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呆在山上隻會浪費老子的糧食,半點屁用都沒有,老子早就算你們不順眼了,正好今天全都打發了去,你們不必謝老子,老子也不貪圖你們的報答!起來,都給我起來!哪個再跪在地上,老子就打斷了她的腿,讓她一輩子起不來!”
洪寨主聲若洪鍾,聲音震得這些女子們耳朵轟轟作響,麵如土色。
她們在洪寨主的積威之下,一聽到洪寨主打雷般的咆哮,就忍不住發抖,這時候聽了洪寨主發威發怒的聲音,全都嚇得哆嗦起來,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個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就往山寨外麵跑去。
她們剛才對洪寨主懷著的一片感恩之心,轉眼間就被洪寨主的這幾句話給潑了個透心涼。
她們這番跑走,卻是沒有一個人再回頭。
每個人都被洪寨主的這話傷透了心。
原來,這麼多年來,洪寨主隻當自己是個吃白食的,早就看自己不順眼了啊,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若水卻明白洪寨主說出這番話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