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很想等到主子前來處置這個毛賊,可是既然太子妃吩咐自己把他丟出去,太子妃的話他可不敢違背。
那就丟出去好了,反正也是個必死之人。
他上前拖起老八,一直拖到院子裏,老八閉著雙眼和死了一樣,動也不動。
青衣人嘀咕了一聲:這就死了?
他懶得理會,抬手一揮,老八就像個破麻布袋子一樣,嗖地一聲被他扔過了院牆,隻聽得遠處傳來啪嗒一聲悶響,還有一陣路人的驚呼。
解決了!
青衣人拍拍手,警惕地在院子裏巡視了一番,發現再也沒有像老八一樣的可疑人物,於是繼續潛伏在暗處,守護著後院。
前廳中,十三皇子和花王爺還有一眾大臣們正在品著香茗,廳堂上飄散的是幽幽的茶香,聞上一口,沁人心脾。
十三皇子和花王爺都是愛茶之人,都精通茶道,有著共同的愛好和話題,談起話來自是投機,全無剛剛見麵的生疏之感。
陪坐在一旁的大臣們臉上也都帶著舒心的笑意,偶爾插上一句話,湊個趣,博得了一陣笑聲。
東黎和北曜互為唇齒,兩家能夠言談甚歡,繼續結成聯盟,對自己的國家來說,都是極為有利的一件事。
就在大廳上的氣氛一團其樂融融的時候,一名青衣人忽然匆匆進廳,走到十三皇子身前,單膝跪地,行禮。
“主子,屬下有要事稟報。”
“能有什麼事?沒看到本王這裏有貴客在嗎?怎麼如此不懂規矩!下去自領二十鞭子!”
十三皇子麵露不悅。
青衣人臉色一寒,不敢再說,正準備退下。
隻聽得花王爺笑道:“十三殿下實在是律下嚴苛啊,我又算得是什麼貴客了,我不過是一名閑散王爺,十三殿下不必見外,就讓您這位屬下有事說事好了。”
“既然是花王爺替你求情,這二十鞭子暫且記下,有何要事?”十三皇子這才鬆口。
青衣人舒了口氣,先對花王爺施了一禮,道:“多謝王爺。”
然後低頭,對十三皇子道:“是,是後院……”
一聽到後院兩個字,十三皇子的臉色一變,神情有些緊張。
花王爺看在眼裏,心中奇怪,隻是裝作飲茶,不動聲色。
那青衣人說到“後院”之後,便沒了下文。
十三皇子略一抬眸,那青衣人才敢接下去道:“有一名小賊偷進了後院,想偷窺……換衣,被屬下打傷,請王爺示下,該如何處置。”
他說得含含糊糊,說到換衣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更是模糊不清,聽得花王爺和陪坐的大臣們全都一頭霧水。
什麼換衣?什麼偷窺?
可十三皇子卻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不欲讓旁人得知若水住在自己驛館之中,所以吩咐了所有人不得提起“太子妃”這三個字。
這青衣人自是不敢違命。
居然有人膽敢偷進他的地盤,還敢偷看她換衣?
哼,哼!還真是有不要命的!
十三皇子冷哼一聲:“按規矩處置,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挖去雙眼,剁掉四肢,丟到亂葬崗上去喂野狗。”
他平靜地吩咐道,然後揮了揮手,那青衣人便退了下去。
“實在是抱歉,居然有膽大的小賊敢私闖十三殿下的住處,都是本王管教不嚴,才讓帝都的毛賊這樣猖狂,做出這樣膽大包天的事來,十三皇子處治得很好,就要給這樣大膽的狂徒一個狠狠的教訓。”
花王爺一臉慚愧地向十三皇子致歉。
聽了十三皇子和那青衣人的對話,花王爺終於猜出個大概,想來是有人闖進了後宅,而十三皇子又帶得女眷,那毛賊居然想偷看十三皇子的私寵……
那還不是自尋死路麼!
連十三皇子的人都敢招惹!
真真是死有餘辜。
十三皇子擺了擺手,道:“此事和花王爺您無關,本王知道,您是剛剛回到帝都不久,從來不理朝政之事,都是旁人管教不力……”
他微一抬眸,和花王爺對視一眼,二人心照不宣的一笑,同時舉起茶杯,喝了下去。
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二人都沒放在心上。
隻是茶過三巡,還是沒等到老八回來,花王爺便有些不安起來。
老八不過是去方便一下,竟然還沒回來,就算是他掉到了糞坑裏,過了這麼久,爬也該爬出來了。
莫不是……
他突然想起剛才的那個小插曲,一絲不安浮上心頭。
難道說那個偷窺十三皇子內宅的人會是老八?
不會不會!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他就搖頭。
老八就算再少不更事,也不會做出這樣出格的舉動。
這事關國體,茲事體大,老八不會不知道分寸。
他幾次三番向大廳門口張望的舉動,終於引起了十三皇子的注意。
“來人。”
“在。”
“去看看閑王殿下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腸胃不適?派大夫去瞧瞧。”
十三皇子的話說得十分客氣,但花王爺聽了出來,他也是心中起了疑竇。
花王爺更加坐立不安。
不光是他覺得不安,大臣們也開始麵麵相覷,心中驚疑不定。
如果真的是閑王殿下偷窺了十三皇子的內宅,那這可真是件天大的事,在座所有這些人的臉,都將沒地方擱了。
眾人都提心吊膽,再喝起茶來,未免覺得寡淡無味。
過不多時,十三皇子的人前來稟告說,館內館外全都尋找過了,都沒有發現閑王殿下的蹤跡。
十三皇子沉吟不語。
花王爺和一眾的大臣們卻是鬆了一口氣。
花王爺對十三皇子微笑道:“我這個侄兒心性散漫,不喜受到拘束,定是他覺得陪咱們這些人飲茶聊天十分無聊,所以才借著方便之機,逃遁了,請十三王爺勿怪。”
“不怪,不怪。”十三皇子淡笑一下,眼眸深處卻有光芒一閃。
兩人又閑談片刻,花王爺便率領眾大臣們起身告辭。
老八不在,他便是眾人之首,所有人都唯他馬首是瞻。
臨別之時,花王爺提起鄒太後大排宴席,準備款待十三皇子一事,向十三皇子提出邀約。
十三皇子點了點頭,欣然應允。
盡歡而散。
十三皇子一直送到驛館門口,看著花王爺和眾大臣們騎馬的騎馬,乘車的乘車,目送他們全都離開之後,這才回進驛館。
他的臉色頓時一沉。
所有人的心全都提了起來,大氣也不敢出。
隻見十三皇子紫色衣袖一拂,邁往便往後院而行,剛剛來到院門口,負責後院安全的兩名青衣人從暗處現身,單膝點地。
“主子。”
“剛才是怎麼回事,給本王詳詳細細地說清楚。”十三皇子的臉色很難看。
他才剛剛踏進帝都,就有人膽敢上他的地方搗亂,不管來人是誰,這一舉動分明是不把他看在眼裏。
如果真是踩了他的地盤也不要緊,卻偏偏去到他的後宅,那是他最最關心的所在。
真當他手下的人全是酒囊飯袋不成!
兩名青衣人不禁後背一涼,小腿開始發起抖來。
兩人對視一眼,大著膽子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十三皇子一言不發地聽完,皺了皺眉頭,問道:“那小賊呢?”
“屬下聽從太子妃的吩咐,將那人丟出去喂野狗了。”一名青衣人答道。
他見十三皇子臉色不善,忙補充了一句:“主子曾經吩咐過,讓屬下一切全聽太子妃的吩咐辦事,屬下不敢不從,太子妃惱那小賊偷窺內室,吩咐小杏喂那小賊服下了一顆毒丸,能讓他腸穿肚爛而死,太子妃說道,這小賊死相太過難看,讓屬下丟到外麵去。屬下拉那小賊的時候,那小賊動也不動,已經氣絕身亡了。”
“倒是便宜了他!”十三皇子薄唇緊抿,眼底閃動著怒光。
“她呢?”他冷淡的話聲多了一絲柔和。
青衣人一愣,馬上意識到主子問的是誰,低頭回稟道:“太子妃已經歇下了。”
“那就好好守在這裏,不許去打擾到她,知道了嗎?”他冷聲吩咐道。
“是。”
不需要他再下令,青衣人也知道自己的任務有多重要,他們哪有膽子敢疏忽,就連睡覺,都恨不得睜著眼睛睡。
十三皇子對著靜悄悄的廂房看了一眼,沒再說話,邁開長步,轉身離開。
小七和墨白趕回帝都的時候,已經聽到了百姓們紛紛議論十三皇子造訪東黎的消息。
此事早在小七的意料之中。
隻是他不懂的是,十三皇子為什麼會把若水帶回帝都。
如果他真是對若水不懷好意的話,他應該把她藏起來,或是帶她離得遠遠的,而不會選擇帶著他來到自己的地盤。
還是說十三皇子對他自己太有把握,認定自己不會從他手中搶到人呢?
墨白從百姓的口中打聽到了十三皇子的落腳之處,回到小七的身邊,舒了口氣道:“打聽到了,他們就歇宿在驛館之中,聽說今晚宮中有晚宴,宴請十三皇子,咱們不如回去先養足了精神,晚上趕去驛館,把她接出來。”
這兩天他就像個沒頭蒼蠅一樣,追在十三皇子的屁股後麵,被對方耍得團團轉,心中早就堆滿了怨氣,沒處發泄,現在終於得知了若水的下落,他又覺得所有的這一切,都值了。
隻要她平平安安的,他就算再苦點累點,又怕啥!
更何況過了今夜,她就可以平安的回到太子府,回到屬於她的地方。
經曆過這一番波折,墨白已經徹底想通了。
他不再去強求什麼,他隻要順其自然。
該是他的,終於會是他的。
他相信,這一世命運不會苛待他,他一定可以達成心願。
為了這一目標,他願意等。
不管等多久,他相信自己一定會等到那一天。
“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什麼意思?不想去,嗯?”墨白見小七沉默不語,臉色登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辛辛苦苦奔波勞碌,為的是搭救他的妻子,他倒一副大大咧咧,漠不關心的模樣,看了就叫人心頭有氣。
“算了,你不去救她,我自己去!本少爺習慣獨來獨往,不習慣身邊跟著一個累贅!”
墨白動了怒,說起話來也是氣死人不償命。
小七卻恍如未聞。
他一直在怔怔地出神。
墨白的提議何嚐不是他想做的。
隻是這樣一來,他就真的等於和十三皇子為敵,可對方是他的親舅舅啊!
小七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從來不願意和自己的血親為敵!
因為他的舅舅和他的母後,是親姐弟。
他們不是應該很親近很親近嗎?
為什麼事情會落到這樣的局麵,舅舅為什麼要擄走若水?
墨白氣忿忿地丟下一句話,揮袖便走,他剛一邁步,就聽到身後小七的聲音:“等等。”
“怎麼,太子殿下你回心轉意了,終於決定和我一起去救人了?”
墨白冷笑一聲,眉宇間盡是譏嘲之意。
他瞧不起婆婆媽媽,做事優柔寡斷的男人,小七遲遲不做決斷,他就替他決斷。
他和那個十三皇子可沒有半點親戚關係,他用不著和對方客氣,給對方臉!
“是,今夜……我和你一起去。”
小七豁出去了,不管他的舅舅是什麼居心,他也要先把若水救出來。
“好,這樣才像個大丈夫。”墨白還是有些氣惱,說話也沒有好聲氣。
“他身邊高手如雲,雖然他會進宮赴宴,不在驛館,但是館裏一定會埋伏著高手,你萬萬不可輕敵。”小七看墨白一眼,提醒道。
墨白膽大心細,武功又高,但他也有一個缺點,就是太過於自負。
想來單打獨鬥,他生平從來沒有遇到過敵手,所以養成了他這種驕傲自大的脾氣。
可他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算這世上單打獨鬥沒人能打得贏他,但若是對方人數一多,一擁而上呢?
墨白果然對小七的提醒不屑一顧。
他生平還從來不知道這個“怕”字怎麼寫。
“我知道了。今晚申時,我來找你。”丟下這句話,他就展開身形,像一隻大鳥般,翩然而逝。
小七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微微搖了搖頭。
墨白不把十三皇子的手下看在眼裏,可是小七卻不能掉以輕心。
他回到太子府,叫來府中的暗衛,詳細地部署一番,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墨白果然信守承諾,申時剛過,他就出現在了小七麵前。
他換了一件白衣,也洗了一個澡,睡了一個好覺,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容光煥發。
他身上那件嶄新的白衣纖塵不染,衣襟的下擺照例繪著一副水墨山水,看上去不像一個殺手,而是一位濁世翩翩佳公子。
看到他那身臭美到極致的打扮,小七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是去救人,不是去選美!
墨白把自己裝扮成這樣,是準備逛窯子去麼?
墨白見小七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不免有些沾沾自喜,他看了一眼小七身上的黑衣,嫌棄地道:“你就穿成這副黑烏鴉的模樣去見她?換掉換掉,你要是沒有漂亮的衣服,我倒不妨借給你一件穿穿。”
小七白了他一眼,打開衣箱,扔了一套黑衣在他身上。
“換上。”
“這麼醜的衣服,我才不穿。”墨白順手把衣服丟在了地上,一眼也不看。
“你穿得這麼招搖,是生怕別人在夜裏看不到你嗎?”小七定定地看著他,“如果你是要去殺人,可以,你喜歡穿什麼就穿什麼,可是我告訴你,今晚上的事我已經布置好了,我一定要救她回來,絕對不容許有半點失誤,包括是你,也不行!”
他這番話說得鏗鏹有力,墨白聽後,呆了一呆,像打量一個陌生人似的,上上下下把他打量個遍。
“好,我換。”墨白從來不肯服人,可是剛才小七的這段話卻讓他對小七有了新的認識。
他一直覺得小七配不上若水,可是看到這樣氣勢壓人的小七,倒覺得他也並不像自己想像中那樣差勁了。
墨白換上了黑色的夜行衣,和小七兩個人悄無聲息地潛進了驛館之中。
一切出奇地順利。
十三皇子如他們所料,帶著一大堆隨從進宮赴宴去了。
而在驛館的後院裏,卻亮著幽幽的燭火。
墨白事先早就探好了地形,小七對驛館更是再熟悉不過,兩個人一潛進後院,就發現了暗中埋伏的青衣人。
東南西北,還有房頂上,各自潛藏著一名青衣人,十三皇子一共留下了五名青衣護衛保護若水。
他知道自己手下這群人的功夫,拿到江湖上比一等一的高手還要高上幾分,這五人聯手,幾乎世上再無敵手,所以他才會放心地離開。
這五個人潛藏得非常成功,在黑暗中幾乎沒有露出一點行跡。
要不是小七對地形了若指掌,也不會發現他們躲在暗處的身影。
不可輕敵!
這五人都是頂尖高手。
要是以一敵一,小七和墨白誰也不懼,可是對方足足有五人,他們要是以二敵五,鹿死誰手可就難說得很了。
硬碰硬並不是好法子。
墨白輕輕捅了捅他,在他耳邊傳音道:“一會兒我纏住東南西那三人,剩下的房頂上那個和北邊的就交給你了。”
小七搖了搖頭,也傳音道:“不。”
“你是什麼意思?你不敢打?怕打不過?”他語氣譏誚。
“不打!”小七簡短地道。
墨白挑高了眉頭,正準備再次傳音,隻見小七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的圓球,對準院子裏的假山丟了過去,那東西掉在地上,滾了幾滾,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這是什麼意思?要打草驚蛇?
墨白正在訝異,就看到兩條人影分從兩個方向,有如閃電般竄到了假山旁邊,身法之快,有如鬼魅。
“這是什麼東西?從哪裏來的?”
一名青衣人撿起來小七扔過去的圓球,打量了一下,又晃了晃,圓球好像是空心的,裏麵有物在輕輕晃蕩。
另一名青衣人則一臉警戒地看向周圍,豎起耳朵傾聽。
“我……我的頭好暈。”拿著圓球的青衣人突然身子一晃,站立不穩,然後“通”地一聲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圓球滾出了好遠。
“鄭老三,你怎麼了?”另一名青衣人大吃一驚,搶過去查看,腳下突然一絆,也是一陣頭暈,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眼見變故突生,同伴莫名其妙地摔倒,剩下的三名青衣人紛紛從隱身之處竄了出來,搶到二人的身邊,其中一人撿起那枚圓球,晃了幾下,嘀咕道:“什麼鬼東西!”
話音甫落,三人同時覺得頭暈,撲通撲通栽倒在地,全都失去了知覺。
“你這個圓球是什麼寶貝?從哪弄來的?”
墨白又驚又喜地看著小七,原來他帶著這樣的好東西,事先竟然半點也沒透露給他。
“這是她研製出來的一種迷藥,卻放在房中沒有帶走,她說,這個東西叫做悠悠球,隻要輕輕晃動就會散發出一種無色無臭的迷藥,附近半裏之內的人都會不知不覺地中招。”
小七有些悵然地說道,他躍了出去,撿起了那個圓球,從懷中掏出帕子,愛惜地擦幹淨了,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放好。
“婆婆媽媽!”看到小七的舉動,墨白小小聲的嘀咕了一聲,隨後也躍了出去,站在院中,望著廂房中透出來的燭光。
一條纖細苗條的人影映在窗紙上,影影綽綽,雲鬟霧繞,可是小七和墨白一眼就看了出來,那身形正是若水。
“去吧,把她接出來,然後咱們就走。等那北曜國的皇子回來,發現人去樓空,嘿嘿,還怕氣不死他!”
墨白嘿嘿地壞笑一聲,見小七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忍不住催促道。
小七依言向前踏出一步,看著窗紙上的人影,忽然就邁不動腳步。
所謂近鄉情怯。
小七突然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他現在就有一種怯意,離得她越近,他就越是不敢靠近。
“喂,太子殿下,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自己的妻子就在眼前,你卻不去見她?你是怕她打你,還是怕她罵你?你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把她氣走了。現在就算她氣不過,打你幾下,罵你幾句,又能怎樣?男子漢大丈夫,你還好意思和一個女子計較?”
墨白目光一掃,已經猜中了小七的心思,忍不住數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