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人若犯我(2 / 3)

幾乎每個人心裏都這麼想。

隻有曾太醫,他蹲下身觀察著姚皇後吐出來的那口黑血,抬起頭,欣喜道:“恭喜皇後娘娘,曼陀羅的花毒就混在這血中,吐出來之後,您就無大礙了。”

聽了曾太醫的話,大臣們都籲出一口氣,暗自為自己剛才對太子妃的猜疑而慚愧。

姚皇後卻恍如不聞,她的胸口重重的起伏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

吐出這口黑血之後,她倒的確覺得渾身不疼了,胸口就像是移開了一塊大石,鬆快舒暢了許多。

可是心頭一鬆之後,一種難言的情緒就像海浪一樣,汩汩的在胸前翻湧,讓她不吐不快。

一名宮女站在她的身邊,見她唇邊留有一絲血跡,遞過去一方帕子,小心翼翼的道:“皇後娘娘,請擦下唇角的血……”

話未說完,姚皇後倏地轉過身來,柳眉倒豎,厲聲喝道:“賤人!”

那宮女被打愣了,馬上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姚皇後卻不依不饒,衝上去揪那住那宮女的頭發,劈頭蓋臉地又重重扇了她幾巴掌,嘴上罵道:“該死的娼婦,來自北曜的小賤人!你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也想勾引陛下?本宮撕爛了你這張臉!”

她伸出長長的指甲,對著那宮女的臉劃了過去,隻聽得那宮女一聲長長的慘呼,臉上已經多了幾條血痕。

姚皇後猶不解氣,上去又是一腳,重重踹在那宮女的小腹上,用力連連跺了下去,狠狠的道:“本宮讓你勾引陛下,還懷上了不三不四的野種,本宮讓你生、讓你生!本宮讓你連屁都生不出來一個!”

她又踢又罵,又抓又打,有如瘋魔了一般。

任誰也想不到,素日裏看起來高貴端莊,威儀有度的姚皇後,打罵起人來,居然是這樣一副醜惡的嘴臉,她罵人用的那難聽的字眼,比大街上罵街的潑婦也不遑多讓 。

在場的眾人全都看得呆住了,宮女太監們看到那被踢打得嘴角出血的宮女,都把頭埋得低低的,人人心裏都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覺。

大臣們麵麵相覷,心中都想:皇後娘娘這是得了失心瘋麼?

那曾太醫不是說皇後娘娘吐出黑血之後,體內的毒已經清了嗎?怎麼還會這般發瘋?

難不成真的是太子妃她……

若水沒有忽略到眾人投注在自己身上那狐疑的目光,她看著像瘋狗一般繼續撲在那宮女身上亂踢亂打的姚皇後,心裏默默的對那名宮女道了聲抱歉。

“太子妃,皇後她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聖德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他是絕對不會相信是若水給姚皇後下了什麼毒。

做了數十年的皇帝,這點識人的眼光他還是有的。

別人想在他的麵前玩什麼花樣,他一眼就能瞧出來。

至於若水的小心思嘛,他更是心知肚明,也不說破,無非就是想給這姚皇後吃點小苦頭罷了。

“陛下,皇後娘娘這是解毒之後的應有之症。那曼陀羅花的毒性很是厲害,雖然已經隨著皇後娘娘的那口毒血排出體外,但是它的藥性已經侵害過娘娘的身體,兒臣所做的就是把皇後娘娘體內殘存的藥性全部激發出來,這種花毒有一種特性,它會激發出人心裏平時壓抑的一些情緒,如果娘娘說話有過激的地方,請陛下見諒。”

若水聲音清朗,娓娓道來,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姚皇後之所以性情大變,和平日裏判若兩人,竟是這個原因。

沒想到端莊持重的皇後娘娘,心裏居然積壓了這許多的怨毒!

那宮女在她的打罵之下,隻知道抱著頭,倒在地上哀聲求饒。

“皇後,夠了!”

雖然知道姚皇後是藥性發作,聖德帝還是看不下眼去,忍不住沉聲喝止。

姚皇後也打得累了,她氣喘籲籲的停下手,目光略顯呆滯,轉頭看向聖德帝,眼神中滿是怨恨。

“夠了?不夠!本宮還沒打夠,沒罵夠!你知道這幾十年來,本宮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嗎?本宮天天等著你,盼著你,可是你……”

她突然憤聲叫道:“你的心裏卻從來沒有我!你一直在想著那個死去的賤女人,就算是她死了,你也沒有一天忘得了她!你知道我有多恨,我恨她,我恨你,我更是恨死了你們兩個人生的兒子,我巴不得他馬上死掉!”

大臣們盡皆變色。

姚皇後這話可真是大逆不道,這種話她可以放在心裏,可是公然把它說出口來,這後果有多嚴重,姚皇後她會不知道嗎?

皇帝陛下有多寵愛和重視太子殿下,大臣們全都看在眼裏,心中有數。

姚皇後這話分明是在觸動聖德帝的逆鱗!

看來,她這個皇後之位……是坐不久長了。

大臣們全都抱著一種看好戲的態度,幸災樂禍的瞧著這一幕。

沒有人同情姚皇後,更沒有人願意看她一眼,這段時間他們受這個囂張跋扈女人的氣,在這一刻全都出了 。

看起來,還是太子妃手段高明啊。

每個人的心中對若水都充滿了敬畏之意,同時也暗暗感激她為自己出了這一口積蓄己久的悶氣。

姚皇後的嘶聲大叫,聲音響亮,在偌大的殿堂裏回響。

饒是聖德帝修養再好,城府再深,聽得她如此辱罵自己心愛的妻子和兒子,也忍不住震怒。

他猛的一拍禦案:“來人!把這個瘋婦給我拿下!”

他兩隻眼睛如要噴出火來,如果不是姚皇後中了藥性,把心裏的話通通說了出來,他壓根就不知道,這個女人會如此惡毒!

她居然在心裏詛咒了他的妻子和兒子,足足數十年!

想起老七小時候纏綿病榻時的病弱模樣,想起愛妻離世之時自己的絕望傷心,聖德帝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利刃狠狠的劃過,而這種利刃,就是姚皇後口口聲聲罵不絕口的詛咒。

此時此刻,他想剝了這個女人的皮的心思都有!

但,他畢竟是一國之君,雖然惱怒欲狂,仍然保持著清醒的理智。

姚皇後,不能殺!

左右禦林軍聽了聖德帝的命令,大聲應道:“是。”

他們團團把姚皇後圍在當中,長槍劍戟,兵刃閃亮,可是卻不知該如何動手。

對方可是皇後娘娘,皇帝陛下隻是下令拿下,可該如何拿下?

他們都不由得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聖德帝此時也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命令下得有點不妥,卻一時又想不到該如何處置姚皇後的好辦法,不由蹙起了眉頭,暗自發愁。

雖然姚皇後滿口不敬之詞,但她都是受到藥物刺激所致,也算不得什麼大罪,更何況,他已經容忍了她這麼久,怎麼可以因為一時之氣,就壞了大事?

可是騎虎難下,他已經怒氣衝衝的下令要拿下姚皇後,都說是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可該怎麼收回來?

大臣們也全一驚。

殿下這是何意啊?難不成是要廢後麼?

廢後,可是國之重事,可是大臣們誰也不想為姚皇後求情,而姚皇後的幾名親信,又像木頭樁子似的動也不動。

大殿下頓時一片沉寂。

正在嘶聲大叫的姚皇後突然閉上了嘴巴,她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禦林軍們指著自己刀槍劍戟,像是從一個迷醉的夢中醒來一般,一臉愕然。

“你們、你們這是要作反麼?”

她體內殘存的藥性已經發作過了,腦中登時恢複了清明,可是對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卻沒有半點印象。

當她突然醒過來,發現禦林軍們把自己團團圍住,不由得一驚,神色驚疑不定。

聖德帝冷哼一聲,一看姚皇後的表情就知道她有多麼心虛。

“皇後,你剛才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麼?”

“臣妾剛才說什麼了?”姚皇後皺緊了眉頭,腦海中隻有一點模糊的影子,她隻記得自己吐出了一口黑血,然後心懷大暢,再然後……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那被她打得鼻青臉腫,口角流血的宮女身上,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她的手上還帶著那宮女身上臉上的血跡,怔然道:“發生了什麼事?”

所有人看著姚皇後的表情,全都充滿了鄙夷之情 。

嘖嘖,這姚皇後演的好戲啊。

她以為她想裝瘋賣傻,就能躲得過去陛下的責罰麼?她以為她剛才衝口而出的那些話,自己這些人都沒長耳朵聽麼?

聖德帝也絕對不相信姚皇後會對剛才的事情全無印象,心中越發的厭憎,隻是冷哼一聲。

這姚皇後,突然就變成了一個燙手的熱山芋,讓他有些不知道如何處置才好。

“陛下。”若水旁觀良久,突然上前一步,對著聖德帝盈盈一禮:“皇後娘娘體內的毒雖然已經清除,但是娘娘的心情卻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這段時間絕對不能操心勞神,需要找一個環境清幽,不受人打擾的地方靜養,才能有助於娘娘盡量的調養身體。”

聖德帝眼前一亮。

這倒是個好辦法!

“太子妃之言有理,來人,速將皇後送至曲苑清池,那裏風景絕佳,無人打擾,是個靜養的好地方。”

姚皇後愣住了。

靜養?那豈不就等於是軟禁?

“陛下,臣妾犯了什麼錯,您為何要臣妾送去曲苑?陛下……”

姚皇後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質問道。

聖德帝卻懶得再聽她多說一個字,擺了下手,森嚴道:“皇後有恙,還不快送皇後前去靜養?”

德喜公公對左右太監宮女一使眼色,提高了聲音叫道:“陛下有旨,送皇後娘娘前去曲苑清池靜養,還不快送娘娘起駕!”

宮女太監們個個都是人精,見狀哪還不明白德喜的意思?

一個個走上前去,把姚皇後擁在其中,拉腿拉胳膊的,推搡著往殿外就走。

他們雖然畏懼姚皇後,可是今天看到姚皇後在大殿上出了這樣大的一個醜,人人都瞧她不起,她今後想要再獲得皇帝陛下的歡心,恐怕是難如登天。

在後宮之中,拜高踩低之事屢見不鮮,後宮的女人一旦失去了皇帝的寵愛,那她從今往後在這皇宮裏的好日子,也就到了頭。

就算她貴為皇後,也不會例外。

現在是送她去曲苑清池靜養,或許明天,這位皇後娘娘恐怕就會被送往冷宮幽禁起來了呢。

姚皇後氣惱之極,破口大罵:“反了!反了!你們一個個作死的奴才,全都反了嗎?你們……”

她的話卡在了喉嚨裏,因為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將一塊帕子塞進了她的嘴巴裏,姚皇後差點要氣瘋了,可是雙臂卻被周圍的人抓得死死的,半點動彈不得。

滿殿的大臣們看到姚皇後怒火萬丈又狼狽不堪的被一眾宮女太監們帶走,心中都是一陣暗爽。

而那幾名姚氏的黨羽木頭人兒,雖然身不能動,可是眼珠子卻能看,耳朵也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個不由得臉如死灰 。

姚皇後一旦勢倒,他們這些人還會有好下場麼?

“朕累了,大夥兒散了罷。”聖德帝臉上露出淡淡的疲累之色,擺了擺手。

“是,陛下,臣等告退。”

大臣們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倒退出殿外,各自回府。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這一個月來,他們幾乎為聖德帝和東黎朝擔足了心事,生怕姚皇後這個耀武揚威的女人會在暗中加害皇帝,今天雖然陛下並沒有嚴懲姚皇後,但看到陛下無恙歸來,他們這些天擔足的心事,終於像是一塊石頭落了地。

“水兒,你留下。”聖德帝麵帶笑容,對若水微一點頭。

等大臣們都退出去之後,聖德帝的目光對著墨白掃了一眼,雖然沒有說話,墨白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勾唇一笑,翩然而出,剛到殿外,隻見白影一閃,人已經消失不見。

德喜公公不由“啊”的一聲驚呼,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又瞧。

聖德帝微笑道:“水兒,這是你新收的護衛麼?居然有這等功夫,著實了得。”

他年輕之時,也曾習文習武,雖然武藝並不甚精,但是眼光還在,一眼就看出墨白的功夫非同尋常。

若水不知道該如何向聖德帝解釋墨白的來曆,隻好含糊地答應了一聲。

“父皇,您現在覺得哪兒不舒服嗎?”

雖然給聖德帝服了碧芯丸,他體力的天南星之毒盡解,可若水看到聖德帝眉宇間的疲憊之情,還是有些擔心。

聖德帝搖搖頭,吩咐道:“德喜,你去禦廚房,給朕和太子妃送點吃的來,鬧騰了這麼久,想必水兒你也餓了罷?”最後一句卻是轉向若水說的。

若水輕笑點頭,知道聖德帝是有話想單獨對自己說,卻不說破。

德喜公公答應著去了,出殿之時,對著隨侍在側的禦林軍和太監宮女們全都擺了擺手,讓眾人退出殿外,然後小心翼翼的掩上了殿門。

等到大殿之上再無旁人,聖德帝才緩緩抬起眼,看向若水。

“水兒,你可怪朕嗎?”他聲音低沉,一字一字的道。

這句話沒頭沒腦,若水卻仿佛聽懂了他的意思,淺淺一笑,搖了搖頭。

“父皇,您這樣的處理恰到好處,此事,現在不宜深究。”

她饒有深意的說道。

“你果然是聰明,朕的老七,不及你啊。”聖德帝嗬嗬一笑,滿意的捋了捋胡須。

他果然沒有看錯,若水確實了解他的想法。

她的聰慧和豁達讓他很是滿意。

這件事,現在的確不能追查到底。

就算是查,也查不出半點蛛絲馬跡來。

因為那幕後之人,把方方麵麵全都想到了,那個神秘莫測的蘇先生,是否確有其人,也未可知。

那白守仁,明顯是一枚棄子 。

就連姚皇後,那人也為她找到了一條免死的罪名,一切都是因為她中了毒,身不由己。

而在姚皇後的體內,也的確有曼陀羅花粉的毒性。

“水兒,這次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聖德帝的眼中略帶歉意。

他並沒有明說是何事。

可若水心中自然有數。

“父皇,有一句話不知道您是否聽說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兒臣相信,做了惡事之人,就算她逃得過一時,最終也逃不過老天爺給她的懲罰。”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聖德帝微微點頭,讚道:“你這話說的好,不錯,就是時辰未到!”

說完,他的右掌,在桌上輕輕一拍。

那聲音雖輕,卻代表了他心中的堅定和決心。

若水抿唇一笑,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雖然二人沒有明說何事,卻彼此都心知肚明。

不過若水又有些著惱,雖然這大殿之中隻有自己和聖德帝二人,但是她相信,自己二人的說話,絕對逃不出那墨白的耳朵。

隻要他跟在自己身邊一天,自己就一天沒有了*,這種滋味,還真不好受。

“老七和老八呢?他們可還安好?”

在若水的麵前,聖德帝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變成了一名慈父。

因為事情緊急,若水幫他解了毒之後,二人就趕到了勤政殿,觀看了姚皇後一場精彩的表演,連小七和老八的消息,若水都沒來得及向聖德帝稟明。

這時候聽到聖德帝問起老八,若水不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老八受了傷,小七在照顧他。”

“老八受了傷?”聖德帝大為動容,“嚴重嗎?是誰傷的他?”

“已經沒有什麼危險,大約三天之後,他們就會趕來帝都。”若水不願意讓聖德帝剛剛病愈就多擔心,便輕描淡寫的說老八隻是不小心受了點刀傷,而傷他的是一名姑娘。

聖德帝自是了解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性格,慍道:“老八這個性子,遲早會惹下事來,水兒,長嫂如母,老八的生母早逝,朕又政務繁忙,不免對他少了關心,也少了教誨以後還望你多多費心,照料於他。他要是做錯了事,該打則打,該罵則罵,你不必客氣。”

若水微笑著點點頭。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不明。”

“哦,何事?”

“就是關於樂大將軍謀反一事!”若水從回到帝都的時候開始,就被栽贓了兩大罪名,一是下毒暗害皇帝,二是勾結樂大將軍造反叛亂。

這兩項罪名自然是子虛烏有。

可是無風不起浪,樂正毅為什麼會被扣上一個造反作亂的罪名,想必定是事出有因。

聞言,聖德帝不由沉吟了一下,目光炯炯的看向若水。

“你問得好,朕倒也想知道,這樂正毅究竟想要做什麼!”

若水的心中不由一緊,聖德帝的話中之意,分明是說,樂大將軍造反一事是真的 。

但這根本就不可能!

雖然和樂正毅相處時間並不長,二人之間也並無深交,但僅僅在雁翎山軍營中相處數日,若水已經對樂正毅此人有了足夠的了解。

說誰造反她都相信,可要是說樂正毅會造反,她卻萬萬不信。

“父皇,據兒臣所知,樂大將軍不是心存不軌之人,說他造反,兒臣不信。”

“朕本來也不相信,可是,朕手中的虎符,突然不見了蹤影,而樂正毅卻恰在此時,在城郊調兵遣將,不知意欲何為?”

若水大吃一驚。

“父皇,您的虎符不見了?”

所謂虎符,實際上就是兵符。

它一分為二,一半在聖德帝的手中,一半則由樂正毅保管。

隻有二者合而為一,才可以發揮它真正的威力,號令軍隊,莫屬不從。

因前番東黎和南越戰事停歇,南越更遣送公主來到東黎,送嫁於樂大將軍,樂正毅因此回到帝都,並上繳了手中的半塊虎符,以示還軍權於皇帝。

上次雁翎山剿匪,聖德帝親賜半塊虎符於他,並令他剿匪之後,即刻趕赴邊關。

因為聖德帝知道,雖然表現上看來,四國之間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戰事隨時可能爆發。

正是由於對樂大將軍的信任,他才放心的把半塊虎符一直交給他保管,一旦戰事爆發,他會火速派人將另外半塊送到樂正毅的手中,讓他號令軍隊,抵禦強敵。

哪知道樂正毅拿回虎符之後,不但沒有趕赴邊關,反而私自召集軍隊,並屯兵於京郊,這不是謀反,又是什麼!

“不錯。虎符失竊,非同小可,朕一直瞞得密不通風,暗中遣人調查,卻毫無頭緒。就在這時,朕突然接到密報,說樂正毅在暗中集結軍隊,彙集於京郊的虎牙穀中,圖謀造反。”聖德帝語氣沉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