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痛快說了,我就給你一個***快的!”
老大把心一橫,***牙道:“我什麼也不知道!要我背叛主人,那是想也休想!”
楚王會如何對他,他不得而知,可是主人對待背叛之人的手段,他可是親眼見過,那簡直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話一說完,他就把舌頭一伸,使勁一***!
青影眼疾手快,已經點中他的***道,他半截舌頭露在外頭,活像一隻哈巴狗,身子卻動彈不得。
“他既然不說,青影,就照我吩咐去做吧。這背後主使的人,我早晚查得出來。記住,要讓他們活著,一個都不許死了。”
青影答應一聲,二話不說,雙手提起三人一屍,走得遠遠的,這等血腥醜惡的場麵,怎麼可以汙了自家王爺的眼睛。
胖子老四己死,他就饒過他,其他的三人,他看也不看,長劍揮出,“唰唰唰”三下,準確無比,登時把梅山三獸變成了無根之獸。
三獸痛得死去活來,偏生動彈不得,再一想將要發生的事,恨不得立刻死去。
自家王爺說了,這三人一個也不許死,青影自然唯命是從,幫三人點了***,止了血,這才提著四獸,疾往城牆方向馳去。
楚王抱起若水,見她已經沉沉睡去,偎在自己的懷裏像個聽話的貓咪一般,剛硬的心一下子變得柔軟,堅冰一樣的目光也變得柔情似水。
他像抱著稀世珍寶一般,將她環抱於胸,展開輕功,疾奔而去。
到得城牆之時,天色還未大明,城門仍然緊閉,楚王瞧了瞧高聳緊固的牆壁,猶豫了一下。他自己翻牆而入,毫不為難,可懷中抱了一人,再想輕身如燕,不免大費周折。
正在遲疑,隻見遠遠一條灰影,手中提著四人,奔了過來,正是青影。他眼前一亮,記得那老三身上帶有飛爪鉤索。
青影奔到城下,看見楚王,忙停了下來,把四獸拋置於地,楚王一探手,己從老三懷中摸出鉤索,對青影道:“動手吧。”
青影剛答了聲:“是。”就見自家王爺手一揮,一條長長的繩索飛上牆頭,楚王單臂抱著若水,拉住繩索,騰身而起,不由得暗自咋舌。
他一向自負輕功無雙,可今日親眼見了楚王的身手,仍是暗暗佩服。
楚王抱著若水,輕而易舉地進了帝都,迎麵正遇上一隊巡邏的衛兵,他瞧也不瞧,抱著人一閃而過,那隊衛兵隻覺得眼前一花,仿佛有什麼東西飄過,揉揉眼睛,再看過去的時候,卻半個人影兒也沒瞧見
。
楚王足下不停,直奔自己府邸,他不走正門,直接躍牆而入。
他府中守衛森嚴,他身法雖然隱蔽,仍是很快被守衛發現了形蹤,眨眼間,已經有數人圍了上來。
他站住身形,麵無表情的回過身,眾人一見他的臉,露出恐慌之色,全都伏地下拜,***連稱:“屬下有眼無珠,不知是王爺,請王爺恕罪。”
“你等無罪,退下,各歸其崗。”他淡淡地道,心中對幾人的反應頗為滿意,同時對柳丞相府中那名緊實鬆的守衛暗暗歎氣。
他形跡己顯,帝都中人無不知道楚王回京,他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逍遙自由,整日陪在她的身邊。
在他的身周,不知潛伏了多少眼線探子,時時刻刻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甚至他都不敢保證自己的楚王府內,沒有他人的奸細。
可她現在形勢危急,且不說宮中那人已經存了要她死的心,還有她的幫凶,那個隱在暗處的梅山四獸的主人,處處危機四伏。
他該怎樣才能護得她的周全?
楚王進了自己的寢室,把若水輕輕放在榻上,坐在***邊,靜靜凝望。
四下寂靜無人,沒有他的傳喚,無人敢進他的寢室半步。
現在,她終於躺在他的***上,再也沒人來打擾他們,他可以肆無忌憧的親她吻她了。
他帶她回到自己的王府,未嚐不是帶著私心。
他無比想念她火辣熱情的激吻,那種滋味,一經嚐過,就再也忘不掉。
許久許久,他終於聽從自己的心意,俯低身子,在她嬌豔欲滴的***上落下一吻。
她闔目靜睡,毫無知覺。
他這才恍然,自己點了她的睡***,她自然一無所知。
忍不住失笑出聲,輕輕解了她的***道,隻聽得她“嗯……”發出一聲輕柔***。
柔媚入骨。
聽得他怦然心跳。
若水睜開迷朦的雙眼,眸光閃動,帶著蠱惑人心的魅力,對著他瞧了過來。
她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隻覺得他很熟悉,很親切,是她最親最近的人,讓她無比依戀。
她抬起雙手,勾下了他的脖子,一點一點地向自己的唇湊近,她渴望被他親吻,來平息心中激蕩的熱流。
楚王的心跳得一下快過一下,他看著對方的櫻唇離自己越來越近,忍不住狠狠咽了下口水,閉上了眼睛。
心裏對自己說,這是她主動的,是她想親他的,不是他趁人之危。
可是,當真不是趁人之危嗎?
明知道她中了奪情香,卻不想法子替她解毒,反而趁她神誌不清的時候,去引誘她親吻自己,這等行徑,比那梅山四獸又能好得到哪裏?
他悚然一驚,背上冷汗驟起,伸手拉下她的雙臂,硬生生地把她從自己身邊推開。
她不滿地嘟囔著:“小七,你不要我了?你不想***?”
要
!
天知道我多想抱你!
天知道我多想要你!
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楚王狠狠地***了下牙,硬拉開她纏住自己的手,站起身來,疾步走了出去。
“來人!”他站在門口,輕喚一聲。
立馬就有一黑衣人影出現在走廊的陰影裏,躬身道:“請王爺吩咐。”
“馬上派人去牙行,挑選一些可靠的婢女進府,另外,再去最好的繡坊買十件最好的女子衣衫回來,對了,還有最好的首飾珠寶,快去辦來。”他淡淡吩咐道。
那暗衛恭恭敬敬的應了,轉身而出。
心中暗暗稱奇。
王爺從來不近女色,更鮮少留在帝都,這偌大的楚王府宛如空置,這許多年來,皇帝陛下曾送給楚王殿下無數美貌婢女,都被殿下拒之門外。
如今卻是日頭打西邊升起了不成?
王爺居然主動要自己去挑選女子進府,充當婢女,難不成王爺這五年在外,終於開了竅,懂了人事?
他猛地想起方才自己暗中瞧見的情景,素來厭惡女子的王爺居然懷中緊緊抱了一人,雖然瞧不見模樣,但那纖細苗條的身形一看就知道是個年輕姑娘,王爺抱著那姑娘一頭紮進了寢室,過了好半晌才出來,一出來就吩咐自己去采買婢女,選購女衫首飾,說不定,那姑娘就是未來的楚王妃,自個兒的主子!
那人心中猜想,腳下卻半點不敢耽擱,更是不敢怠慢,去賬房支了銀子,馬不停蹄地出府辦事去了。
楚王又令人送來了浴桶,並灌了滿滿一桶涼水。
若水中的奪情香的迷毒,他不知如何能解,料想這種毒物,大凡都遇冷水而消,他此時別無他法,隻好一試。
他抱著她嬌軟的身子,來到臥室旁邊的淨房,小心翼翼地把她放進浴桶之中,那冰冷的水一下子沒到了她的胸前,隻露出烏發的頭和雪白的麵容在水麵。
若水渾身一激靈,被那股子寒意激得一下子清醒過來,迷茫的神智漸漸恢複了清醒。
她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楚王的臉,麵如白玉,黑眸如星,正一瞬不瞬地瞅著自己。
若水以為自己猶在夢中,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仍是楚王那張欠扁的臉。
她大吃一驚,這家夥怎麼跑到自己眼前來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滾出去!”若水蹙著眉,胸中升起了怒意。
他以為丞相府是他家的後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居然膽敢闖進她的閨房之中,還這麼***地盯著她看。
楚王一怔,他心中正滿懷柔情蜜意地等她醒來,殊不料,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讓自己……滾!
他胸中一悶,怒氣暗生。她怎麼就這麼不待見他這個身份,她就這麼厭惡自己嗎?
他對著周圍環視一眼,又轉頭看著她,道:“滾?這裏是我的府邸,我的寢室,你要我滾到哪裏去?”
什麼?他的寢室?
若水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所在,而且她全身***,泡在一個浴桶之中,而楚王,正坐在輪椅裏,目不轉瞬地瞧著自己
。
她腦中一陣茫然,有一些影子模模糊糊地飄過,卻觸摸不到。
她依稀記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小七,還和小七***的擁吻過,難道那一切都是個夢?自己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不成?
可夢中的情景如此真實,她兀自記得小七的熱情奔放,自己的主動大膽,她的吻在兩人之間點起了熊熊烈火,難道那一切全是夢不成?
可為什麼一覺醒來,自己會在楚王這裏?
這一切的謎團,隻有楚王才能給自己答案。
“說,我怎麼會在這裏?你把我擄來的?”若水雙手環胸,護住自己,***著唇問道。
她相信這楚王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闖進丞相府來劫擄自己,可她需要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為何說是本王擄你?不是你自己主動送上門的?”他笑了笑,故意逗她。
他那略帶嘲弄的笑容讓她氣得一陣***牙,扭頭不去理他,閉上雙眼,努力回記腦子裏留下的模糊片斷。
眼前有四個猥瑣醜惡的身影在晃,四張垂涎欲滴的臉,在說著輕薄無恥的話,還有自己身體產生的那種異樣的激流……
***大盜?
她腦海裏猛地竄過這四個字。
難道那一切不是夢,是真實發生的一切?自己在睡夢之中,被四個***大盜盯上了,擄走,還中了他們的迷情香一類的藥物,情潮湧動?
再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片片的虛影,她隻記得小七,和他激情如火的擁吻……
難道說自己已經被……
是誰?是那四個畜牲?還是眼前這個楚王?
若水簡直不敢想下去。
不管是哪個結果,都是讓她無法接受的事實。
她死死地***住嘴唇,差點***出血來。
楚王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見她這副模樣,馬上猜中了她想的是什麼,心中一疼,傾身上前,去撫被她***得幾乎出血的唇。
“別這樣!那四個畜牲沒有得手!你還是完好無瑕!你……”他急急地去阻止她傷害自己。
若水猛地睜開眼,一雙似水明眸對他瞧了過去,目光中清冷如冰,凜然不可侵犯,讓他的手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
“你昨夜遇險,被四個***大盜擄走,還中了他們的什麼奪情香,是本王恰好遇到,便救了你回來!”他簡短而有力地說道。
他要是再不說個清楚,天知道這鬼丫頭會想到什麼地方去!
“你是說,那四個畜牲沒有得手?”她眸光閃了閃,似乎在問他,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不錯!他們正要對你動手,幸好青影及時趕到,救了你,然後……”他忽然有點說不下去了,在她那樣一雙明澈如水的眸光注視一下,想起自己意亂情迷之下對她做的事,隻覺得羞慚無己。
若水一眨不眨地瞧著他,見他忽然頓住不說,臉上現出一抹可疑的酡紅,心中一涼,想起那個似幻似真的夢,低語道:“然後……得手的人……是你?”
她輕輕閉了下眼,隻覺得滿嘴苦澀,心慢慢沉了下去
。
原來夢中發生的事,居然是真的!
可笑自己竟然以為和自己激情***的人是小七,沒想到會是楚王!
她抬起眼,冷冷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憤怒和鄙夷。
他居然趁著自己神誌不清的時候來侵犯自己,他……他!
若水在水中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楚王看著她蒼白憤怒的臉色,和鄙夷到極點的眼神,又是心疼又是惱怒,她當他是什麼人?趁人之危的***不成?
“沒有!本王沒碰你!本王要是那種人,怎麼會給你解毒?”他氣得狠狠拍了一下浴桶,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嗯?
若水疑惑地眨了下眼,他沒碰自己?
她在水中輕輕移動了一***子,果然……沒什麼不適,做為一名醫生,她清楚自己的身體變化,馬上明白自己冤枉了這位楚王殿下,他說的不錯,他果然沒碰過自己。
她輕輕籲出口氣來,灰黑一片的心境陡然變得明亮起來。
原來,他把自己泡在滿是冷水的浴桶裏,是在給自己解毒,而不是……
自己怎麼會把他想得那麼壞!
若水微微低頭,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救了自己,自己反而冤枉了他,也難怪他氣得額頭青筋***。
她想開口向他道歉,又有些難以啟齒。
一低頭間,隻見自己渾身***,一件薄薄的單衫緊緊貼在肌膚上,就像沒穿衣服一般,登時大羞,隨後大惱。
“出去!”她狠狠地白他一眼,喝道,聲音又脆又冷。
就算這裏是他的府邸,他的寢室,就算他是為了替她解毒,想出這個用冷水讓她清醒的法子,可她一個閨閣少女,衣衫不整地泡在浴桶之中,他一個大男人要是懂得禮數,無論如何也不該在她清醒過來之後,繼續逗留在這裏。
這不是明擺著在吃她的豆腐嗎?
她一個丞相府的千金小姐,居然在楚王殿下的臥房裏的浴桶中,還當著楚王殿下的麵,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別說他堂堂王爺的名聲不好聽,更是會毀了她的閨中清譽,這帝都中的百姓,人人會拿什麼樣的眼神來瞧她,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他明顯就是故意的!
“這是本王的地方,你要本王去哪裏?”楚王被她的眼神刺激得一哆嗦,她還是看不起他,他做得就這麼糟糕?
若水側頭一想,這裏確實是他的地盤,她沒資格讓他出去。
“好,你不出去,那我出去!”若水猛地從浴桶裏站起身來,***的薄薄衣衫緊緊貼在她的身上,曲線玲瓏,隻瞧得他目眩神迷,臉一下子紅了,想也不想地轉過身去。
若水冷冷一笑,她就知道他會如此。
嘴上說得再大膽,實際上也不過是個青澀的少年罷了
。
所以她才賭上一賭,就賭他沒輕薄自己的那個膽子。
她雖然坐在浴桶裏,但她注意到,從她醒過來以後,他的眼睛就愣是沒往水中自己的身體瞄上一眼,從這一點就能看出,盡管他嘴巴上曾經一再的***自己,實際上還算是個守禮之人。
她渾身*地往下滴著水,就這樣邁步而出,走到外間的臥室,抬眼四麵一望,不由得一怔。
整間屋子寬敞明亮,倒像是個小型的宮殿一般,屋內的家俱擺件精致但不奢華,處處都透著一股清雅風韻,這點倒和楚王露在外麵的表相一模一樣。
讓若水發愣的是,她發現自己那張遊戲之作……靜思圖,居然被裝裱得華美精致,端端正正地掛在堂中。
若水默默地看了兩眼,然後把目光轉了開去。
她在屋中大略地掃視了一圈,就發現了自己的目標,走了過去。
她打開牆角那隻黃金鏤空包角的大衣櫃,在他的衣櫥中翻了翻,撿出一件簇新的外袍,還有一套質地柔軟細密的***,毫不客氣地拿在手裏,然後走到屏風後麵,***自己那件***的薄衫,正準備換上,卻突然怔住了。
她低下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潔白如玉的肌膚上,星星點點的點綴著紅斑和紫痕,那紅斑是什麼,紫痕是什麼,她知道得清清楚楚!
原來那個旖旎***的夢境居然是真實發生過的!
她隻當自己做了一個關於小七的美夢,誰知卻是噩夢!
心中的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
她剛誇他是個守禮君子,可她身上的這些痕跡是怎麼來的?他怎麼敢如此對她!
他對她做了這等不齒的事,竟然還敢一臉無辜的出現在她麵前,信誓旦旦地說沒碰她?
他的臉皮究竟有多厚?
若水仔細檢查了一***體,發現除了紅斑紫痕之外,再無別的異樣,這才稍稍放心,知道自己最珍貴的物事,並未失去。
她狠狠的***著牙,恨不得把他的衣服統統撕成碎片,可撕碎了,她就隻能穿自己的濕衣,現在她可再也沒有膽子穿得*的模樣出現在他眼前。
瞧著自己身上的斑痕就知道,他確實有膽子做出這種事來,她絕對不能再刺激到他。
她***著牙穿上了他的衣服,那袍子又寬又大,穿在她的身上又飄又晃,倒顯得她的身型越發的苗條。
若水忍著心中滔天的怒意,一臉冰冷地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剛從淨房中轉出來的楚王,他正若有所思地瞅著自己,眼神中有一種讓她看不懂的東西,仿佛有什麼難言之癮想對自己說。
楚王心中確實正在猶豫不絕,難得兩人能夠單獨相處,府中內外都是自己的親信護衛,要不要把那個秘密向她坦白,告訴她小七就是自己,楚王就是小七?
如果要吐露真情,這是最好的時機,也是最安全的地點。
可是話到口邊,他卻不知該從何啟齒。
尤其是看著她那張冷若冰霜的俏臉,一雙眼睛寒冰似的,仿佛能把他凍成個冰坨一般,他就開不了口。
若水默不作聲地冷眼打量著他,直看得他心裏一陣陣發虛,好像那個秘密被她一眼看穿
。
楚王也是個桀驁不羈的主兒,他一陣心虛過去,隨後心裏又一發狠,決定索性對她實言相告。
他不想再瞞她騙她,尤其是以真麵目出現在她麵前之後,讓他再繼續戴著殺手小七的麵具來麵對她,他做不到!
所以昨夜他才對她避而不見,隻敢趁她睡著之後,偷偷去瞧她,親她。
她知道真相之後,她要生氣,要打要罵自己,全由得她。
他心中飛快地做了決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緩緩開口道:“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若水目光冷冷地看著他。
“你說!”她倒要看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我……”楚王被她的冷漠刺了一下,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才好,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我對、對不住你。”
他藏下袖子裏的手緊緊握成了拳。
該死的!這道歉的話怎麼就這麼難出口!
想他身為皇子,過的都是高高在上,被眾人捧星拱月般的日子,何時曾向別人低過頭,道過歉?
這事雖然是他欺瞞了她,可他真是無心的,他若當初知道自己會對她動了真心,他一定早就告訴她實情!
“是麼?”若水居然笑了笑,尋了張倚子,自顧自坐了下去,神情淡然地瞅著他。
楚王心中暗惱,她這是什麼態度,自打識得她以來,從來沒見過她這般對待自己,簡直當自己是陌生人一般,這讓他怎麼說下去?
“說吧,你怎麼對不住我了?”若水又是譏嘲地對他一笑。
對不住?何止是對不住!
如果她不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而是長於斯生於斯的深閨少女,怕不會就因為這件事,就得對他以身相許了吧!
試想,在這個噴口唾沫都能淹死人的時代,一個閨中少女和一個男人有了這樣的親密接觸,除了嫁給他,還能有更好的出路嗎?
他說沒碰過她,這和碰了她有何區別?
恐怕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沒有真正的要了自己,他是怕要了自己後,自己會恨他入骨,索性大方地放過她,卻讓她不得不嫁!
真是想得美,想得好,好一條釜底抽薪的妙招!
現在又做出一副內疚的模樣來向自己認錯!
若水簡直要為這位楚王殿下拍手喝彩了!
她眼中那濃濃的諷嘲之意掩都掩不住,讓他想假裝忽視都做不到。
他***緊了後牙槽,狠狠磨了兩下,鼓足了全部勇氣,終於說道:“我……我騙了你!”
說完這話,他突然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終於,說出來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隻等她追問一句,他就會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自己當初並不是有意欺騙,而是迫於無奈。
認識她的時候,他剛剛暗中潛回帝都,為了怕被人識穿身份,這才戴上麵具,暗中布署
。他的身份這般隱密,自然不能透露給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姑娘。
他要告訴她的是,雖然他隱瞞了身份,但他對她的感情卻沒有半點虛假!
若水默默地***了下牙,他終於說出來了。
接下來,他是不是要表演一番迫不得己,再拿出那些條條框框出來逼自己嫁給他?
她心中越來越是反感,卻是一臉的平靜,淡然道:“我知道。”
“你知道了?”楚王被她這話驚得汗都出來了,他的一雙入鬢長眉挑得高高的,吃驚道:“你何時知道的?”
“重要嗎?”她冷笑著反問道,整個人坐在椅中一動不動。
這丫頭說話,怎以這麼噎人!
他被她冷嘲般的話堵得難受。
“你……不怪我?”他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表情,她的表現實在太平淡了,和他預想中的天差地遠。
他以為她會惱怒,會發脾氣,會打他罵他,或許,也會大大方方地原諒她。
唯獨沒想到她會這麼若無其事。
她真的知道了?
“怪您?您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楚王殿下,我隻是一個小小女子,別說您隻是騙了我,就算您要打要殺,我也沒那個膽子更沒資格去怪您,不是嗎?”
她的話一句比一句讓他堵得慌。
以前自己怎麼就沒發現她的嘴巴這麼毒!
“你究竟知道了多少?”他壓製著心頭竄上來的火,耐著性子問道。
“不多。”她神情淡漠地瞥開眼,不再看他,忽然覺得很累,她閉了閉眼,手指在太陽***處輕輕揉了揉,緩解了一下疲乏的精神,淡淡地道:“楚王殿下,您可聽過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您以為您編造的小小謊言,能瞞得了多久?還是您覺得我是個傻瓜,會一直被您蒙在鼓裏?您是太瞧得起自己了?還是太瞧不起我了呢?”
楚王越聽越是心驚,她的一字一句,都是刀子般直戳在他的痛處,她這麼說,那她當真是全都知道了?她早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
“你既然知道了,為何不早說?”他冷下臉來,沉聲道。
她竟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隻是不知她是如何得知的?何時得知的?
他自問自己行事並沒在她麵前露出半點破綻,隻除了一點……那個訂情之夜。
他無意中露出的一個小小破綻,那枝九鳳步搖!
難道說……從那個時候起,她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那,會不會她之後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在做戲?她猜到了他的真實身份,這才答允了和他訂下終身……
楚王心中升起一個又一個的疑團,看著她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冷,他的心也隨之越來越冷。
他忽然覺得後背一陣發涼,有一個巨大的恐懼隱隱若現,讓他想都不敢去想!
他害怕!怕極了!
怕她給予他的所有一切,全都是逢場作戲!全都是在欺騙!
究竟,他和她之間,是誰欺騙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