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小姑娘樂不樂意,自己要她……是要定了!
今兒說什麼也要皇祖母把自己和她的名份給定下來,徹底斷了一些人不該有的心思,至於以後的事嘛,她要是當真生了氣,自己再想法子哄她開心就是。
“皇祖母,瞧您這記性,昨兒個您還拉著她的手,誇過她來著,這個人她就是……柳相家的大小姐,柳姑娘。”楚王故意說得很大聲,皇祖母既然喜歡演戲,自己自然要多多配合。
“哦,哦,對,你這一提醒,哀家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個柳姑娘。”鄒太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目光四麵打量,“人呢?這位柳姑娘可在殿裏啊?”
終於來了!
若水吸了口氣,正要站起,隻聽得“咯咯”嬌笑,妙霞公主已經跳起身來,幾步竄到
,幾步竄到她眼前,一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推推搡搡地往鄒太後身前推去,嘴裏叫道:“皇祖母,柳姑娘在這呢,妙霞把人給您老人家送過來了。”
“好,小侯子,快搬個墩子來,讓柳姑娘坐下。小九,瞧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跟人家柳姑娘一比,一下子就比下去了,你學學人家柳姑娘,多麼文雅大方。”鄒太後白她一眼。
侯公公答應了一聲,趕緊搬過一隻繡墩,畢恭畢敬地放在若水身前。
妙霞吐了下舌頭,笑嘻嘻地道:“皇祖母,那我以後常邀柳姑娘進宮來玩可好?我很喜歡柳姑娘畫的畫兒,嘻嘻,那畫裏的啞謎兒真是有趣,柳姑娘,趕明兒你教我畫畫好不好?我要畫一幅給明俊哥哥,讓他猜,他一定猜不出,哈哈!”
若水的眼角一抽,暗想,公主學啥不好,非要找自己學畫?就自己那狗屁不通的畫作,拿出來沒的貽笑大方!
臉上卻是含笑不語,對著鄒太後斂衽一禮,恭謹道:“太後娘娘金安。”
“坐吧。”鄒太後眯著眼,小姑娘近在咫尺,她便仔細端詳起來。
若水依言坐下,神態自然,不卑不亢,見鄒太後的目光在自己臉上逡巡,她不動聲色,輕輕抬眼看了太後一眼,緩緩說道:“太後娘娘,您今天的氣色不錯,臣女想再幫您請下脈,可好?”
她語氣舒緩,聲音清澈,十分動聽。
鄒太後不由點了點頭,心想這小姑娘說話的聲音比別人唱的歌還要好聽,自己少不得要時時召她進宮來陪自己說說話,想來定是會心情舒暢。
“好,好。”鄒太後更是滿意,還是這個未來的孫媳婦關心自己,一開口,擔心的就是自己的身體,這可和那些嬪妃們掛在嘴邊的關心截然不同。
若水伸出三指輕輕搭在鄒太後的脈搏上,靜心診斷。
殿中變得靜悄悄的,每個人的目光都盯住若水。
就連恨若水入骨的姚皇後,也把視線落在若水的臉上,至於她眼中閃動著的光芒,則誰也沒有注意到。
“太後娘娘患這失眠之症,想來己有十日?”若水抬起臉,探詢地看著鄒太後。
“咦?不錯。”鄒太後微微一驚,隨後抬頭瞅了一眼旁邊侍立的玉瑾,點了下頭。她才不信這小姑娘隻摸了下自己的脈,就能猜出自己患病的時間,定是玉瑾說給她的。
玉瑾被鄒太後瞧得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臉現苦笑,她可什麼也沒對這柳家小姑娘說啊。
若水對著周圍環視了一圈,隻見寢宮的前後兩方各開了四扇長窗,前排的四扇窗戶正對著前院的花圃,此時窗格微敞,陣陣春風夾著院中的花香吹進室來,溫暖怡人,讓人不由精神一振。
“太後娘娘,臣女幫您請脈,發現您身體一向良好,從來沒有夜不安寢的毛病,這失眠之症突如其來,太後娘娘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嗎?”
“嗯?穀神醫說,是哀家多思憂慮,整日裏為這幾個不省心的孫子操心操得多了,才會患了此病,莫非不是如此?”鄒太後疑惑道。
若水緩緩搖頭,眸光閃動,道:“太後娘娘,讓您夜不安眠的罪魁禍首,就是……”她伸出食指,對著眾人慢慢移動。
她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大吃一驚,眼珠子齊齊盯著若水的手指指尖,生恐這小姑娘隨手一指,指到了自己身上。若水對著殿中的眾人一個個瞧了過去,見大家又是一副又怕又驚的神色,卻也沒發現什麼破綻,於是指尖一定,對準窗外。
“就是太後娘娘院子裏種的那幾株白色香花!”
眾人又是齊齊一驚,一齊轉頭向窗外瞧去。
隻見花圃之中,那幾株拳頭大小的雪白花朵盛放得層層疊疊,花瓣如雪,隨風送來清甜的芳香,聞之令人忘倦,怎麼會是讓太後患病的罪魁禍首。
眾人一眼看過,又一齊轉頭來看若水,等著她解惑。
太後對著窗外瞧了幾眼,不以為然地道:“這些白色的花兒?能有什麼古怪的!”
若水微微一笑,道:“太後娘娘,臣女猜想,太後娘娘定是非常喜歡這些白色花朵,想來每天都會在院子裏不少時候賞花,如果臣女所料不錯,太後的不眠之症,正是從園中這些白花開放的那日才得的,不知臣女說得可對?”
“這個麼,哀家倒記不起來了,玉瑾,你年紀記性好,你說說哀家夜不能寐,到現在己經有十餘日了罷。”鄒太後蹙了下眉。
“柳姑娘一提,奴婢倒是想了起來,正是十天之前,那天是四月初五,這玉秋蘿在咱們的院子裏種了整整一年也不曾開花,偏偏趕在百花會之前開了,奴婢那日還和太後娘娘說,這花若是再遲開十日,就趕上百花會的正日了。太後娘娘,奴婢記得,那天晚上太後娘娘就一夜不曾安眠,夜裏曾喚了奴婢好幾次。”玉瑾思索了一會,回想起來。
“嗯,好像確是這樣。”鄒太後點了點頭。
“這玉秋蘿初放的那日,太後娘娘還一直誇說這香味聞了讓人很是舒服,不但在院子裏賞了一下午花,連晚膳都是在院子裏用的,難道真的如柳姑娘所說,是這些玉秋蘿的緣故?”玉瑾臉上露出疑問。
“不錯。太後娘娘的失眠之症,正是聞了這玉秋蘿的花香所製。”若水頷首道。
“柳姑娘,你言下之意是……這花有毒?”玉瑾忍不住驚
瑾忍不住驚呼一聲。
殿中諸人一聽,臉上神色全都緊張起來,目光驚疑不定。
“卻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用這毒花,加害太後!”聖德帝雙眉一豎,厲聲道。
“玉瑾,這玉秋蘿是從何處得來?本宮記得,去年太後的院子裏並沒有這幾棵花株,你快如實講來!”姚皇後也疾言厲色地道。
玉瑾登時一臉的緊張,她看了看太後,嘴唇囁嚅了幾下,欲言又止。
“得了得了,不過是幾棵花草,值得這麼興師動眾嗎?哀家就不信區區幾棵花就能害得了哀家的性命,玉瑾,你就大膽地說出來,告訴皇帝和皇後,這玉秋蘿是從哪裏來的!”鄒太後皺了下眉頭,對著玉瑾擺擺手。
“是,太後娘娘。”玉瑾聽了鄒太後的話,看著聖德帝,大著膽子道:“回稟陛下,這幾株花名叫玉秋蘿,是去年八殿下回帝都的時候帶來的種子,特意送進宮來孝敬太後娘娘的。”
“怎麼,你說這花是老八送給太後的?”聖德帝猶疑了一下,意似不信。
“回陛下,確實如此。八殿下孝順,知道太後娘娘喜歡各色香花,他這幾年遊曆名山大川,經常為太後娘娘帶來各地的香花花種,太後娘娘這院中的花輔所種的花,幾乎都是八殿下從各地收集而來,送進宮來孝敬太後娘娘。這玉秋蘿的種子聽說產自南湖某小島之上,據說花開之時,花香能讓人精神振奮,極是難得,太後娘娘喜歡得緊,命人加意照料,果然今年就開出了花來,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奴婢敢肯定,八殿下定是不知這花香的厲害之處,他絕不會有意加害太後娘娘,請陛下明察。”
玉瑾跪倒在地,對著聖德帝磕了一個頭。
聽她說完,聖德帝繃得緊緊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意,擺手道:“行了,起來吧,朕知道了。母後,此事定是誤會,老八怎麼會故意傷害太後?他定是不知這花的香氣會這般厲害,這叫好心辦壞事!等他下次回帝都,朕一定重重打他的屁股,並罰他在太後殿外跪上三天三夜!”
原來是虛驚一場,眾人聽了聖德帝的話,都放鬆下來。
否則這傷害太後的罪名扣了下來,可不是眾人能吃罪得起的。
鄒太後不滿地白了聖德帝一眼,板著臉道:“哀家從來就沒懷疑過自家的孫子!你要責打哀家的孫子,可問過哀家答應不答應!”
聖德帝微微一笑,太後這護犢子的心比他還厲害,若當真是老八回來,他疼還來不及,怎麼舍得打呢。
“來人,趕緊去把這幾棵花株通通拔了燒掉,就算是老八孝敬太後的一番心意,但此花香氣有異,對太後鳳體有害,萬萬不可再留。”聖德帝對左右吩咐道。
“是,陛下。”太監宮女齊聲答應。
太後目光閃動,似有不舍之意,但瞧了皇帝一眼,覺得皇帝也是為了自己著想,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若水看在眼中,心中一動,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斂衽一禮,對聖德帝道:“陛下,且慢,臣女還有話要說。”
“哦?柳姑娘要說什麼?”聖德帝對她言色甚和,溫言道。
“陛下,這玉秋蘿的花香其實無毒,常人聞了這玉秋蘿的香氣,反而有提神醒腦的功效。八殿下所言不錯,這確實是極為難得的奇花。隻是太後年歲大了,又過於喜歡這花,聞得久了,這才中了花香之毒,夜不安眠。”
“原來如此。”聖德帝聽了,連連點頭,看著若水道:“柳姑娘的意思是?”
“陛下一定聽過,水能覆舟,但是水亦能載舟,這玉秋蘿的花香之氣,如果適量聞之,不但於人無害,反而能提高精神,而且臣女從書上得知,此花由根至葉,如果加以製煉,倒是一味極難得的藥材。所以,臣女鬥膽,想請求陛下把這幾棵花株賜給穀神醫,想來穀神醫定會物盡其用,不會浪費了這花香的奇異之處。”
若水一臉淡然,侃侃而言,聽得鄒太後暗自點頭,看向若水的目光中露出讚賞之意。
這果然是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
穀神醫聽了若水的話,眼前登時一亮,忙站起身來道:“陛下,柳姑娘所言不錯,這玉秋蘿是極少見的奇花,在下也曾在醫書上看過此花的藥效,常人聞之提神醒腦,若是製成藥材,藥效更佳,請求陛下能將此花株賜於在下,在下定不會辜負這等奇花異材。”
“既然如此,這玉秋蘿就交由穀神醫處置吧。”鄒太後見聖德帝向自己看來,點頭說道。
穀神醫喜不自勝,他向太後和聖德帝告了聲罪,就跟著眾太監出外,去院子裏監督眾人挖掘花株去了,要知道這玉秋蘿不但花朵可以入藥,就連根莖須芽都是極難得的藥材,他生怕眾人使用蠻力,傷了花的根本。
“皇祖母,您這次能夠病愈,穀神醫和柳姑娘功不可沒,穀神醫您已經把這玉秋蘿賞給他了,那柳姑娘呢,皇祖母要賞她些什麼啊?”妙霞公主眨著眼睛,迫不及待地問道。
她坐在一邊等來等去,就盼著鄒太後快點提到賜婚的事,誰知若水偏偏提起了香花醉人,硬是把眾人的注意力給轉移了開去,這時見事情告一段落,再也忍不住了,脫口而出。
“怎麼,小九你有什麼好提議?”鄒太後笑著看向妙霞。
“柳姑娘可是治好了皇祖母您的病
祖母您的病,您可不能虧了人家,皇祖母,您要賞,就要賞這天底下最好最珍貴的東西給人家才是。”妙霞坐在鄒太後身後,輕輕地給她捶著肩膀,偷著對楚王擠了擠眼睛。
“就算是我要賞這最好最珍貴的東西給人家,也要柳姑娘看得上才是,你說是不是啊,小九?”鄒太後笑吟吟地道,瞥了楚王一眼。
楚王聽明白了鄒太後話中的意思,臉上微微一紅,正襟危坐,還裝模作樣地輕咳一聲,但兩個眼珠子還是時不時地往若水的身上瞟,就像是被人猜中了心事,既心癢難耐,又強行忍住的模樣。
他這一番表演固然是在做戲,給暗中窺伺自己的人看,但那兩個眼珠子看著看著,就有點移不開眼,眼中露出的熱情,藏也藏不住。
鄒太後和聖德帝瞧在眼裏,心中暗笑。
君天翔則心中恨得直咬牙,他一雙陰霾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向若水,雙手緊握。
她原本是他的!她應該是他的!
可為什麼現在所有的人,都把她看成了是老七的媳婦!倒像是他兩人才是天生一對!
總有一天,他要把屬於他的一切,全都奪回來!
“柳姑娘,你可有何心願,不管是什麼,隻管對哀家說來,哀家定會成全。”鄒太後看楚王那一副抓耳撓腮的模樣,索性也不著急賜婚,讓這小子幹等著去。
在鄒太後的心裏,這世上最好最珍貴的莫過於她的乖孫子老七,她心想,像老七這般的人品相貌,身份地位,無一不是上上之選,萬裏無一,毫不例外,定是帝都姑娘們人人心中最渴望最期待得到的佳夫婿!自己要是賜婚給這位柳姑娘,怕不是她極大的福份。
這最好的賞賜,莫過於此!
不隻鄒太後是這樣的想法,在場所有人的心中,想法全都一樣。
要知道在這東黎王朝,男尊女卑之風自古而然,男子地位高高在上,女子則完全是男子的附屬品,男子可以娶多房妻妾,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不少皇族的親貴子弟、世家大族,都以取得妻妾數量多少做為身份高低的象征。
而一個女子的地位可憐到極點,像若水這般未嫁就被休棄的,若她出生在一個普通人家,隻怕就是給人家做妾室也沒有人願意娶她。
鄒太後的話中之意已經說得明明白白,許她任何心願,縱然是她想要的是鄒太後最珍稀的寶貝,鄒太後也會毫不猶豫地答允,隻要她說一句想嫁於楚王為妃,鄒太後就會立馬當場賜婚。
由人人看不起的被休棄女,一躍飛上枝頭,成為高高在上讓萬人仰望的楚王妃,這是何等的尊榮恩寵!
幾乎在所有人的心裏,都認為她會借此良機,趁機提出這個求懇。
於是,在場眾人的目光全都凝注在若水的臉上,隻不過表情各異,心情也各不相同。
聖德帝和韋貴妃相視一笑,覺得還是鄒太後老薑彌辣,這樣一來,既成全了一對美滿佳緣,又保住了皇室的麵子。
雖說這柳姑娘千好萬好,但畢竟是和老三訂過親事,沒過門就讓老三的一紙退親庚帖給休棄了的,若是由太後或是皇帝主動賜婚,傳了出去,隻怕許多不明內情的人定然會說,這皇室天家厚此薄彼,把被恭王休掉的姑娘許給了楚王,豈不是大大地損傷了楚王的顏麵?
而若是借著柳家小姑娘為太後治好病求賞賜的因由,由柳姑娘自己提出要求,鄒太後再來一個順水推舟,成全了二人的美事,這話說出去,皇家不但顏麵無損,還可以讓百姓們覺得皇家待人寬宏,恩德厚重。
姚皇後心中已經惱怒欲狂,眼中的恨意幾乎藏都藏不住了,她藏在袖子裏的手死死掐住手心,才能竭力保持住高貴端莊的威嚴風儀。
賤人!想飛上枝頭做鳳凰!
做夢!
姚皇後心裏恨恨地咒罵道。
可隨後她馬上想到自己今晚為這賤人準備的那份驚喜,掐得緊緊的手指慢慢鬆了開來,眼中恨意消退,連嘴角都不自覺地浮起一絲得意的微笑來。
俗話說,飛得多高就摔得多重!
就算今天鄒太後開恩,賜你這小賤人為楚王妃,但本宮倒要瞧瞧,明天的你,是否還有臉當這個身份高貴的王妃!
你今天笑得多燦爛,到得明天……隻怕你連哭,都不能夠!
楚王的心情最是複雜,他幽深的目光停在若水的臉上,見她瑩白似玉的臉龐微側,清澈如溪的目光微微閃動,似乎舉棋不定。
但以他對她性格的了解,她要是能當眾提出求為楚王妃……才真的見鬼!
別的不論,就說他昨天對她厚顏無恥的輕薄調戲之舉,已經足以讓她把他貶低到了泥巴裏,皇祖母和父皇如果下旨賜婚,這硬氣的鬼丫頭隻怕連當眾抗旨不遵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而她究竟為什麼理由而拒婚,他比誰都清楚!
他一時覺得甜蜜,一時又覺得懊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若水,心亂如麻。
玉瑾姑姑見若水好半天不開口,暗中對她連使眼色,若水瞧在眼裏,忽然抬起頭來,對著她微微一笑。
她這展顏一笑,登時讓殿中略顯凝重的氣氛一消而散。
鄒太後和聖德帝忍不住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看來這小姑娘聽懂了太後的暗示,已經想得清楚明白。
鄒太
鄒太後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和藹,笑眯眯地看著若水,就像看著自家人一般。
縱然是姚皇後早已定好了對付若水的毒計,可眼見得這個刺得自己眼珠子疼的小賤人馬上就要春風得意的模樣,還是暗中恨得咬緊了牙。
在眾人不錯眼珠的目光凝注中,若水緩緩從繡墩上站起身來,蓮步輕移,宛如一朵清荷亭亭出水,輕盈飄至鄒太後的身前,對著鄒太後斂衽行禮。
“啟稟太後娘娘,您鳳體痊愈,乃是太後您福澤深厚,臣女實在沒有一星半點的功勞,實在不敢領受太後娘娘的賞賜。”若水輕聲說道,語音柔和宛轉,清悅悠揚。
眾人都愣了一下,這送到眼前的好處都不要?
楚王卻是眉梢一挑,心裏差點樂出聲來。
這鬼丫頭又玩起那套欲拒還迎的把戲來了,且瞧皇祖母是否也會上了這鬼丫頭的當。
鄒太後也是一怔,隨後笑了出來。
“好孩子,你居功而不自傲,這份謙和的性兒可越發地對了哀家的脾性啦,哀家不管是你妙手回春,還是哀家福澤深厚,總之哀家這病是好了,哀家說要賞,你就收著!”神態堅決,毫不容若水拒絕。
“這……”若水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眼神略帶羞怯的看向太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含羞帶怯的盈盈眸光讓鄒太後老而彌硬的心腸不由得軟成了一汪水,她鼓勵地看著若水,笑道:“好孩子,隻管大膽地說,不管是什麼心願,哀家一定會為你達成!縱然是你想把天戳個窟窿,也有哀家幫你頂著!”
楚王死死地咬住牙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他機變睿智的老祖母也沒能逃得過這鬼丫頭的手段啊,一口就咬住了這丫頭放出來的誘餌魚鉤。
不過當他目光一轉,看到若水的一雙秀目微微眯起,又露出小狐狸的模樣時,他就一點也笑不出來了。
心中直打鼓,這鬼丫頭又要玩什麼花樣?
“太後娘娘既然如此厚待臣女,那臣女就鬥膽相求太後娘娘一事。這件事事關臣女的終身之幸,臣女想求太後娘娘成全。”若水對著鄒太後盈盈拜倒,語氣誠摯無比。
鄒太後的眼睛都笑眯了,聖德帝也是捋著胡子,含笑看了楚王一眼,意思是你小子有福了,這麼好的媳婦兒到手了。
楚王卻是微微苦笑,這鬼丫頭接下來說出的話,恐怕是要驚得眾人都掉了下巴頦兒罷。
“若水啊,你隻管說,哀家一定成全。”鄒太後連稱呼都換了,直接稱呼起她的閨名來,顯然是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家人,生怕她還是膽怯,又送她一顆定心丸。
隻見若水抬起臉來,一臉的鄭重,神態堅決地說道:“太後娘娘,陛下,皇後娘娘,還有在座的諸位娘娘們,各位一定記得,臣女曾因為貌醜,而被三殿下親筆寫下休書,棄若敝履,從那時起,臣女就曾立誓,終此一生,決不再將自己的幸福交予他人之手,臣女自己的婚事,要臣女自己來做主。所以臣女鬥膽,想懇求太後娘娘賜予臣女一個恩典,讓臣女……自主擇婿!”
若水此言一出,果然如楚王所料,一下子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頦兒。
一時之間,寢殿之中,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瞪得要掉了出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若水。
自由擇婿!
殿中的眾女子們別說是想都沒想過,就連聽……這都是破天荒地頭一遭兒聽,個個都如遭雷擊,覺得眼前跪在太後床前說這話的姑娘,一定是瘋了!
若水卻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仰起了臉,眼神堅定,不容轉圜。
毒寵傾城醫妃第59章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隻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2012AllRights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