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露出一抹笑,瘸著腿走在他麵前,抹淚道:“好孩子好孩子啊。”
三人走出木屋,九月末的太陽不大,陰涼陰涼的刮著風。
喪屈安背著紙人,這是規矩,紙人雖輕飄卻不能隨意拎拿。他們走在鄉間小路上,路邊長滿精神麵貌非常好的野草。
抱著金銀財寶的老者說,“大概馬上就十月國慶,恐怕那些身子不好的老人都過不了節氣了。”
走在最前麵的瘸腿老者,感歎道:“幫人入了三十年的殮,這次我要是熬不過了老家夥你可得送我一程啊。”
喪屈安帶著眼鏡掃了兩個老人一眼,這都是六十歲上七十歲下的古稀老人。生死有命,但是因為大節氣如此頻繁的死亡有些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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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屈安來到辦白事的村民家裏,按照習俗他們搭搭建了場地準備吃午飯。
先去廳堂跪拜死者,眼圈哭紅的大嬸端著茶水給他們,喪屈安推了推眼鏡準備離開。
兩名老者安放好紙人,拉著喪屈安的衣袖不讓他走,低聲說道:“屈安啊,在這裏吃一頓飯沒事兒。”
喪屈安站在這裏,很多人的目光都看過來,精致的容貌讓他在這個落後的山村裏很顯眼。
他摸著口袋裏的人民幣輕聲問道:“隻有五十夠麼?”
老者聽見他肯留下來,拍拍他的肩膀道:“拿什麼錢,都是一村人。”
喪屈安麵無表情搖了搖頭,走去門口的桌前登記。
四周吵鬧起來,嗩呐聲吹起哀樂縈繞,屋裏的嚎啕大哭。突然有道轟隆的引掣聲傳來,那是重機車的聲音,鎮裏外麵的摩托車沒有這麼大的轟動。
遠處卷起的灰塵,讓所有人站起來注目,機車隨著小道疾速朝他們衝來。頓時喪屈安眼中精光閃過,他隻是本能的感覺到危險。
中年男子都自發的擋在前麵,重機車帶著塵土發出刺耳的聲音停下。一個身影迅速的從機車下來逃到五米外,摘下頭盔猛地咳嗽,罵罵咧咧道:“哎呦臥槽,餓死爺了!”
村名紛紛捂著口鼻驅灰塵,喪屈安緊緊的盯著摘下頭盔的俊秀青年,那是一張陌生的臉,帶著刺眼的笑容。
村民還沒反應過來,青年就上前熱情的打招呼道:“大叔大伯好,這位大娘你也好,我是來自黑龍江的小夥子,叫無終。大一學生,從沒來過紫縣,迷路了,半路餓的慌,可以討口飯吃嗎?我可以幫忙洗碗!”
眾人:“……”這啥玩意?
青年恍恍惚惚發現了什麼,“請問,你們是聽……不懂嗎?那麼粵語?四川方言?哦湊,忘記研究你們這裏的方言了!”
村民們看著這奇怪的青年一臉微笑的說著什麼,然後又很苦惱。可是他們根本聽不懂啊。
對方隻有一個人他們有一村人,所以村民並不排斥落單的陌生人,何況還是這麼一個陽光的小夥子。
似乎有一種無形的習慣,村民下意識的看向喪屈安。老者上前詢問道:“屈安,你聽得懂這個小夥子是在說啥子?”
這話在無終的耳裏就是:“圈啊,膩聽風蠕動這鍋小火嗞吃篩子?”
青年抱著頭盔一臉斯巴達,連忙掏出手機準備百度!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竟然一格信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