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啊!”
老者最後的聲音飽含擔心,隨著一聲巨響,鋪天蓋地的泥石流湧來。
它掩埋了老者,吞噬了房子。
天空下著暴雨,將他的視線淋模糊,隻能看見朝他湧來的泥石流。
他呆呆的看著,直到泥石流將他也掩埋掉。
透不過氣。
木床上的青年霍地的睜開眼睛,那雙眼睛充滿了殺氣。
“吱吱吱”一隻大於平常老鼠一倍的山地老鼠正坐在他的被子上,跟一隻成年貓大小,瞧著有些駭人。
光線透過窗戶照進閣樓,青年眯起眼睛,摸到床邊的黑框眼鏡帶上,起身提走那隻山地老鼠,踩著嘎吱響的木梯下地。清瘦的身板175的身高,青年邁著兩條長腿麵無表情的走去洗手間。
不一會裏麵傳來稀裏嘩啦的水聲。
青年穿著有些舊的白T恤黑色休閑褲從洗手間出來,頭發濕漉漉的有些時日未打理,劉海隱約遮住了眼睛。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冷漠。
他打開脫漆的大門,入眼便是對麵翠綠的山林連綿不絕。門前有兩塊地種著青菜,角落裏圈養著四隻雞兩隻鵝,還有三隻兔子在院子裏蹦噠,一隻老黃狗趴在台階下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青年,從它肚子下傳來一聲喵,一小節貓尾巴露在外麵。
整個院子有八米長五米寬,四周圍著一米五高的籬笆,籬笆上纏著一條竹葉青,沒有出口。
青年環顧四周一眼,轉身進了廚房,拿起木桌上的方便麵撕開放碗裏倒開水,趁著泡麵的間隙,他把電飯煲裏的白米飯端出去喂狗喂貓喂老鼠。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這麼生活的。
院子裏的動物相處的異常和諧,甚至應該有些詭異?籬笆上的竹葉青懶懶的,不搭理這些食物。
貓不抓老鼠,狗不撲兔子。
青年吃完泡麵關上大門,一個翻身越過籬笆。
隔壁是一間木屋,相比他住的地方要簡陋一些,這就是他生活來源。
紮紙人折銀寶。
遠處傳來的嗩呐聲讓他開始幹活,又有人死了,這個隻有五十二戶人家的村子,一連七天都有老人死去。
門外有兩個老者走來,麵相慘淡,看見青年坐在桌前幹活打了個招呼。
“屈安,我們預訂的紙人和三十個銀寶做好了嗎?”
老者和藹的聲音讓青年抬頭看著他們。
這些人對於喪屈安的麵無表情沒有覺得訝異,大家都知道這個好看到跟電視明星可比的青年,兩年前出現在這裏生了一場大病,從此臉上就沒有任何表情。
神婆都說他逼真的手藝是靠出賣感情給惡鬼得到的。
原本大家都很害怕,後來誰家有點解決不了的事,屈安都能解決。
家具壞了,電線斷了,誰家的羊丟了,甚至有一天村裏喪老爺子的孫子在大山走丟了,屈安都能把孩子找回來。
從那一刻起,大家都接受了這個好看又沉默的青年。
喪屈安起身來到牆邊,抱著一個紙人,腳邊的籮筐裏放著金銀財寶。
老者會意趕緊上前抱起起來,另外一名老者想上前接過屈安懷裏的紙人,道:“屈安,你還有活呢,給老叔抱就成。”
喪屈安低頭,抱著黑帽圓眼紅櫻唇的紙人,聲音如泉水般清澈,“送過去,老叔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