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燈清亮,白白的光圈裏,是小桃子跑回來汗噠噠的身影,像風一樣的女子,正舔著冰棍回家,小卷毛能編成辮子了,綁在頭頂,穿著是個公主樣,貌美的小臉蛋卻是個小老大樣,倔傲不遜。
此刻,書包和冰棍都突然掉在了地上。
小桃子緊緊的抿著小嘴巴。
一雙小手慢慢的握成拳頭,黑溜溜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蘇家玉呼吸一窒,心髒裏瞬時翻江倒海,眼角的淚水更多,再怎麼都止不住了。
她放下兒子,怔怔的,走向女兒。
小桃子強,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等到蘇家玉抱緊她,抱了好久,好久。小家夥才哇的一聲尖嚎,放聲哭了出來,舍不得打媽媽,又忍不住心裏這麼多這麼多的委屈,一大籮筐的委屈,嚎嚎不休,“蘇家玉,你這個混蛋啊!我早就發誓不要再想念你了,可每天晚上都忍不住,嗚嗚嗚……你怎麼舍得這麼可愛的我和可愛的迪弟啊!好狠的心,不過幸好……嗚嗚……幸好你還在,媽咪啊,我都好想你……”
“我知道。媽咪知道啊,對不起寶貝……”蘇家玉熱淚盈眶,溫溫柔笑,不管女兒脾氣多爆,她總是一樣,輕鬆就能鎮住小獵豹。
無奈的險些被撲倒。
小家夥當年病弱弱。
三年,也不知道江城禹怎麼糊塗養的,如今力氣好大,像個小女俠。
高度也快到她的肩膀了。
唉,怪她矮。
她滿目溫柔,都是驕傲,心顫的看到兩個寶貝,長得很好。
這一刻,還是很感激他。
南南見姐姐哭。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作為小跟屁蟲,馬上就踱到姐姐屁股後麵,摟著蘇家玉一條腿,嗷嗷的跟著假哭。
小桃子低頭,有點嫌棄有點好笑,“幹嘛啦,南南,你這樣很虛情假意誒。”
“阿姊……”他如今,還隻會說這個,要表達,也不知道怎麼表達。
月光清澈,微風聞著都是現世安穩的味道,太清和,太美好。
這夜。
男人晃悠悠的走過來,一個高大身影就蓋住她們娘仨,望著大的哭,笑得也哭,他冷血入骨的一顆男人心髒,此時微微動,微微癢。
似那般桀驁不馴,趁女兒望她懷裏拱的功夫,他低頭,弓背,這個高度需要。
在她耳邊送來夜風,送來灼熱,送來低沉慢慢的嗓音,“你看看你都錯過了什麼,呆女。草,幸好老子年輕力壯,等得起。”
風,一陣大了。
蘇家玉哭得失控,沒聽清他後麵說了些什麼,隻依稀聽到一句,“……給你大婆啊,老子頂天立地,能委屈了你什麼。”
好似,她也沒聽清,扭頭,眼淚不知為何更多,淚朦朦的問,“你說什麼?”
江城禹:“……”
“………………”
“…………………………”
我草。
……
一個月後。
他帶她選戒指。
做事好張揚,不怕仇家,鋪天蓋地要在永利皇宮給她搞婚禮。
他們這邊的人,用詞都是‘搞’。
蘇家玉聽得鬱悶兮兮,好的,搞就搞吧,婚禮。
……
深夜,親密過後,他在她懷裏拱來拱去,突然陰銳專注,望著她的左眼。
看了很多夜。
蘇家玉終於敵不住他的鋒利冷刃,好似要吃人。
這些日他親熱她,會在夜裏,雖然暫時做不了那事,但他也刻意不看她眼睛。
他是多聰明的人。
她隻能輕輕承認,“那時海水浸泡,眼角膜不行,瞎了一年,後來是他……”
他狠戾,削冷,捂住她嘴,不準她再說,那一夜就沒放過,年輕的勁無窮,硬是折磨了她。
這件事過後誰也沒再提。
卻於婚後第三年。
他給她重新做了眼角膜手術。
對此,蘇家玉沒有回絕,她知道,這跟男人透心骨的狠戾。
他純真幼稚隻是一麵。
江城禹的心底,對於江寒這個人,永遠緘口不提。
他感激他最後救了他女人,知道江寒當年有多無奈。
但,大佬之所以當大佬,就是狠,就是無情。
關於江寒加注在她身上的一切,他都要剔除。
包括,江寒永遠寧靜封印在那個島嶼上的骨灰。
他沒帶回。
這是他女人,天王老子,他也不讓,絲絲都不準別人占。
(番外江蘇篇——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