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不小心闖禍了。”
“賭博?”他垂眼看過來。
蘇家玉好似一貫明白他的刻薄,這種人。她暗暗垂頭,“是賭博。”
“還犯了什麼事?”
她說不出口,也知道他可能隻是問清楚,但她麵對他,就好似窮到叮當響也不想低頭,越發是麵對他,就越不想低頭。
從前不會這樣,她可以讓他各種看不起,她不在乎。
但她現在,微妙的,不想讓他憐憫,或者鄙薄了。
她攥緊拳頭,細齒咬地嘴唇出紅痕,很低聲:“對方說他,不知道怎麼惹了他們老大的女朋友。”
“睡了還是奸了?”他一刀切,眼皮掀起,邪佞看來。
蘇家玉咬緊唇,感覺一屋子所有的目光全朝她指。
她沒有回答,隻說,“我弟弟叫蘇謙,江先生,對方自稱青頭仔。”
“我請求你,如果能幫忙……”
他扭頭,掃了下尚龍。
尚龍立刻出去打電話。
屋子裏的堂主們都沒動。
尚龍回來,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男人的眼神懶懶垂著,動也沒動,蘇家玉幾乎心跳出身體,揣摩他的神情,揣摩不到。
然後他抬眼,一番那樣的冷漠。
看著她,腿都沒放下來,視線掃過旁邊幾個堂主,他磁冷的嗓音何其無情,“道上有道上規矩,救不了。不相幹的人,不能破壞和氣。你回去。”
蘇家玉站在那沒動,好像一雙無形的手,猛的一下把她推到了冬天冷風裏。
徹頭蓋臉的冰水潑過來。
她渾身都僵住了,凝望他的眼,他的鼻梁,下顎線。
原來不光邪氣,一寸一寸勾勒的都是冷血無情,泯滅人性。
涉及他的利益,他像一個帝王,一分毫惻隱之心都不會有。
她太天真,還是阿左太天真?
能當大事者,果然不是他在小桃子麵前表現的幼稚。
這個男人,何其冷酷。
“阿左!”見她杵著不動,他不耐煩。
蘇家玉強在那裏,阿左走過來,她的眼睛像鼓起的小鹿,含了太多的情緒,蒙著水漉漉和發紅。
他起身,雙手插著褲袋,長腿走出去,半點都不當裏麵還有人,堂主們跟著他出去。
如常地低笑,“大佬去哪?”
“繼續視察?”
“何小姐在10樓,大佬肯定不去,3樓有新開的洗浴。”
“怎樣?”他似沉似笑。
尚龍笑了一下,“新洗法啦,大佬!”
“去那裏。”——他發話。
楠木大門緩緩關上。
阿左守在門口,回頭,情緒複雜,“對不住,蘇小姐……”
蘇家玉猛地擦拭眼角,對他笑了笑。
她的聲音很輕,“沒什麼對不住的,我大概也知道的。”
不相幹的人,一個雜碎小眾,壞他大局勢?
不可能,他會動幹戈去撈。
之所以,先前她為什麼遲遲猶豫不肯跟他說呢?
大概,她也就是怕,他不會幫的,陌生人,誰又不是誰的誰,何必幫你?她自討一番沒趣。
蘇家玉低頭緩緩冷笑,絕望,跟著阿左出去,上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