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禹歪頭斜過她,瞧她那張死緊的嘴,一眼冷水,冷漠地穿過她就走。
她回頭,才發現,身後的房間好像是他辦公室。
他走進去,把皮夾克丟給了馬仔。
門緩緩掩上。
蘇家玉加速呼吸,覺得腦袋很亂,她不知道自己怎會這樣反應,隻是反射性的懼怕他的反應。
不願意說。
“蘇小姐,你快進去。”
“我……”
阿左揉眉頭,“我大概猜到了,你臉色極差是出事了,說實話,你跟我說沒用,你要跟大佬說,他是你……”
阿左本來想說,他是你頂天立地的男人,這上上下下誰不聽他的。
但他看一眼惶若的小女人,他又沒說出口,知道這女人看著弱,骨頭裏有點硬,她不願意聽那些。
“如果是緊急大事,你不要再耽擱,大佬現在有幾分鍾休息時。”
阿左言盡到此,不再多說,走到門邊上,微微拉開門。
門裏透出金樽奢華的光,光裏麵是男人精瘦的背影,光刺到蘇家玉的眼睛。
她心裏跳如雷,腦子糾結成一團。
她很清楚阿左說的對,跟阿左側麵打聽,用處不大。
即便知道抓了弟弟的人是誰,她能怎麼辦?
阿左會幫她嗎?阿左聽江城禹的。
可她為什麼就是不願意說?
她眨眨眼,眨掉微霧,眨掉那僅剩的唯獨在他麵前偏偏要保住的最後自尊。
隻剩下無助。
自尊和羞恥心理在作怪,讓她放不下最後的薄縷,仿佛掀開後,她在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麵前,真的毫無遮避了。
她不光窮,她還有一堆爛事。
蘇家玉吐氣,手已經緩緩觸及門,阿左替她推開。
蘇家玉像踏著心髒,踩了進去。
江城禹坐在辦公桌後麵,兩腿擱在桌麵上打晃,梳的發冷光的油頭,露出俊美的鬢角。
他手裏拿筆,在文件上鬼畫符。
蘇家玉走到桌前,辦公室裏除了馬仔還有幾個身份不凡的人,好像是堂主?
人龍混雜。
蘇家玉臉上燒起了紅,臌脹著,兩拳頭攥緊,靜默無聲裏,她終於低頭開口,“江先生。”
“我有事和你說。”
她秀氣的眉繃出了痕跡,“我、我有個弟弟,他目前在澳門,可能是賭博欠了債,跟我發郵件讓我救他……我趕緊給了錢,但是抓住他的人說,他好像還犯了別的事,他們不肯放他生路,要殺了他……我知道在你百忙中來煩你不該,可我也清楚報警肯定沒用,我找不到別的辦法,憑我一人之力,所以我……”
“你在跟誰講話?”——冷冷的,辦公桌後低沉嗓音。
蘇家玉明白了,立刻抬頭。
望見他淡淡熏煙的眸。
“你不是跟阿左求救嗎?他無能啊,救不了你?”
蘇家玉咬緊唇,難堪讓她素白的小臉漲紅了。
阿左在身後,低聲說,“大佬,蘇小姐本來就是想讓我稟報的。”
他不講話,氣壓邪冷,旁邊幾個堂主也停止抽煙,都察覺到他氣有點煞冷。
他把煙頭慢吞吞的碾碎在桌角,無價的檀木,燙出一個圓孔。
他雙手交握放在腹部,闔眸,“你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