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夢中的佳麗一伊瑪果(15)(2 / 3)

他的幻想以他嘹亮的笑聲回應他:“這就是我一直想做的。在高高的天上世界,我隻會感到舒服無比。”

說完之後,幻想以大翅載著心在世界之極。在夢幻黃昏微光下回到靈魂剛會呼吸的境界。在此,心以愛的觸角摸索著靈魂從這裏到世界的途徑。

維德想跟隨她留下的痕跡,再活一次她以前的生活。以他詩的精神呼喚回她在世界第一年的景象。請看她年輕時美好的映象。在她家鄉的森林中,走過懸崖尋幽這一切一度他看見時會驚訝的一連串活動,像新造的景象展現他麵前,使他透視到另一世界。在一絲光亮下,在雲的遊動中產生完全不同的新天地。在這片新天地前,他的靈魂顫動不能自己。現實在此時消失了。時間沉在他的腳前。

在如此接近遙遠的神異之後,他孱弱的人腦崩潰了。在旅程精神極度疲憊下,心說:“夠了!憐憫我吧,太多了。”但是他的幻想生氣的蕩著秋千說:“我不會蕩到這麼高而一無所獲。這是我生命的空氣,我要盤旋停留在此。若你要感知她的靈魂的種子,你必須忍重負載她靈魂的光榮、偉大。”幻想不顧心的請求,自己愈蕩愈高,心隻有顫抖的瞪著未來的本體,雖然心對這景象是一點胃口也沒有,但在這景象逼向他、向他顯現後,他像一個曾經滄海難為水的人,這景象在他心中是一絲一毫都無法自他心中磨滅了。

這時,心看見一個年輕人站在一個年輕女人身邊。他們兩人的靈魂吸收了全世界所有的靈魂。在這對年輕夫婦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生命在廣垠無涯的空間、宇宙中活動。這對年輕人和年輕女郎走在天堂似的田園裏。他們彼此輕聲細語,以甜蜜的眼光看著對方。和這對璧人的愛相比,世俗個人片斷的愛隻是像猴戲,是沒有一點價值的人猿遊戲。

“這對年輕夫婦和我何幹?”他的心在裏麵憤怒地說。

“看呀!這全世界女人的具體代表有一副伊瑪果的臉龐。”

維德陶醉在他新生的愛情裏。他的心活躍在索伊達身體的外在活動裏。他的幻想帶他自雲端看索伊達轉變成的伊瑪果。他的一切活動,他稱之為愛。他悔改過程和恢複的過程,他稱之為福祉。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愛是純潔而美麗,沒有一絲欲望。他的愛是貢獻在服務宗教的目的上。幻想繼續活動為他帶來新的見識和顯現,使他的快樂如福杯滿溢。因而光是屏住呼吸對他仍嫌不夠,他覺得他必須和聲而歌才會暢快。有時他以沙啞的聲音訴誦他的快樂,有時以一種輕柔的顫音,有時自言自語,偶爾是長而柔潤悅耳的聲音。這些聲音像白紙上畫著細長的橫線,他可以隨自己高興譜上自己的音符。他以沒有經驗的手畫出角度不均勻的線,在這些線間,他把歡樂的音符綴繞在線上。在他極樂世界中音樂並不需要歌詞的表白。

“我沒叨擾你吧?”攝政官慈父似的聲音對他說話。開始時是以哲學性的討論,在空白、形式的介紹性對話後,攝政官好像有點心不在焉,他這邊講講,那邊講講,好像在這些無意義的談話後麵隱藏真的意圖,最後,攝政官終於跳上正題,言歸正傳,小心翼翼地說:“2月4日,你大概已知道,理想社的周年紀念,為此緣故我也--我怎麼說好呢?大概可說是開場的致辭吧!--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詩(抑揚格五韻腳的詩)。是以對話方式表現,以傳統與現代對話--因此,你不可,會--我想到你是因為我需要有一名教育程度極高的對談對象(當然啦,詩中有些拉丁、希臘文的引句)。--我極想在此次,當然,還要看你同意不同意,我代表傳統文化,你代表新的文化說話,但--正如我所說的,你才能決定,還要看你同不同意,假如你高興,而且時間上也能配合--。”

在維德宣稱自己很願意為任何文化活動服務後,攝政官的呼吸逐漸緩和、輕鬆:“喔!對了,趁我還沒忘記之前先說:我太太很高興你和大舅子和好。而且她說:為何最近不常看到你。”

對了,直到現在他才想到,沉溺在宗教責任中使他完全忘了他的女神。要去看她的欲望從來沒出現過。現在,當然啦,既然他祈求他的出現,他就必須實現她的願望。因他反正必須服從,所以他幹脆去見她。

幾天之後,他抱著異教徒受洗後第一次參加教會聚會的朝拜心情走向明恩特街。一步是害怕,但另一步卻是堅定而平靜。當然他無法自欺,他必須承認在宗教信仰中虔信生活的這一件高貴、神聖的貂皮大衣似的正文中,仍是附著幾顆蟲卵的。但是他的悔改是真誠的。他的懺悔和懲罰都已完成,他的愛是純潔的,神是憐憫慈悲的。還有一件有利他的事:克特現在是站在他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