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夢中的佳麗一伊瑪果(8)(3 / 3)

做了清理門和掃地出門的工作後,他用腳尖轉了圈,一彈指,感到渾身輕飄自在。因他優越地感覺到對方才是受傷的生物。對他而言,他是拔了一顆疼痛不堪的牙。現在對新生、幼嫩的自由要怎麼處置呢?十萬種愉快的可能性向他招手。“例如我們換換胃口和另一個人戀愛,不知會是什麼局麵?”好主意,已有很長的時間,他對人境的瓊汁玉液已不複記憶。但這是不太自然的。可以確定的對象最有可能是在沒受多少教育的人中挑選。她一聽到這些低下階層人的作為時(她在東家長、西家短,是是非非的巢中應是會有所耳聞的),定會使她憤怒和感到羞辱。舉個例子說好了:找個酒吧間的“女侍”。為了達成目的,維德克服對酒精和酒精崇拜者的反感,他走進隔壁的酒館。潘美拉是服侍他的小姐。他要求潘美拉坐在他身邊。他以言語的蜜糖喂她、迷惑她。這是這種比賽的規則。他對她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根據最古老的傳統,照本宣科地加以蜜釀一番。一會兒,潘美拉就像春雨後的蝸牛一樣,除了以可愛的微笑傾聽外,正逐漸地向他挨近。直到後來,不知那部分出了錯。在出乎意料之外,她竟然像叫春的貓嘶嘶地奔回賣乳酪的櫃台旁,像一隻尾巴被踩到的貓似的站在那裏。“蠢!老不羞!沒教養。”她斥罵的吼叫聲是怎麼回事?啊!對了,他稱讚過她珍珠般的牙齒,但,但,她竟是連一顆牙齒也沒有。他到後來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三天之後,魏斯主任太太閃亮著友誼的光輝朝著他住的地方走來。看呀!判若兩人,多快的轉變。這是什麼意思?“看起來,你已恢複正常,恭喜你,一切順利。”她虛偽地笑,“你什麼時候和潘美拉結婚?”

“卑賤小人!”但這句話並不是他真正的意思。

“在愛情的必要條件下,潘美拉的事是不會成的。”他剛到鎮上時,就本能地感覺到:在這塊荒蕪的土地上愛情無法生長。讓我們試試友情吧。好。安德拉斯·維索阿契維斯特在這種情況下變成了一個極佳對象。還有魏斯主任太太一點也無法忍受這位安德拉斯使他得到最優的推薦。她習慣稱安德拉斯為戴眼罩的、目不斜視、正經八百的人。安德拉斯遭遇的一切,使維德在不知是何種心情下,對他有種溫柔的傾瀉。因此他匆忙去找安德拉斯,想對他表示友善,另一方麵也受他自己看不見,一廂情願的洞見所感動。維索也很受他突來友誼的感動。為了要為新友誼剪彩,兩人相約在星期日下午共同前往嘉積草坪完成儀式。在那裏,他倆要走條相同的路。他們緩慢地走向星期日冗長、卻聚滿驚恐的典禮。草坪上充滿了一群運動員俱樂部的成員,正在做星期假日的體操表演,一隊哀鳴、呼號的管弦樂團也在做星期假日的練習。維德安靜得像塊木頭,以他的眼睛直瞪著前麵的街道。維索正自顧自口沫橫飛荒謬地演講著歌德和席勒的不同,他的態度像是不論別人怎麼求,他都無法結束的樣子。劈哩拍啦地說個不停。因此另一個人有點惡心,但又無一點辦法。是的,索伊達是對的。她可以隨意高興怎麼罵維索,這位仁兄真是目中無人,這個維索!唉!

男人之間的友誼也一無所獲,另外再試試別的!戲劇?呸!在這小鎮上看戲?反正他也不喜歡戲劇。說不定可以試試音樂會?好,就試試看。但,喔!不!他坐在第二排,霎時間,全部的樂器都走音,結果聽音樂也變成一場災禍。同時,他的出現也被完完全全的糟蹋了。每個參加音樂會的人都異口同聲說著一個可怕的名字--魏斯主任太太。“魏斯主任太太最近在做什麼?”“你上次什麼時候見過她?”等等。聽了這些話,維德很辛苦的沉入回憶中,思索地望著天花板,“魏斯主任太太?我在哪裏聽過這名字?”甚至走在街上,有人問候他時也會提到魏斯主任太太現在如何了等等的話。但對維德,她根本不存在。不!他確定這些人是一群逼人極甚的女人。但黏人的枷鎖,硬把她和魏斯主任太太連在一起。實在使他有芒刺在背的厭惡感。每個人都提這名字,而這名字實際上和他一點關聯也沒有。他難道無法逃脫出法術無邊的魏斯主任太太?必須逃到荒郊野外,逃到一個孤魂野鬼都不認識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