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得有些語無倫次。這時伍月用口紙擦著手走進包間。伍月倒大方,看到沈雪,馬上熱情地伸手:
“沈雪吧,我是出版社的伍月。”
沈雪一愣,但也馬上熱情地與伍月握手:
“噢,你就是伍月呀?聽我們守一說過你。”
嚴守一看氣氛還算融洽,鬆了一口氣,忙張羅兩位女士入座。一邊高聲向門外的服務員喊:
“再加一副碗筷!”
一邊接著跟沈雪說:
“賀社長剛才還在,但臨時有事,提前走了。”
伍月這時還算懂事,馬上配合他說:
“他明天一早的飛機,要到西安參加書市。”
但在桌子下麵踢了嚴守一一腳。嚴守一嚇了一跳,急忙把腳收了回來。沈雪看了他們一眼,從手提袋裏掏出一個紙盒子,紙盒子裏是一身童裝。她笑著對嚴守一說:
“帶學生看話劇之前,我逛了城鄉貿易中心,給你兒子買了一身衣服,不知合適不合適。”
嚴守一吃了一驚,沈雪主動關心嚴守一的兒子,這樣的舉動,以前是沒有的,看來沈雪也有變化。嚴守一馬上心寬許多,邊打開盒子邊說:
“合適,合適。”
沈雪拿筷子夾了幾片肉,一邊往鍋裏涮,一邊笑著對伍月說:
“本來不想來,但我一聽‘火鍋’這兩個字,就餓。”
伍月也望著沈雪笑:
“我也是,一吃上這口就上癮。”
嚴守一聽出話中有些刀光劍影,忙放下童裝打岔,一邊向門外的服務員喊:
“再上份鴨血!”
一邊對伍月說:
“我們沈雪,特愛吃鴨血。”
離開火鍋城,嚴守一開著車,沈雪坐在旁邊一塊回家。這時嚴守一發現沈雪情緒有些不對,車裏的氣氛有些沉悶,他便故意沒話找話:
“費墨書的名字叫《說話》,我給我要寫的序想了一個名字,就叫‘知心的話兒不好說’,你覺得怎麼樣?……”
沈雪這時板著臉打斷他:
“嚴守一 ,我來之前,你們是幾個人在包間吃飯?”
嚴守一:
“我不跟你說了,三個呀,老賀有事先走了。”
沈雪看著嚴守一:
“嚴守一,我從桌上的碗筷就能看出來,你們一直是兩個人!”
嚴守一吃了一驚,原來沈雪的變化是假的,沈雪還是沈雪,於是馬上找補:
“服務員收了。”
沈雪冷笑:
“嚴守一,你在欺負我的智力!”
嚴守一不再說話,悶著頭開車。半天,歎了口氣說:
“確實就是我們倆,但確實也是給費墨寫序的事,怕你多疑,我才這麼說。”
沈雪:
“問題是連她也那麼說,賀社長明天要去西安。配合得多默契呀!我進來之前,你們還不知怎麼預謀呢,我倒蒙在鼓裏,成了外人。嚴守一,你到底想幹什麼?”
嚴守一被逼到了絕路上,隻好急了:
“我想幹什麼,我還想問你想幹什麼!給你臉了是不是?這些天接二連三,整天疑神疑鬼,弄得我跟做賊似的。我連見一個人都不能見了!我告你,我是找老婆,不是找FBI!”
接著將車“嘎”地停在路邊,順著情緒真的急了:
“愛怎樣怎樣,你要不想一塊呆著,就他媽給我下去!”
這是嚴守一認識沈雪以來,第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沈雪看著嚴守一,驚諤得說不出話。嚴守一以為她會推門下車,沒想到她伏到車的前臉上哭了。哭了一會說:
“我說什麼了?我隻是說你不該騙我,難道不對嗎?”
又哭:
“一看就是個騷貨,讓你離她遠點,有什麼不好?”
嚴守一這時轉了口氣:
“我離她本來就不近,這不是說正事嘛!”
然後又開動了車。看著沈雪漸漸平靜下來,嚴守一心裏又有些安慰。看來光退讓也不行,有時該發火也得發火。過去在生活中很少說硬話,看來該說也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