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大家,今天我遲到了,路上有些塞車。當然塞車不是主要原因,而是趕到電視台門口,碰到一個女主持人。她叫什麼我就不告訴大家了,她拉著我的手,又談了一會兒心,讓我忘了時間。但大家知道就行了,錄完像,別到處亂說。”
演得還行,大家笑了。現場開始平靜下來。嚴守一:
“許多朋友是第一次到《有一說一》,在錄製節目之前,我事先給大家說一下,現在明明是白天,但我一會兒要說成晚上,因為我們的節目首播是晚上;在我黑白顛倒的時候,請大家不要笑。”
大家又笑了。煩躁的氣氛一掃而空。每個人的身體和心情都得到了放鬆。但這段詞嚴守一已經說了一千多遍。嚴守一說煩了,但每一次熱場的時候,現場的觀眾都是第一次聽到,都會哄堂大笑。這也是嚴守一和現場觀眾的別扭處。這時所有攝像機的紅燈亮了,嚴守一開始主持節目:
“大家晚上好,這裏是《有一說一》,我是嚴守一。今天和大家討論的話題是‘結婚幾年是個坎’,這個節目的策劃是我們這裏新來的女大學生小馬,她現在還沒有結婚。”
眾人又笑了。嚴守一對這種利用調侃別人獲取利益的手法也開始討厭,但它在節目中屢試不爽。嚴守一:
“在討論開始之前,我先向大家和電視機前的觀眾做一個檢討。上次在‘我們如今沒發明’這期節目中,我把蒸汽機的發明者說成是牛頓。我們節目的總策劃費墨先生,他是一名大學教授,和瓦特比較熟,便說蒸汽機不是牛頓發明的。剛才我給牛頓打了一個電話,牛頓也說蒸汽機比較平常,要發明咱就發現地球引力。看來我錯了,在此我向廣大的電視觀眾致以深深的歉意!”
嚴守一向電視鏡頭深深鞠了一躬。現場鼓掌,笑。
在嚴守一主持節目的時候,費墨和其他一些《有一說一》欄目的工作人員在導播室通過一排監視器在觀看嚴守一的主持。當嚴守一說到費墨和給牛頓打電話時,眾人笑了,都看費墨。費墨看著監視器,也笑了。監視器中的嚴守一似乎已跨過了過去和現在給他積累的許多障礙,主持開始順溜和忘我:
“結婚幾年是個坎?三年,五年?俗話說七年之癢。我現在結婚十年,已經過了這個坎,我主持節目倒是七年。現場有多少結婚七年以上的?”
觀眾中掀起一個高潮,人群中興奮地舉起許多手臂。嚴守一當頭一棒:
“看來劫後餘生的比例還是很高的。”
觀眾都笑了。這時費墨皺了皺眉:
“還是有些心神不定啊。麵上順,心裏還惦著別的。”
女編導小馬:
“我怎麼沒看出來?”
費墨拍了一下小馬的肩:
“要不說你沒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