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一步步走向別處,易南朝嘴角的笑意緩緩斂去了一些,過了兩秒,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又勾起一抹略微苦澀的笑。
他不知道該慶幸自己愛上的是這麼特別的人,還是該可憐自己其實愛錯了人。
鬱子歸是特別的,她和他以往認識的女人有很大的不同。
她看起來雖然平靜溫淡,沒有攻擊力,就像一片波瀾不起的靜湖,可是當他對湖麵投石子,也隻會泛起一圈一圈漣漪,過了一段時間後就會消失殆盡……
就像現在,無論他對她做什麼,最多都隻能在她心裏留下一個淡淡的痕跡,僅此而已。
*
正值冬天,冷風呼嘯著劃過每一個人的身體,黃昏時分,城市裏的霓虹燈開始閃亮,路燈下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有趕著去找樂子的,還有趕著回家的。
蘇京軻走在小區門口的那條街道上,涼颼颼的風掀起他身上披著的大風衣,他一步一步邁在地磚上,鋥亮的皮鞋發出不怎麼清脆的聲音。
他今天在外麵跑了一天,早就已經疲憊不堪,把車子在街道旁的車位上停好以後,緩步朝住宅那邊走去,清俊溫潤的臉上透著幾分倦意。
這時候,他的外衣口袋裏傳來一陣鈴聲,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大略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接起了電話:“怎麼了?”
“你現在在哪裏?”秦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溫溫柔柔,聽起來讓人心裏格外舒暢。
她麵對蘇京軻就沒有不溫柔的時候,她敢不溫柔嗎!不然蘇京軻連工資都不發給她了!
“我在路上,正準備回家了。”蘇京軻揉了揉眉心,說道。
“有進展嗎?”盡管她刻意抑製,可還是掩蓋不了語氣裏的期待。
蘇京軻的目光柔和了一些,輕聲說道:“放心,我能找到她的。”
“那就好。”
蘇京軻笑了笑:“明天我要去一趟雨礁島,你在家裏好好看著谘詢室。”
“雨礁島?去雨礁島幹嘛?”秦貞忍不住問道。
“說起來有點麻煩,到時候見麵再說吧。”
秦貞也沒有再逼問下去,她輕輕應了一聲,然後說不打擾蘇京軻了,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蘇京軻看著暗下去的屏幕,站在原地思忖了兩秒鍾,然後才重新把手機放進了兜裏。
他打完電話正準備繼續往家裏走,可是沒過幾分鍾,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蘇京軻隻當是秦貞之前的話還沒有說完,於是又把手機從口袋裏拿了出來,可是一看來電顯示,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這是他的私人號,按理說應該很少有人會知道,是別人打錯了?還是誰從別的地方知道的號碼?
鬱子歸這兩天失蹤的事情讓他對一點小事都很敏感,如果這個號碼和鬱子歸有關,那他就非接不可。
於是蘇京軻隻是猶豫了兩秒,還是動作迅速地接起了電話。
“你好,這裏蘇京軻。”蘇京軻禮貌地說道。
出乎意料的是,那邊沒有打招呼,也沒有任何回複。
蘇京軻認真耐心地聽著,下一秒,聽筒裏突然傳來什麼東西砸在地上發出的脆響,混合著吼叫和勸阻聲,那邊突然變得嘈雜起來。
他皺了皺眉,問了一聲:“你好?”
“蘇先生,求您現在過來一趟吧!”俞琳的嗓音裏含著哭腔,無助地快速說道,“Alva現在情況很不好,他非常失控,我沒有辦法才托人找到了您的電話……”
蘇京軻的眉心一緊,他放緩了聲音:“別著急,慢慢說,你先把情況跟我說一遍,把你們家的地址也告訴我,我一會兒就過來。”
洛白之前去谘詢室找鬱子歸的時候,蘇京軻並不在,所以他也不太清楚洛白到底什麼情況。
加上後來洛白沒有再出現在谘詢室裏,所以蘇京軻也隻是在檔案上粗略地看了一眼,然後就沒有再了解過了。
對於俞琳他也並不熟悉,甚至還不知道俞琳之前和鬱子歸的衝突。
難得俞琳在慌亂之下還能準確地報出地址,她一邊在那邊勸著洛白,一邊對電話裏的蘇京軻說道:
“拜托了蘇先生……Alva的醫生不在國內,他身體不好,我也不能給他注射過多的鎮定劑,隻能請您過來幫忙了!”
“嗯,我馬上就到。”
作為心理谘詢師,這點職業道德還是有的。蘇京軻對俞琳說完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站在原地想了想以後,轉過身,往自己的那輛豪華SUV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