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歸趴在吧台上,暈暈乎乎地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一樣了,比如……
那個走過來的人。
鬱子歸皺著眉頭,費力地想要看清楚他,可是她的視線就像被蒙上了一層霧紗,看什麼都模模糊糊的。
“你是誰?”鬱子歸呢喃著問道,眯著眼睛看了半晌,腦袋鈍痛得厲害,“你到底是誰?”
雖然鬱子歸喝醉了,但她仍然分得清楚顧沉和其他人的區別,顧沉的氣息是世界上最好聞的,她不可能認錯。
隻見那人伸手戳了戳她的臉蛋,鬱子歸張口就要去咬他的手指,卻撲了個空,耳邊響起的是牙齒相撞“咯”的一聲,還有那人好聽的低笑聲。
易南朝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遇見鬱子歸。
似乎從認識鬱子歸以來,他們就經常在各種巧合中遇見。
第一次在易家,她被易彩西推開是他把她接在懷裏,第二次在街上,她被小混混欺負,也是他偶然遇見,最終幫她解了圍。
後來……易南朝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了撫她柔順的發絲。
後來是不是巧合,易南朝自己心裏清楚。鬱子歸和易小羽他們去穆喬莊園裏玩的時候,他隻不過是聽易小羽提了一句,就立刻動身追過去了。
在法式餐廳裏相遇的那一次……他也是因為在門口看到了她和顧沉的身影,才決定去那裏吃飯。
不為別的,隻想好好看她一眼。
世界上沒有巧合,也沒有偶然,所有的巧合背後都是必然。
易南朝想,他大概是瘋了,他以前很少來澤城,多數時候也是工作需要,順便過來看看易小羽,然而這段時間他來澤城的次數越來越多。
終於,他意識到,鬱子歸就是他的那個必然。
易南朝的嘴邊逸出一聲低低的歎息,看向鬱子歸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複雜的情意。
他到底為什麼會喜歡她?易南朝自己都不知道。
明明鬱子歸是一個有夫之婦,而且她和顧沉很恩愛,這些他都清楚地知道。
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身影,特有的氣質,一顰一笑都深深印在他腦海裏了,揮不去,抹不去。
“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裏喝酒?”易南朝揉了揉她的發頂,順勢坐在她的身邊,狹長的鳳眸挑了挑,“你就不怕被別人占便宜?”
“你是誰……”
鬱子歸還在糾結“這個人到底是誰”的問題,她的眼神雖然迷離茫然,眸光卻亮得驚人,燈光下流轉著盈盈光芒,看得人忍不住怦然心動。
“我是易南朝,不是顧沉,記住了嗎?”易南朝的薄唇微微勾了勾。
如果在她心裏,他的名字也像顧沉那樣深刻的話就好了。
提起顧沉,鬱子歸的意識這才回籠了一些,她眨了眨眸子,哪怕是喝醉了,她的明眸也像一汪靜水:“我跟你說,顧沉他就不是個東西。”
……
易南朝無奈地撫額輕笑,看來是和顧沉吵架了?她還真是……罵起人來仍然一副認真嚴肅的樣子。
“再沒有人比他更渣了,真的。”鬱子歸說著,自己也讚同地點了點頭。
易南朝挑了挑眉尖,心裏被鬱子歸萌得軟了一片,想罷,他想要逗一逗鬱子歸:“那易南朝呢?你覺得他怎麼樣?”
“易南朝?”鬱子歸皺眉。
“嗯。”
易南朝以為她要開始數落他的不足,於是湊近了些,兩人的距離隻隔了好幾公分,近到他都能數清楚鬱子歸的長睫有多少。
鬱子歸定定地和他對視著,明眸裏流轉著光芒。
時間在這一瞬間停住,易南朝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她說出什麼絕情的話來。
然而緊接著,鬱子歸眨了眨明眸,皺起眉頭很認真地問道:“易南朝是誰?”
……
易南朝覺得這真是他聽過最傷人的話了。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擱在桌麵的長指動了動,想要狠狠捏一捏鬱子歸的臉讓她清醒一點,可他抬起之後,隻是輕輕地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你說你是不是沒良心?我救了你好幾回,你居然連我名字都忘了。”易南朝的鳳眸裏透著怒氣,沒好氣地說道。
“我知道你是誰。”鬱子歸眯了眯眸子,揮著手想把易南朝的手甩開,“易先生,我知道你是易先生。”
“易先生?在你心裏,我居然連名字都沒有?”易南朝被她逗樂了,終於忍不住掐了掐她吹彈可破的臉頰,“鬱子歸,我怎麼會喜歡你這麼個沒心沒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