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歸選擇性地忽視了這句話，輕輕舒了一口氣，明亮的眸子定定地盯著易南朝，自顧自地說道：
“你說喜歡嗎？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從來沒人告訴我到底怎樣才是去喜歡一個人……”
她說著說著，語氣微微透著幾分低落。她喝醉了以後雖然不會發酒瘋，可是話卻比平時多了好幾倍。
“我要是沒有嫁給顧沉，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可是，又開心又難受的感覺讓我很受折磨。”
鬱子歸喝醉後和易南朝說的話，簡直比前幾次所有的話加起來還要多。
易南朝耐心地聽著她碎碎念，伸出長指在她的耳畔攏了攏淩亂的發絲，嘴角噙著一抹笑：“世上不是隻有顧沉一個人，也許以後你還會看到別的人。”
“不，”鬱子歸搖了搖頭，“我隻看得到他一個人。”
說話的語氣堅定又清醒，讓易南朝的心裏一揪，差點以為她之前都是在裝醉了。
“傻子。”易南朝低聲笑了起來。
“你是傻子。”鬱子歸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略有些艱難地坐直了身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易南朝見她腳步虛浮，想要上前去扶住她，鬱子歸擺了擺手，示意不讓他靠近。
“不……不用扶，我自己能走。”鬱子歸說著，晃悠著往外麵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眯著眼睛，很費勁地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景物。
易南朝無奈地搖頭笑了笑，直接走上前拉住她的纖臂，帶著她離開了離歌。
兩人走到大門口，鬱子歸皺著小臉，不開心地說道：“我自己有車，我能回家……”
“你再開車回家就酒駕了。”易南朝拍了一下她的額頭，“在這裏等著我，我去開車過來。”
“好。”鬱子歸乖乖地點頭。
……
然而等易南朝開車過來以後，鬱子歸已經不見人影了。
她不會真的自己開車回去了吧？
易南朝的眉頭緊緊皺起，打開車門走到離歌門口去尋鬱子歸，找了一圈不見人。
他正想喊她，然而一個回眸卻發現她窩在角落裏，靠著立柱睡著了。
易南朝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走過去俯下身看向鬱子歸：“你還真會折騰。”
“嗯。”鬱子歸隨口應了一聲，蹭了蹭靠著的立柱，又繼續睡。
易南朝沒辦法，幹脆將她橫抱起直接塞回了車裏，他不清楚鬱子歸家裏住哪兒，或者說，他下意識地拒絕送她回顧家。
那麼就幹脆把她帶回家吧。
易南朝這麼想著，發動引擎將車開向了他在澤城的公寓裏。
這套公寓還是當時易小羽挑的，她說反正他也住不慣酒店，來澤城看她的時候正好就有地方住。
那個公寓易南朝去得比較少，易小羽偶爾也會過去住……
所以……萬一要是易小羽在呢？
當易南朝把車開到公寓樓下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被易小羽發現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以後易小羽會一直纏著他問各種問題，比如他到底是不是喜歡鬱子歸，他怎麼會喜歡鬱子歸之類的……
易小羽這纏人的功夫他可是見識過的。
易南朝想想都覺得頭疼，他看了一眼正在駕駛座上熟睡的鬱子歸，歎了口氣。
帶鬱子歸去酒店肯定不行，萬一被有心人拍到就麻煩了，那想來想去，就隻有回公寓這一條路了。
算了，問就問吧，他就不信還整不了易小羽那個小孩子。
易南朝抱著鬱子歸回了公寓，易小羽並不在家裏，他一手攬著鬱子歸，一手將公寓的門打開。
一向淺眠的鬱子歸喝完酒後睡得比較熟，軟趴趴地靠在易南朝的肩上，灼熱的氣息呼在他脖頸上。
易南朝的背脊一僵，動作迅速地打開了門，抱著她走向了臥室。
易南朝小心翼翼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鬱子歸一沾到床，舒服地蹭了蹭，然後蜷縮著身子睡得更加香甜。
熟睡後的她恬靜又安寧，易南朝靜靜凝視著鬱子歸，忍不住伸手拂了拂她麵上淩亂的發絲，低聲說道：“就讓你欠我一次，很多次，永遠不要還清。”
鬱子歸嚶嚀一聲，眉頭輕蹙。
易南朝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這時候，鬱子歸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在靜謐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突兀。
似乎是被吵到了，鬱子歸不耐煩地皺緊了眉頭，把手伸進口袋裏去摸自己的手機，摸了半天沒找到，幹脆不去理會。
易南朝見狀，直接將手伸入她兜裏，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顧沉。
易南朝猶豫了一會兒，握著手機轉身走出了房間，然後接聽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