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一臉菜色,愣愣地盯著鬱子歸,似乎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尷尬了半晌後,隻好落荒而逃。
鬱子歸看著兩人倉惶離去的背影,隻覺得好笑,拂了拂衣服上的皺褶,抬腿往回走。
一個下午過去,沒有什麼人來找她谘詢,鬱子歸也樂得清閑。
直到臨近下班的時候,劉露露已經先回家了,顧沉之前說讓她等著他,所以鬱子歸一直在工作室裏沒走。
有一個穿製服的女人徘徊在門口不敢進來,她的兩手交握在身前,膽怯地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要進來,最終卻又沒邁開腳步。
鬱子歸察覺到了,淡然地喝了一口茶,等著那個女人進來。
終於,那個女人敲了敲門,拘謹地問道:“請問,是鬱醫生嗎?”
鬱子歸將她帶進了谘詢室,女人的神情看起來異常緊張,她舔了舔嘴唇,坐在沙發上緊攥著拳頭,很久都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當她顫著聲音開口時,淚水也在一瞬間湧了出來:“我……我叫趙柔,我在部門裏總是最卑微的那一個,平時她們總是欺負我,鬱醫生,我是實在受不了才來找你的……”
趙柔越說越激動,幾度崩潰大哭,鬱子歸在一邊用心聽著,默默總結了她的問題。
趙柔就是來自隔壁的策劃部,而她嘴裏說的,無非是辦公室裏那些爾虞我詐的事。
鬱子歸想起今天早上在策劃部聽到的風言風語,不由挑了挑眉。趙柔天天和這樣一群人共事,也難怪她會崩潰。
趙柔平時被人欺壓慣了,怕自己來找鬱子歸以後更加被人嘲笑,所以才等到快下班的時候才過來。
鬱子歸安撫了她一陣,針對她的問題進行了開導,不知不覺就聊了一個多小時,趙柔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垂眸看著地板不說話。
鬱子歸抬眸看了一眼時間,輕聲說道:“傾訴是必要的,不要都憋在心裏。不過現在時間到了,我們以後再談。”
趙柔點了點頭,揚起一抹微笑:“謝謝你,鬱醫生。”
*
趙柔走了以後,鬱子歸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那頭傳來顧沉好聽悅耳的嗓音:“我在樓下等你。”
鬱子歸應了一聲,隨後乘電梯去樓下找顧沉。
黑色大奔裏,顧沉坐在後座,神色慵懶地靠著椅背,長臂擱在車窗上,兩指之間還夾著一根香煙。
他指尖輕動,彈去一點煙灰,淡聲問駕駛座上的衛湛:“她今天怎麼樣?”
衛湛垂眸想了想,認真地回答:“臨近中午的時候,人事部有幾個人去找夫人谘詢……”
“男的女的?”
“……男的。”
顧沉眉尖輕挑,幽深的黑眸裏透著若有所思的光芒,抽了一口香煙,沉聲道:“繼續。”
“今天公司裏輿論很多,議論得比較難聽,不知道夫人有沒有聽見。”
顧沉一聽衛湛這麼說,就大概猜到了輿論的內容,嘴角揚起一抹輕描淡寫的笑。
第二天,顧先生召開了一次臨時會議。
整個會議的氣氛異常凝重,顧先生渾身散發著冰冷銳利的氣息,參與的人都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怒了顧沉。
然而,會議的內容卻隻有兩點。
第一,公司的男員工將取消心理谘詢的福利。
第二,全公司上下,不準議論任何有關鬱子歸的事情。
這要求一說出來,會議廳裏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不理解,顧沉為什麼要為了這麼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召開會議?
在一旁聽著的衛湛默默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顧先生對夫人的寵愛……真是過分到令人發指啊!
言論自由,顧沉當然知道他不能阻止別人議論什麼,可是他這麼做,就是明擺著想要警告其他人:
鬱子歸是他顧沉放在心尖兒上的人,誰要是敢惹她不開心了,他不介意百忙之中抽空來教教他們,到底什麼叫紀律!
在場的人議論了一陣,視線都紛紛轉向顧沉,隻見他微微眯起黑眸,氣定神閑地坐在軟椅上,似乎在等著他們討論完。
眾人見狀,都老老實實地噤了聲,不敢再有多餘的話。
說實話,縱使顧沉下達的這兩條命令讓人啼笑皆非,可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違抗。
顧沉是誰?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是神話一樣的存在!
誰和他作對,下場不是死,就是比死更難看的結果。
於是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在辦公室裏公然議論鬱子歸,就算內心有怨言,也不敢說出來。
不明真相的鬱子歸在G帝國待了幾天,發現平時走在公司裏,周圍人的態度都大有所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