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穀鳥,這真是我第一次看你和顧沉同時出現。”穆喬手裏端著酒杯,敬了鬱子歸一口酒,笑道。
布穀鳥是穆喬給鬱子歸取的外號。
穆喬是穆氏集團的大公子,理應和鬱子歸是沒什麼瓜葛的,可是因為穆家和顧家關係不淺,穆喬經常和顧家有往來,漸漸的也和鬱子歸認識了。
穆喬見她是顧沉的妻子,就想套套近乎,沒想到一開始鬱子歸的態度十分高冷,看穆喬就跟看猴兒耍似的,一點都不配合。
現在也認識兩年了,鬱子歸對穆喬的態度稍微好了那麼一點,見穆喬對她開玩笑,她也不再像從前那般高冷,大發慈悲地回了一個微笑過去。
顧沉拉著鬱子歸在空座位坐下,鬱子歸的視線掃了一圈,發現在座的人裏她隻認識江寧心和穆喬,還有幾個人她覺得麵熟,卻不認識。
整個飯局的氣氛都十分融洽,穆喬和江寧心時不時互嗆兩聲,其他幾個人也一直和顧沉討論著商業之類的話題,顧沉一邊遊刃有餘地回答著,一邊還不時給鬱子歸夾菜。
江寧心吃到一半,走出去接了個電話,沒人陪穆喬瞎扯,穆喬就把視線移到了鬱子歸身上:“布穀鳥,你能別老埋頭吃飯嗎?”
鬱子歸抬眸看了他一眼,默默放下碗筷,就在穆喬以為他說的話奏效時,鬱子歸突然起身,對身邊的顧沉說道:“我去趟洗手間。”
說罷,直接無視了穆喬,轉身朝外麵走去。
也不是不給穆喬麵子,鬱子歸發現自己剛喝的那一口酒有點讓她上頭了,所以想出去吹吹風,沒想到在長廊上碰見江寧心。
江寧心像是剛剛打完電話,站在窗邊望著外麵的風景發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纖長的手臂擱在窗台上,指尖還燃著一點猩紅的火光。
聽到腳步聲,江寧心回過頭,正對上鬱子歸那一雙淡然如水的眸子,波瀾不驚如同夜色下的靜河流淌。江寧心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勉強牽了牽嘴角,說道:“怎麼出來了?”
鬱子歸留意到,江寧心的眼圈有些泛紅。
她本不想多管閑事,衝江寧心頷首示意一下,邁步就想往洗手間走去,卻突然被江寧心拉住手腕,說道:“陪我站一會兒。”
鬱子歸的目光停留在江寧心另一隻手上,默了片刻才說道:“女孩子抽煙不太好。”
江寧心此刻的笑容顯得有些憔悴了,她熄滅了手上燃著的煙頭,撇了撇肩上的發絲,眼神少了往日的風情,兩手環胸,看著鬱子歸問道:“你倒是一點都不介意我,鬱子歸,要是我告訴你,我和顧沉在意大利的時候上過床,你吃醋嗎?”
鬱子歸:“……”
這……也太勁爆了點吧?比起這段話的內容,她更驚歎江寧心果然是性格火辣,連這麼讓人羞羞的大尺度都敢說出口。
“嗯?你吃醋嗎?”見鬱子歸沉默了半晌,江寧心嘴角笑意更甚,長廊的燈光昏暗,她的笑容在這樣的氣氛中多了一抹狂肆。
若是別人,此刻氣場肯定比江寧心弱了一大截,可是現在她麵前的人是鬱子歸。
鬱子歸就像一池靜水,任何東西都會被她淡化,消融,哪怕是當即產生了漣漪,最終也會慢慢歸於平靜。
所以,江寧心的這一番話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團上。
鬱子歸抿了抿唇,語氣冷靜一如從前:“首先,顧沉和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他有權支配自己的身體。”
“但是你在撒謊。”鬱子歸頓了頓,還是一本正經說道,“你說話的時候,眼睛細微地眨了一下,而且一直都在認真凝視著我,明顯就是想要看出我的反應,如果你真的和顧沉上過床,那麼你對我的態度一定是輕蔑和不屑的。”
“最後,我還賭我對顧沉的信任,結婚以前怎麼樣我管不著,但是他現在是我先生,我必須相信他。”
鬱子歸這一連串的話竟讓江寧心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愣愣地看著表情嚴肅的鬱子歸,半晌才回過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真是輸給你了,看來也隻有顧沉才能製住你。”
江寧心攏了攏長發,美眸眯了眯,又再度看向窗外的風景,眸裏快速劃過一絲失落:“如果他能像顧沉對你那樣,有半分憐惜我,我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
鬱子歸垂下眼瞼,盯著地板認真聽江寧心的話,心裏在想:按理說,應該是一個小時五百人民幣,不過好歹和江寧心熟人一場,還是不收費了……
以為江寧心會一直往下麵講,卻沒想到她陡然停住,岔開話題講起了別的:“我以前確實和顧沉一起在意大利,但是他有他的事業,我有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