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椿把他的擔心告訴丘和宜,丘和宜本身也知道疫病的可怕,他已經兩次讓家丁快馬加鞭先趕去廣宇城通知蘇鎮青他沿途看到的詳細見聞。
蘇鎮青沒有回信,也沒有派人來接,不知是忙得焦頭爛額顧不到,還是又出了其他事情。
丘和宜為此心情一日比一日焦躁和沉重,他相信他的愛人哪怕再忙也不可能連封信都不回給他,而且在出發前,他曾讓人送信過來說會派人途中接應,他也沒看到人。
外麵響起曹氏熟悉的尖叫怒罵聲。
丘和宜厭煩地皺起眉頭。
扒著窗戶向外看的小阿蒙看到曹氏在丫鬟的攙扶下下車,嘴裏罵罵咧咧,似乎又在為自己的待遇不好而生氣。
曹氏抬頭,恰好看到小阿蒙直愣愣看她的目光。
大約是小孩黑色的眼睛太幽深,曹氏心髒猛地一跳,衝著小阿蒙張口就罵:“看什麼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一點規矩不懂!”
丘和宜聽到,麵色一沉,當即叫來福清,讓他去打曹氏丫鬟的臉,教教曹氏什麼是待客的規矩。
曹氏一看福清帶著兩名粗壯婆子過來就開始尖叫。
於管事忙和護衛一起跑過來,擋住福清。
而這一幕就是逃難這半月來經常上演的一幕,丘和宜想要教訓曹氏,曹氏就讓於管事過來護她。
而於管事之所以敢隻三個護衛加上他就對上丘和宜,除了他仗著自己是老祖宗那邊的人以外,還有就是他篤定以丘和宜顧大局的性子,不會真為了這點“小事”就讓家丁們對他們出手。到時真鬧起來,給了那些眼紅他們車隊良久的難民以可趁之機,那亂子就大了。
丘和宜看著這一幕,神色不動。
賀椿從後麵抱住他的小阿蒙,貼著他的耳朵問:“你在看什麼?”
小阿蒙伸出小手指指向曹氏的頭:“花。”
“嗯?什麼花?”賀椿定睛看去,這才發現曹氏的發髻中插了一朵紫色小花。
這小花大約和夏朝用的大錢差不多大,花瓣看起來絨絨的,顏色嬌豔,與年齡不過十八的曹氏相配,倒也相得益彰。
賀椿感覺到一股魔氣,很輕微。
等等!魔氣?
賀椿也開始盯著那朵小花不放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帶魔氣的植物。
而當他運用神識去觀察那朵花時,就能看到那朵花哪裏是花,明明是一團紫黑色的魔氣。
而且那淡淡的紫黑色魔氣似流入了曹氏腹部,在曹氏呼吸間又流回小花,就好像在彼此呼應一般。
看得時間長了,賀椿甚至產生一種曹氏腹部正在和紫色小花交換呼吸的錯覺。
曹氏腹部,那是什麼?
賀椿忽地捂住額頭,他現在還不能長時間使用神識。
一隻軟軟的微涼的小手貼到他的額頭上,很舒服。
賀椿故意側頭對小阿蒙擠了擠眼睛。
小阿蒙的小手就順著他的額頭摸到他的眼睛,又摸向他的鼻子和嘴巴,再摸回去。
賀椿沾沾自喜:看小家夥多稀罕他。他果然人見人愛,師父沒了記憶都能再喜歡上他,哇哈哈!
小阿蒙的手停在他的臉頰上,捏住,扯了扯。
賀椿笑容變形,“喂喂,寶貝啊,不能這麼玩啊,哥的臉蛋要給你扯肥啦。”
小阿蒙突然撲上去抱住賀椿的脖子。他太喜歡哥哥啦!哥哥是他的,誰也不能跟他搶。
賀椿偏頭親親小家夥的腦袋,抱著他下車。
曹氏剛才辱罵他的小阿蒙,他還沒找她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