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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悶哼一聲, 隻覺一陣頭暈目眩, 再睜開眼時, 早已被摔在地上, 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脖子上倏地一涼, 卻是梁歡正惡狠狠的把一柄寶劍橫在他脖子上。

督促著手下向前衝擊漕幫大門的武鳴心一顫, 委實沒想到不過一個分舵罷了,竟還有這等神出鬼沒的高手!心裏卻是一喜——

連錦衣衛的人都敢惹,這些漕幫人果然是喪心病狂。還以為想要完成總兵的囑咐, 坐實漕幫造反的事有多難呢,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成了。據自己所知,這周成可是錦衣衛指揮使雷炳文手下得用的人, 真是死在這裏, 以雷炳文的護短和睚眥必報,這漕幫不被剿滅才怪。

當下直接一舉大刀, 指著沈承等人厲聲道:

“大膽賊寇!不想死的話, 快放了千戶大人!惹惱了朝廷, 定把你們這裏殺個雞犬不留”

這些草寇最是禁不得激, 說不好一急眼, 就會把周成人頭給砍了……

一念未畢, 那滿麵絡腮胡子的男人果然抬手拉過周成,用手虛點著武鳴:

“你們倆是不是有仇?就這麼想看著他死?”

被人一言戳中心事,武鳴不免有些心塞, 卻是冷哼一聲:

“任你巧舌如簧, 今兒個也在劫難逃!”

“總兵大人有令,殺漕幫一人,賞銀十兩,欽犯死活不論,隻要能帶回去,賞千兩銀,官升三級!”

“是嗎!”沈承神情一厲,“就憑你?拿最強的弓來!”

梁歡抬起劍柄一下敲暈了周成,很快捧上一張足有八石的硬弓:

“大當家,您看這個可還成?”

心裏卻是有些忐忑,這張弓是梁歡一次外出時偶然所得,乃是輕韌的紫檀木製作而成,梁歡也算神力,卻也隻能拉開一半罷了。

沈承接過來,竟是一下拿起三枝雕翎箭,直接對準武鳴。

武鳴臉色一變,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即便是隔著漕幫大門和數百士兵,卻依舊有一種被閻羅王盯上的感覺。

下意識的一提馬韁,就想調轉馬頭。

漕幫那邊卻同時傳來一陣鼓噪聲——卻是這等強弓,愣是被沈承輕輕一下拉成了滿圓。

隨著手一鬆,那三支箭便如閃電般呈品字形朝著武鳴站立的方向奔突而來。

武鳴嚇得“啊”的一聲忙不迭驅馬躲閃,前兩枝箭倒是順利躲過,最後一枝卻是不偏不倚,正射中馬屁股。

那馬疼的“唏律律”一聲慘叫,猛地一尥蹶子,朝著漕幫大門就撞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時,虧得旁邊一個錦衣衛見勢不妙,一刀砍斷馬脖子,才令得武鳴逃過一劫。

本以為逃脫升天,武鳴長出一口氣,剛要道謝,卻發現那錦衣衛神情詭異,連帶的還有利器破空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武鳴駭然抬頭,正瞧見又一組呈品字形的雕翎箭已然來至近前。

“救命——”武鳴頭“嗡”的一聲,登時嚇得魂飛魄散,拚命用刀擋下一枝,下一刻一陣劇痛傳來,卻是被其餘兩枝箭一下射穿兩肋。

武鳴隻覺仿佛被重錘狠狠的搗了一下,身形緊跟著飛起,被羽箭帶著撞翻了足足一排人不算,又連人帶箭直直楔入一棵大樹上,才算完全止住。

場上頓時一片死寂。所有人瞧著那手執強弓凜然而立的高大男子如視鬼怪。

“我的,天!”梁歡喃喃著,忽然一下單膝跪倒,無比崇拜的瞧著沈承,“大當家,你把這招教我成不成?”

這一句嘶喊,終令得外麵的官軍也回了神——

大當家,難不成,這絡腮胡男子竟是漕幫總瓢把子?

幾名錦衣衛也是神情一凜,剛要說什麼,沈承已然一跺腳:

“全都給我滾!”

聲音裏明顯蘊含了內家真勁,震得人頭皮都是麻的。

衝在最前麵的幾個官兵,腳一軟,竟直接坐到了地上。待得醒過神來,竟是從地上爬起來,掉頭就跑——

這絡腮胡男子不是人,分明是一支人形殺器!

錦衣衛的千戶都被人活捉了,主將也被釘在樹上,明顯也是活不成了,眾人早就處在崩潰的邊緣,一見有人跑了,其他人又哪裏還堅持的下去?

竟是跟著狼狽逃竄。

幾名錦衣衛雖是臉色鐵青卻也無可奈何——

千戶大人都不是人家一合之敵,幾人便是留下,也純粹是給人家當菜呢。

隻得一抖韁繩,跟著恨恨離開:

“千戶大人且等著,我們很快就會回來救你……”

“大當家,咱們追不追?”梁歡這會兒已是回複了元氣,即便背上的刀傷還鮮血淋漓,卻依舊摩拳擦掌,一副隻要沈承一聲令下,就會帶領兄弟們殺過去的模樣——

這些龜孫子既然還會回來,既如此,倒不如殺一個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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