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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姬臨兩道劍眉微微揚起, 抬起視線, 注目依舊躬身的沈承——

倒不知這沈承何德何能, 竟能得父皇這般看重。便是那號稱父皇第一心腹的錦衣衛指揮使雷炳文, 父皇都未多做安排, 何以對此人如此青眼有加?

且這麼些年來, 姬臨一直在天和帝那裏飽受冷遇, 甚至還有幾次,差點兒就有性命之憂。天長日久之下,不免對圍繞在天和帝身旁的舊臣心有不滿。

除此之外, 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苦澀——

這沈承瞧著也就和自己年齡相仿,何以父皇對自己這個兒子也沒有多囑托什麼,卻是要為一個小小侍衛多方籌謀……

趙永方幾人立時心花怒放。旁人不知, 他們幾個日常跟在太子身邊侍奉的人如何不懂?但凡太子有這般神態, 那就一定會有人倒黴。

這會兒倒也想明白了,方才那沈承之所以說什麼要辭去大帥之位, 定是擔心北軍不好收服, 才特意來個以退為進, 卻不知這等自作聰明的行徑, 分明已是惹惱了太子。

說不好太子真會來個順水推舟, 準了他所求也不一定。即便是為了皇上的麵子, 讓他暫時在帥位上呆一會兒,也難保那帥印能留多久。

沈承還未答話,楊希言忽然上前一步:

“殿下, 外麵西寮國的使節已經候著了, 說是要跟隨太子一道進宮朝見皇上,殿下看……”

趙永方等人臉色不由得有些不好看。

西寮國之所以這麼快臣服,可不幾乎全是靠了沈承一人之力?當日在林州,也不知他是怎麼舌燦蓮花,竟被他搭上了鬼喬人不說,還求得鬼喬精銳盡出,不獨搗毀叛軍老巢,連帶的相鄰的西寮也被打的鬼哭狼嚎。內憂外患之下,難以支撐,竟是奉上了一張降表……

當然,幾人之前也討論過這件事,卻是一致認定,沈承不定答應了那些鬼喬人什麼樣離譜的條件呢,便是西寮國臣服,也全是鬼喬之力罷了,又能有這沈承多少事兒?

隻這些話他們也就是私下議論,卻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說給姬臨聽。

偏是他們這位太子,平素卻最是個惜才的,但凡這件事有一絲可能和沈承有關,怕是就足以抵消他這等心懷叵測之罪。

一時對楊希言難免有些不滿——

這小白臉就是雞賊,方才瞧他一直沉默,還想著說不好是站在自己兄弟一方呢,誰想到還是跟他那妹夫穿一條褲子。別看楊希言表明上沒有替沈承說一句好聽的,卻是最大限度的降低了太子的怒火。

果然,姬臨視線閃了下,點了點頭,便是瞧著沈承的神情也緩和了不少:

“沈將軍莫要過謙,建如此不世奇功,這大帥之位,沈將軍自然當得。”

沈承一時有些哭笑不得。瞧著楊希言的神情也有些複雜,怪道方才非得跟自己進來,原來是要給自己保駕護航呢,虧之前還瞧著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盡管自己不需要,可這種被人護著的感覺,真不是一般的好。幾乎是一瞬間,沈承就接受了楊希言“家人”的身份,眼前不期然閃過希和漾著水波帶笑的眸子,成家的念頭竟然更一發不可收了。

看沈承還在發呆,楊希言忙使了個眼色示意沈承先謝了太子的恩再說。

至於趙永方幾人,卻是嫉恨交加——太子最是一言九鼎,眼下既如此說了,除非那沈承自己作死,犯了大錯,不然太子絕不會隨意動他。

“不是臣不識抬舉。”沈承緩緩道,又瞧了瞧趙永方等人,“不知殿下可肯撥冗,臣有些私密話,不便啟齒……”

一番話說得楊希言張口結舌——這家夥,竟然來真的?

明明腦袋瓜瞧著也算機靈,怎麼這會兒就成了個榆木疙瘩?

真不知道是該開心妹子找了個情種,還是直接把人拽出去揍一頓!

又瞥到趙永方幾人的竊喜神情,不免有些光火,這些混賬東西,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眼瞧著姬臨的臉徹底黑了,楊希言忙收回心神,想要再找個借口幫沈承圓過去——

就是這會兒自己信了他是真想娶妹子才辭官的,包括太子在內,其他人誰信呢?

要是在姬臨心中落個虛偽狡詐的印象,那可就糟了。

隻還未開口,姬臨已是沉沉一笑:

“沈將軍既如此說,孤倒還真想聽一聽,你的私密話……”

說著衝楊希言一擺手:

“軍師且去接待西寮使節。”

又看了眼趙永方幾人:

“你們幾個,也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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