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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邊忠義伯家的小公子王琦最先忍不住疼的哭出了聲。

回過神來的裘澤好險沒給氣瘋了,勉強把到了喉嚨口的嗚咽聲咽了下去,指著沈承罵道:

“我操!沈承,你有種——”

話音未落,沈承又一鞭子抽了下來。

裘澤慌得忙就地一滾,想要躲開,不妨那鞭子仿佛長了眼睛,竟和毒蛇一般,死死把裘澤卷了個正著。

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再一次被重重摔在地上。裘澤隻覺胸口處仿佛被人用重錘錘了一下,五髒六腑都要碎掉了。死狗似的趴在地上,半天不能動彈一下。

“還有誰有話要說嗎?”沈承仿佛至高無上的王者般俯視著滿臉驚恐東倒西歪的這群紈絝,眼中是絲毫不加隱藏的鄙視。

寒風寂寂,四野無聲。

沈承突兀的笑了起來,朝地上狠狠的啐了口唾沫,招手叫來一員裨將,一指地上的裘澤,獰笑道:“把他綁在馬後,繞著大軍拖行一周!”

一句話說得沈佑臉色登時變得難看,忙想上前求情,卻被裨將刀子一般的眼神給逼的往後猛一退,竟是眼睜睜的瞧著對方把人拖走了了事。

沈承眼中閃過一個了然的笑,舉起馬鞭一一點向早已被嚇得魂飛天外的那些紈絝:

“你們這群兔崽子給我聽好了!這他媽是軍營,不是你們家!”

說完,一揮手,又一名裨將隨即出列,朗聲道:

“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旗舉不起,旗按不伏,此謂悖軍,犯者斬之!”

“呼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之!”

“夜傳刁鬥,怠而不報,更籌違慢,聲號不明,此謂懈軍,犯者斬之!”

……

裨將說一條,這些紈絝們的頭就低一分。倒不是他們膽小,實在是遠處被馬拖行的裘澤叫聲太過慘烈,叫的人心肝肺都是抖得。到了這會兒哪能不明白,他們這些人分明之前全想岔了。這沈承哪裏是軟弱好欺負的羊,分明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眼瞧著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說不得沈承真敢把人殺了也是有的。沒見裘澤,那可是如今監國的五皇子的嫡親表哥啊,沈承都敢這般折騰,何況他們這些人呢。

一時人人噤聲,腿肚子都是哆嗦的。

沈佑同樣恨得咬牙。

果然是狗改不了□□。之前的麵慈心軟全是裝的。爹爹的人昨兒個才離開,沈承今兒個就露出了廬山真麵目。

心裏又有些嘀咕,也不知沈承是怎麼知道之前有爹爹的人暗中尾隨的。

不覺按了按心口處,憶起之前沈青雲囑咐的話,終於把滿腔的怨恨摁了下去——虧得爹爹想的周到。

這會兒跑的再快又如何,等到了鬼喬人的地盤,還不得照樣窩著?到那時,自己勢必要出了這口惡氣。

一直到得晚間時分,裘澤才被人送了回來。虧得是冬□□服穿得厚,饒是如此,裘澤身上的衣服也全被磨破了,被綁著的兩個手腕上更是血肉模糊。

都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這樣的話用在這群紈絝上也同樣適合。從看過裘澤淒慘的模樣後,再沒有人敢對沈承的安排說一個“不”字。

如此晝夜兼程,竟是半月有餘,就到了鬼喬人占據的天羅山。

“安營紮寨。”沈承勒住馬頭,遙望著前麵直入雲霄的大山。

即便距離有些遠,天羅山的巍峨高聳和逼人氣勢依舊令人止不住的膽寒。

寂冷的冬日裏,天羅山上隻有冰冷肅穆的灰黑青色,越發令得整座山如同一個匍匐在大地上的巨大無比的怪物,仿佛隨時擇人而噬。

又想到關於鬼喬人的可怕傳說,李大虎不由打了個哆嗦——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冥冥中好像有一雙可怕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直到暮色四合,沈承才緩緩從馬上下來,剛一轉身,卻正和後麵的沈佑打了個照麵。

沈佑抿了抿嘴,明顯也有些不自然。

沈承瞥了他一眼,卻沒有開口問的意思。

沈佑攥了下拳頭,明顯有些憤怒,好半晌才甕聲甕氣道:

“你,什麼時候去拜訪鬼喬人?”

說完不等沈承開口,就硬邦邦一字一字道:

“去拜訪鬼喬人的時候喊我一聲,我也是姓沈的,沈佑不是孬種!”

說著轉身就走,暗影裏還能聽見裘澤氣急敗壞的聲音:

“沈佑,你腦子被驢踢了不是!他什麼時候把你當兄弟,你還要巴巴的陪著他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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