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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說著, 榮海已是麵色慘白。

不怪榮海如此, 實在是鄧千是誰啊, 名副其實的萬年不倒翁。

先帝在時, 鄧千已是心腹倚重之人, 還以為萬歲爺登基, 鄧千就會過氣呢, 不想權勢更勝從前。

後來才毛毛搔搔聽說,原來皇上潛邸時,鄧千就暗地裏幫著從中轉圜, 這般患難之情,怪不得備受皇上寵信。

這也是鄧千甚為眾臣忌憚的原因——

識時務,懂進退, 更兼心思詭譎, 判斷世情精準無比。這樣的人,還是輕易不要與之為敵。

再加上這些時日, 鄧千同貴妃主子這邊的來往, 甚而在主子跟前比自己這個伺候了多少年的老人都有臉麵, 榮海早已認定, 說不得鄧千能搏一個“三朝元老”的美名再行榮養呢。

那料想竟然這會兒就折了進去。既驚動了錦衣衛, 可見事情不會小了。

“什麼?”裘貴妃一下站了起來,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錦衣衛的人把鄧千給捆了,還是在母妃的攏翠閣這兒?”安樂公主臉色登時一沉,“雷炳文是不是做官做的膩味了, 想到天牢裏轉一圈?”

“安樂”乃是皇上親自遴選的封號, 其中含義不言自明。

從出生起,不獨裘妃愛的不行,也頗合了皇上的眼緣,一眾公主中,就沒有哪個比她更受寵的。

天長日久,自然養成了安樂公主目中無人的性子。

眼下聽說雷炳文竟然跑到攏翠閣外撒野,自是不能容忍,起身就往外走:

“母妃你且安坐,我這就打發了雷炳文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東西。”

不過是父皇跟前的一條狗,如何就敢跟主子對著幹了?

裘妃張了張嘴,到得最後,卻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雷炳文雖是性子殘忍冷酷,卻不是那等沒眼色的,會這般大膽妄為,說不得察覺了鄧千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

而這也是裘妃最擔心的——

這段時日皇兒所以能令皇上讚賞連連,可不就是全仰仗了那鄧千?

如果鄧千是其他地方犯了事也就罷了,若然事情和皇兒有關,可就出大事了。

也正因為如此,自己更不能出麵。

前麵還則罷了,後麵這種可能的話,為長遠計,決不能把自己牽扯進去。

無奈何,隻能讓女兒衝鋒陷陣了——女兒的榮耀隻能係在兒子身上,隻有兒子好了,她才能好。若然事情真是不可挽回,安樂受了懲罰,說不得還可替皇兒消災。那樣的話,待得將來再好好補償她便罷。

那邊安樂公主已是大踏步走出去。

來至外麵,一眼瞧見神情猙獰的雷炳雲正抬腳踩在鄧千頭上。

瞧見怒氣衝衝的安樂公主從苑子裏出來,雷炳雲不過微一拱手,倒是鄧千仿佛瞧見了救星,口中艱難的嗚嗚著,瞧著安樂的眼神充滿哀求——

平日裏對這位主子下的功夫也不少,且安樂公主既是趕過來了,說不得貴妃娘娘也定然知曉了此事,若她能夠一力為自己周旋,那就還有一線生機。

“雷炳文,這裏是攏翠閣,可不是你的錦衣衛。還有鄧千,也是父皇跟前得用的人,誰給你的權力帶了人到這裏撒野?”安樂公主一揚下巴傲然道。

不妨雷炳文森然一笑:

“公主金枝玉葉,那些醃臢事就不拿來汙公主的眼了。還請公主速速離開,免得被嚇著!”

說著,視線如鉤子般瞧向緊跟在安樂公主後麵的榮海,聲音冷肅:

“還愣著幹什麼?把那老閹奴也拉過來觀刑!”

榮海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兩個如狼似虎的錦衣衛掐著脖子摁倒地上,連帶的在場的其他宮人,也無一幸免。以致轉眼間,除了雷炳文並煞氣洶湧的錦衣衛外,也就因為被徹底無視而氣的發瘋的安樂公主還站在那裏。

“雷炳文,你,你,你竟敢這般對本公主!”從小到大,安樂那被人這麼輕賤過?要是今兒的事傳出去,說不得自己就要成為笑柄了——

連自己的人都護不住的公主,還叫公主嗎?

竟是抬手就要去搶擋在麵前的侍衛的腰刀,一副想要當場劈了雷炳文的模樣,無奈無論拳打腳踢,那些擋在前麵的侍衛都一動不動,至於說想要搶件趁手的武器,更是想都別想。

那邊錦衣衛已然開始行刑,耳聽得“啪”的一聲鈍響,鄧千的屁股瞬時開花,又是幾板子下去,更是血肉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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