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的心跌倒了穀底。
“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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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應該是間歇性失憶症,抑鬱病人把自己關在自己臆想的世界裏,因為現世對他們的壓力讓他們覺得太打,所以會選擇性的遺忘,而失憶也是抑鬱症會造成的一個後期症狀。”
“那,大概什麼時候會恢複,醫生,我隻有這一個孫女,我不希望她有事。”
“這個,要看抑鬱症治療的恢複能力,一般來說抑鬱症好了以後記憶也會恢複,或者重新給病人一段記憶。”
寧越:“時間大概要多久?”
“這得看病人什麼時候願意醒來。病人之前的抑鬱症是爺爺陪在身邊的對吧?那之前病人是怎麼恢複的?”
餘秋文頓了頓:“好像,是一次去複診,她聽到了什麼音樂,突然就哭了出來。”
寧越:“是小提琴吧。”
醫生點了點頭:“那近期就多讓病人聽聽音樂,有條件的可以帶她去旅遊,重要的保持身心愉快,千萬不要刺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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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越對沈幸說:“餘爺爺要帶走阿藍,這對她來說或許也是一個好的治療方法。”
“寧藍是我的妻子,沒有人可以帶走她。”
寧越冷笑:“沈幸,如果你還想讓阿藍好起來,就請你放手!她禁不起你的折騰,如果阿藍記不起你,那麼我也希望她的記憶裏,能再也沒有你。”
沈幸心被揪緊,“我會讓她想起我的,我不會放手,也不會離婚,她要去哪裏,我就跟去哪裏,我不會讓她再離開我,像五年前一樣。”
***
那個夢裏,都是一片白色飄浮的羽毛,我一直在跑,一直在追,然後來到了一片森林。
那個人的麵容很模糊,我一直在問:“你是誰?”可是他並沒有回答我。
我追著他的腳步,伸手就要抓到他的時候,突然一切都變成了飄散的羽毛,我站在羽毛飛舞的中間,聽見了一個低沉繚繞的聲音:
“我等你。”
然後我一震,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覺得腦袋很輕,身體雖然沒有力氣,但是讓我很放鬆。
有人湊上來和我說話,我望著他們一個個好像認識卻陌生的麵孔,一直沒有說話。
他們的聲音好像離我的世界很遠,我不想說話,因為很累,而且沒有力氣。
他們說他們是我的兄長還有爺爺,可是我沒有印象,或許是我病了一場,畢竟我現在躺在醫院裏,我可能失憶了,這在我自己看來。
然後那個自稱是我哥哥的俊朗男人,指著站在床尾的那個,氣質卓越麵容俊美的男人,問我認不認識他。
他有一張讓人賞心悅目,過目不忘的臉,特別是那雙眼睛,我不禁怔了怔,可是為什麼,他的表情這麼的絕望而悲傷?
他......是我很重要的人嗎?
我的腦海中好像又出現了那個低沉的聲音:“我等你。”
哥哥問我:“他呢?你記得他嗎?”
我看見那雙清明桃花眸中,閃過一絲希冀和祈禱,還有濃濃化不開的痛苦。
我看著他,緩慢而輕的搖搖頭。
我的世界,仿佛變成了飄浮的羽毛,輕而不穩定,一片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