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和栽種巨型留蝶玉那個是一樣的,但裏麵沒有植物,隻有明顯幹裂了的一塊泥土。土上插著兩個小標牌。
一個寫著【留蝶玉】,一個寫著【寧】。
秦夜時抬頭看袁悅。
袁悅:“拍完了嗎?把周沙那兩棵也拍給她看吧。那朵大的挺好看,她說要綠色的花兒,我養了很久……”
“你前男友是姓寧嗎?”秦夜時突然問。
袁悅的聲音中斷了。
他詫異地看著秦夜時:“你怎麼知道?”
秦夜時指了指那個花盆。它藏在陽台的角落,藏在很深的地方,像是被遺忘了。
袁悅把花盆扒拉出來,神情有些感慨,看到寫著“寧”字的小標牌,笑了笑。
“都忘記了。挖回來沒多久就死了,扔在這兒也沒想起來。”他拔出了兩個標牌,揉巴揉巴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筐裏。
秦夜時想到袁悅稱呼這個男人為“朋友”,忍不住又問:“這也是他的房子?”
袁悅很認真地更正了:“這是我的房子。”
是他以很低的價格從前男友那裏買下來的。
“分手之前一點端倪都沒有。他隻是跟我說,他要投資做生意,但是缺少點兒錢。我想直接給他,但他不肯,他把房子賣給了我,價格非常非常低,隻有市價的三分之一。”袁悅很平靜地回憶著,“他說以後這房子就是我的了。我以為他的意思是,我倆在這兒能有個正正經經的家。”
“後來呢?”秦夜時很緊張。
“後來他就不見了。”袁悅說,“有一天我下班回來,他所有的東西都沒了,但我的東西他一件沒拿。怎麼都找不到,過了幾個月吧,他給我打電話,說自己到了南方,去尋找什麼人生的意義,讓我別想他了,以後好好生活。”
秦夜時呆呆問:“尋找什麼人生的意義?”
袁悅耐心講解:“其實就是跟我在一起沒意思的委婉說法。單方麵分手嘛。”
好慘啊。秦夜時心想,這都是她姐看的電視劇裏常常出現的情節。
“那你還住在這裏?不傷心嗎?”
袁悅哭笑不得:“難道我搬出去?這正兒八經的就是我的房子,我能去哪兒?再說我買了房子之後就沒錢了,不像秦少爺你,無需為這種事情擔心。”
他拿走了秦夜時剛剛喝茶的杯子:“八卦講完了,咱們開始幹活兒吧?”
秦夜時看著他往廚房走去的背影,越想越覺得這個前男友很奇怪。明明要分手了,卻像是要安慰袁悅一樣,半賣半送地給了他一套房子。袁悅有了房子,那個人有了錢,然後就分開了。
他探頭去看垃圾筐裏的小紙片。袁悅揉得粗糙,提起那位寧先生的時候也非常平靜。
秦夜時心裏頭有點點愉悅的味兒,像是大冷天裏抿上了一小口熱酒,大熱天裏碰到了一點兒涼風。他撿起寫著“寧”字的硬殼紙,仔細攤開,仔細把它撕碎了。
“寧秋湖?沒聽過!”章曉大聲回答嚴謹。
“他很厲害的啊!在新希望的曆屆學生裏,周沙都排不上第一,必須是他。”嚴謹大聲說,“咱們這個實訓係統有他的功勞,樓上的對戰室特別棒,全國最棒了可以說,就是他搞出來的。他的精神體跟周沙的很像啊,也是蛇,不過是世界上最大的蛇,你知道亞馬遜森蚺嗎……”
章曉萬分不解,迅速打斷他的話:“嚴老師,你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能幫我們打喪屍嗎?”
他和高穹深陷密密麻麻的喪屍群之中,嚴謹早已爬到了頂層的水箱上麵,居高臨下地看著,嘴巴叨叨地要給章曉上課。
“你們現在認識到這個係統的有趣之處,那當然要跟你講講他啊。他是我最驕傲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