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日晚8點左右,清華路清華小區附近發生一起搶劫未遂事件,現急尋目擊者。據警方介紹,該案件的犯罪手法與上月發生在博物苑南門的搶劫傷人事件十分類似。南門搶劫事件的調查已取得突破性進展,但受害者至今仍未蘇醒。”
他趕快拍了下來,發給杜奇偉:“咱們小區外頭發生搶劫案,你知道不?”
和杜奇偉一路聊天,終於抵達國家博物館後門。
後門那裏站著一個光頭的中年人,見到章曉走過來,十分熱情地與他打招呼:“是章曉對嗎?”
他腦袋太亮,章曉被晃得眼花,連忙眨眨眼睛,跟那人打招呼。
“我是國博的,我叫應長河。”中年人十分熱情,“我帶你過去吧。”
今天章曉參加的是麵試,而在麵試之前,他已經通過了兩輪筆試。別的不敢吹牛,但紙麵考試,章曉對自己是有信心的。無奈每一次都在麵試時被刷下來,想到今天這單位遠比之前都要牛氣,他愈加沒精神。
兩人進了後門,應長河徑直帶他走向一棟獨立於主館的辦公樓。辦公樓樓體顏色十分陳舊,是一種經了歲月淬煉的磚紅,爬山虎和五葉地錦爬了滿牆。因為已屆深秋,葉片枯黃掉落,隻剩了無數細細的褐色藤蔓仍互相糾纏著,緊緊貼附於牆體,像是這座紅色小樓的保護者。
“這樓就三層,麵試在三樓的會議室。”應長河給章曉介紹,“我們都叫它紅樓。”
章曉站在紅樓的門口,頭皮發麻,細細的汗粒從他皮膚上沁出來。
這樓裏有令他不適的東西。
電梯直上三樓,開了門就是會議室。
應長河走了出去,回頭看到章曉沒跟上來,困惑道:“你不舒服?”
章曉臉色蒼白:“裏頭有什麼人?”
應長河笑了笑:“好幾個人呢。簡曆給我吧。”
他伸手把章曉從電梯裏拉出來,帶進了會議室。
脈搏平穩,心跳正常,皮膚幹燥,沒有沁汗——章曉看著應長河的胳膊。
他和自己不是一類人,所以應長河感受不到那種沉重的、如有實質的壓力。
走進會議室之後,那種令章曉幾乎窒息的壓迫感和恐懼立刻變得更加強烈。房間裏站著的人隻有他和應長河,而周圍坐著的幾個人裏,有兩位是章曉認識的同學。
“今天的最後一個麵試者。”應長河開口了,聲音洪亮有力,“章曉。”
有三個男人坐在會議桌旁邊,其中一位抬眼看了看章曉,噗的一聲笑出來:“這位不行吧?還沒說話呢,你看他的汗。”
章曉根本無心聽他說話。
在他和應長河的麵前,立著一頭他說不出名字的熊。應長河鬆開他的手,走向會議桌。章曉閉上了眼睛,深呼吸片刻後才睜開。
眼前的熊他隱約有印象,這是一種名為狼獾的攻擊性肉食動物。此刻不知為何,它殺氣騰騰,爪子狠狠在地上抓撓,口中呼呼噴氣,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章曉。
會議桌邊上站著一個清秀青年,他的手腕上帶著一個黑色的抑製環。章曉立刻明白了:這是青年的熊,是這位哨兵的精神體。
“章曉,新希望尖端管理學院2016屆畢業生……”方才出聲的男人翻閱著應長河遞過去的簡曆,“應屆畢業生啊。”
“是。”章曉無精打采,拚命控製自己不要倒下去。那頭熊讓他很難受,他快站不住了。
“成績很差啊。”紙張嘩嘩響,那男人繼續說,“學院為什麼推薦你來?”
“因為2016年的所有畢業生裏,隻有我和——”章曉看了看他的兩位同學,“……總之我還沒有就業。”
“嗯,影響學院的就業率。”男人點點頭,把簡曆放到一邊,“我們的麵試很簡單,看到你麵前的狼獾了麼?”
“看到了……”
“使用你的精神體,打敗它。”男人簡單有力地下了指令。
章曉大吃一驚。他第一時間轉頭看向自己的同學,三位就業無著落的差生密切地進行眼神交流:“我打不過。”“我也打不過。”“所以令它更憤怒了……”
章曉:“……”
他聽過這樣的事情。
在新希望尖端管理學院裏學習的四年中,他見過許多哨兵,也見過許多向導。有部分向導的精神體十分強大,甚至擁有和哨兵不相上下的攻擊力和控製力,他們可以輕易地控製精神體對敵人進行攻擊。這樣的向導在對敵課程裏從來拿的都是高分。
章曉已經預料到自己這一次的麵試又將以失敗告終。
“我做不到。”章曉抬起頭,盡量顯得得體些,“我的精神體沒有這麼強的攻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