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3 / 3)

校長把眼下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怎麼可以憑感情用事把好端端的老師胡亂調離呢?他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不理不睬!這樣一來他把她得罪大了,她不但對他產生怨懟之情,而且把對別的老師的不滿之情全部傾注於他身上,就像一條條堵塞住的小水流彙成一條大水流朝一個方向奔流一樣!她恨他恨得不得了,一看到校長的身影臉立即陰沉下來,小眼睛裏噴射出熊熊火焰。校長感受到了來自對方深深的敵意,不由得心頭火起: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憑什麼要平白無故受氣?於是,一見她的身影也不由得把臉沉下來,冷冰冰不去搭理她……兩人矛盾一天天大起來,四目相對一雙帶著嘲諷的眼神、一雙迸射出鄙夷的光芒,一張黑臉對著一張冷麵孔,誰也不願搭理誰,校長的活校長做,教導的活教導做,井水不犯河水,學校工作簡直沒辦法開展!這些不愉快之前她把他當成自己的同誌、心腹,麵對麵坦言對某位老師的不滿以及懲治的辦法;這些不愉快之後她暗地裏去許多老師麵前敘說校長的斑斑劣跡——在小姑子、小姑丈麵前說得尤其厲害!

“誰都說他是好校長,”她舉起右手,手指並攏握成半圓形緊靠自己的半邊嘴唇,把頭伸過去,咬住別人的耳根一字一頓地小聲說開來,“那是不了解,一了解保準嚇一跳!”

聞者胃口一下子被吊起來,瞪大眼珠子狐疑地問:“什麼?”

她卻突然緊閉雙口,欲言又止……聽眾越發好奇,恨不得馬上搞清楚她口中與校長密切相關的秘密……此時她演戲似地又一次把口閉緊……等對方著急了、對自己來了火氣,才又神秘兮兮地說:

“讀六年級的小女孩像果子一樣要長熟了,有模有樣:臉蛋花樣紅豔,乳房像小碗兒一樣鼓起來,在胸前拱出條白嫩的小溝溝,腰胯下小屁蛋一天天肥起來豐滿圓潤……個個水靈靈的,畫中的人兒一般,簡直就是仙女,人見人愛……你瞧我們校長上課時怎麼樣?魂魄全被勾了去,哪有什麼心思上課!隻見他久久站在某個女孩子身邊,一邊握著課本,嘴裏胡亂念點什麼,一邊拿眼睛直勾勾地往女孩子下巴那道小溝及其兩邊瞧呀瞧的,瞧得女孩子麵紅耳赤……這是什麼人?這是色鬼,是禽獸!若不把他趕出學校,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又說:“一天下午,隻我和那校長在辦公廳,我突然有了便意趕忙上趟廁所,隻那麼一會兒工夫就回來,抽屜裏的兩百塊錢不見了!我不好意思這樣問:‘你偷了我的錢沒用?’就小心問:‘你撿到我的錢沒有?’他應道:‘你在辦公廳丟錢了?兩百塊!……我沒看到……沒看到!’我的錢就這樣沒了,禿頂上的虱子明擺著,不是他偷是誰偷?難道是我的錢自己長腳爬走了?……我們怎麼願意和賊在一起工作,他不走我申請調走!與賊為伍,早晚名聲要臭……”

她所談及的是其捕風捉影惡意中傷,還是確有其事,我們既沒工夫也沒必要去詳查,實際情形我們不得而知,但憑我們十幾年對校長的了解都認為他不太可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她的那些話一落到她小姑丈耳朵裏,他一下子意識到情況不妙,非當機立斷妥善處理不可,否則一定會鬧出不可收拾的事故!於是,她小姑丈就偷偷做好我們校長的思想工作,把他調到別處。

校長一走,她就成了新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