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漁指甲扣進掌肉,牙齒咬得嘴唇滲出點點血滴,他仰著頭,宛如一頭發狂的獅子大肆咆哮!
許久許久……
長呼一口氣的楚漁又止不住大笑起來。
真的是忍不住想笑啊!
“哈哈哈……哈哈哈……”
老道擰著眉頭,本想要勸說些什麼,卻怎麼也沒能把湧到嘴邊的話吐露出來。
他很清楚。
現在跟楚漁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仇,當報則報,但切記不可濫殺無辜,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需要你陪伴的人。”
說完,老道飄然離去,隻留深陷癲狂之態的楚漁獨自一人靜立原地。
不多時,掌心滴血的楚漁走到黑棺旁側,將之一路拖拽到那棵他準備用來證明自己能力的大樹前麵。
削鐵如泥的漆黑匕首被他探手取出,他蹲在地上,開始不知疲倦的挖起坑來。
“我自詡醫術通天,卻終究不能把你從黃泉路上拉回身邊,現在的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可笑?”
“傻比!老子跟你說過多少遍!打不過就跑!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嗎?”
“我學了一招新本事,可拉風了,要是你睜開眼,我就把這招教給你,怎麼樣,想不想學?想學就別給老子在那裝死!”
“喂,你小子在世界各地留的風流債,不會讓老子去幫忙料理吧?老子跟你說了多少遍,我不喜歡男人!”
“沒給你一個像樣的擁抱?草!就你那副吊樣,老子撞了鬼才會讓你抱呢!”
……
楚漁自言自語的過程中,與棺內之人曾經共同經曆的一幕幕也就此在腦海中翻湧浮現。
他曾在上千名雇傭兵的包圍圈外,殺出一條血路,將身負重傷的楚漁救出重圍。
他曾在槍林彈雨中,替楚漁擋下兩顆子彈,一顆距離右腿大動脈不足一寸,一顆幾乎是擦著心髒的邊緣穿透胸膛。
他曾在一次次堪稱地獄級別的任務中為楚漁甘當先鋒,凡阻判官去路者,皆當死於那赤紅長釘之下。
……
“小妖,你為什麼喜歡男人?”
“切,那你為什麼喜歡女人?”
“愛說不說。”
“……”
“這次能不能活著離開都還兩說,你就滿足一下哥的好奇心唄?”
“滿足你的好奇心也不是不行,但咱得先說好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也得告訴我一個秘密。”
“成交。”
“小時候,我跟我爸媽出國旅遊,住進酒店的第一天,房間裏衝進來一群黃毛畜生,他們殺了我爸媽,然後把我帶走了,那群人的老大是個變態,我被他……我反抗過,可惜沒用。”
“所以……”
“沒錯,所以我就變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
“為什麼不嚐試走出來?”
“如果我說我喜歡上了那種感覺,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變態中的變態?”
“你本來就是。”
“哼,我說完了,該你了。”
“我的秘密啊……哎!我想到怎麼逃出去了!”
“別岔開話題!”
“以後咱們兄弟日子還長呢,不急於這一時半會,走,先逃出去再說。”
……
夜色朦朧,棺槨入土。
楚漁站起身來,當著親立木碑的麵,豁然回首,一拳砸向身後樹幹。
樹皮零星散落幾片,樹幹如初,不似以往那般斷裂倒地。
“恕我沒法帶你過回普通人的生活了,下輩子,咱們還做兄弟。”
語落,樹幹自內而外,轟然爆碎!
今日今時。
妖皇上路。
判官下山。
血債!
當用血來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