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是最大的,所以戰熠陽什麼都能答應。
“戰叔叔,這件事不能這麼草率決定,天翼年紀還小,太任性了,安然的年紀也還沒有到自己做主一件事情的時候,她現在是部隊的人,我有責任帶她出來帶她回去,還希望戰叔叔能讓我把安然帶回去。”
李雙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戰熠陽垂眸想了想:“話說的不錯,但是我並沒有覺得我的兒女做不了自己的主,他們是在部隊沒錯,部隊就好像是上帝一樣,上帝的不一定看得見每個人,你要把孩子交給部隊,想讓他們把部隊當成一個家,也要部隊把他們當成家人才行。
部隊是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地方。
我並不覺得我的孩子在部隊裏麵合適,相反我覺得對他們像是監獄,進進出出都要經過別人的批準,每天要接受嚴酷的訓練。
我覺得這和坐牢沒什麼分別,我已經有兩個兒子一個兒媳婦留在了部隊裏麵,戰家做出的貢獻從來不少。
這兩個我理應留在身邊孝敬我,給我養老送終。
我不知道部隊什麼想法,但有一點我很清楚,部隊並不沒有為我個人考慮,也沒有為了我的孩子考慮。”
戰熠陽一番話語開始平淡,卻犀利如劍。
句句說到了關鍵。
李雙林何嚐不是知道,他就是從小被養在部隊裏麵,甚至沒有什麼便服,更不會什麼談情說愛,記憶裏第一個女孩就是戰安然。
“您說的我都明白,但是有國才有家,我們不保家衛國,我們愧對身上流的血。”
“那是你爺爺說的話,我沒人這個死理,戰家的人,隻有戰家的魂,軍魂我不懂。”戰熠陽說出這話連許榮榮都被震驚住了,更別說是李雙林了。
李雙林從小就聽說過戰熠陽這個人,特別是部隊裏麵還有戰天寧和沈讓一家。
戰家可以說是把祖祖輩輩都留在了部隊裏麵,如今能說出這麼一番話,未免讓李雙林百感而生。
一是戰熠陽真的老了,老的沒有了當初的魄力與軍人誌氣,二是部隊做了讓戰熠陽不滿意的事情,傷了這個老軍骨的感情,所以才說出這麼一番話。
但不管是那樣的一番話,李雙林都覺得,戰熠陽說的隻是一時氣話,不一定是真心的。
“你說的或許有道理,但是現在我必須帶著安然回去,即便是她要回來過生日,也要部隊批了才行,我在外麵不能擅自做主,戰叔叔肯定清楚。”
李雙林說的頭頭是道,問題是戰熠陽買不買賬。
“我女兒要回家過生日,你覺得部隊肯批麼?
我女兒今年過了生日才十六歲,要是她不提我都忘記了,她才十六歲。
可是她身上的傷好了壞,壞了好,一層一層的往下揭,部隊是個什麼地方,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我女兒從小嬌生慣養,沒有吃過苦頭,就是打架我也要站在他身後看著,我不是去站腳助威,更不是去看熱鬧,我是在她有需要的時候伸出手幫她打架的。
別以為有部隊就丫的住我,我不吃這一套。
別人的十六歲還在學校裏麵嬉戲玩耍,為什麼我的女兒要娶部隊裏麵給人當成是沙袋打,當成小白鼠來訓練。
她並不是狗,打一棒子仍一塊骨頭出去。
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憑什麼要別人打,我們戰家人,生下來就是賤皮子麼?
沒有部隊的栽培,照樣也能成為人中翹楚,這才是我戰家的人,戰家的魂。
你爺爺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但那是你們李家,戰家永遠不會在做這個墊腳石了。
我已經有兩個兒子留在了部隊裏麵,縱然沒有為國捐軀,也足見戰家的誠意了。
部隊還有什麼不滿的?”
戰熠陽字字句句都不讓分毫,李雙林此時也已經不敢多說了,一時間沉默著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戰安然。
“安然,你跟不跟我回去?”李雙林心知道這話不該說,但是他沒別的辦法,如果不把戰安然帶回去,上麵也不會和他善罷甘休。
人是他給帶出來的,帶不回去,受處分的不單單是戰安然,還有他這個教官。
“我不回去,你要回自己回去,那種地方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整天要我背紀律。”戰安然和戰天翼的訓練有些不太一樣,戰天翼進部隊開始就已經參加了任務,雖然人還有些小,但是很多的任務都有他的影子,上麵也是想要培養戰天翼的領導能力。
比起戰天翼,戰安然最多的接觸就是紀律。
好像她的紀律課,永遠都要高過其他的課業,偏偏戰安然就是不喜歡這些。
戰安然能說出這種話李雙林一點都不意外,但是回部隊的事情不是戰安然說不回去就能不回去,更不是戰熠陽想要女兒在家就在家的事情。
生死狀已經簽了,不走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