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你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或許根本就是有人在控製著你的腦子,告訴你,應該想什麼。

那荒唐的遇見,可能隻是為淒不勝戚的一生種下不安的情種。

那奇怪的夢境,大概也隻不過是又一出天長地久的虛偽戲碼。

離泣的琴瑟到底在訴說著怎樣的衷腸?

孤注一擲?亦或是幹脆粉身碎骨……

一整夜都在惶恐的上泉,此刻,隻剩下隻剩下蒼白的臉孔,她怕了,隻因為那個沒緣由的夢,他在那,依舊是那捉摸不透又狂妄的笑,卻沒了往日的戰無不勝。

落敗?九阿哥聽說不是個戰將,那麼失敗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過他看上去也也不是等閑之輩,自己可能隻是杞人憂天吧?

但願,但願如此。

她站在窗邊,窗戶大大的開著,寒風吹了進來,雪花飄進她的眼,模模糊糊的滴下幾滴淚,是雪還是淚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門嘎子響了下,她回過頭去,原來隻是風,她竟感到一絲寂寞,想到了椴答應,那樣一個豔~麗火熱的女子應該比自己更加寂寞吧?

在這寂寥的宮殿之中,再美麗的紅顏也會瞬間飄逝成一點回憶,而可悲的是這回憶往往都還不在她們希望的人心中,最後,她們剩下的,隻是硬生生的時光,沒有人逃脫,也逃不掉。

上泉恍惚了,她不知道自己會成為誰的記憶,還是根本沒人會記得……

“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你放棄了爭取。”一個聲音敲碎了上泉的思緒,爭取?爭取什麼呢?自己是福晉,福晉該爭取什麼?

她突然好想見到九阿哥,然後問他,到底自己要爭取什麼?

她會寫字,會刺繡,會禮儀,可她不懂得自己要做什麼。

從小到大,總有人告訴她該做什麼,但是在九阿哥眼中,似乎那些事都是她不該做的。

“我……該做什麼?”上泉失神了,不禁自言自語起來。

“主子!娘娘派人送東西來了,快點出來謝恩吧。”小宮女在門外敲了下門,大呼起來,像是很著急的樣子。

上泉回過神來,感到一陣冷,身體打了個哆嗦,走出門去原來是送來首飾,金釵鑲著玉鳳凰,精致的讓人不敢把~玩。

“為什麼要給我這些?”上泉瞅了瞅幾個宮女手上捧著的錦盒疑惑道。

“聽說是二皇子在外麵打了勝仗,今早傳來信了,皇上大喜,今夜設宴。”

聽到這麼一個“勝仗”,上泉愣住了,她瞪大眼睛看著回話的宮女,像是想要得到一個確定,深怕是自己聽錯了。

“主子?”小宮女在旁邊提醒上泉謝禮:“主子?”叫了第二聲她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哦……”上泉微微一笑尷尬的從小宮女手中拿過銀子打點了來人。

小宮女送著幾個宮女後急忙回到上泉身邊,給穿著單薄紗衣的上泉披了上厚厚的棉衣:“看來咱們家胤禑又要不開心了,主子,等胤禑回來您得勤問問,得讓他覺得你最親!”

“是不是打了勝仗就是要回來了?”

“啊?”上泉的回答讓小宮女摸不著頭腦,不曉得主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一日,皇宮像著了火一般燈火通明,燒在上泉的心中,小宮女在一旁興奮的跳來跳去,為主子挑選今晚的服飾,上泉依著窗,莫名其妙的不安讓她無所適從。

胤禑早早的在慶功宴上忙活,上泉隻得獨自前往。

她的確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坐在轎子裏,仿佛前去的不是一場盛宴,而是一次祭奠。

點地下轎,小宮女在一旁托起手來扶著她:“主子,快看,多熱鬧啊!”

上泉放眼望去,她從來不知道皇宮原來有這麼多人,男人、女人,大家都低著頭在她眼前走來走去,每個人都是很匆忙的樣子,大紅的燈籠把空氣壓的沉沉的,她突然很想呼吸。

“福晉?”一個聲音穿過茫茫烏雲穿到她的耳裏,那聲音很柔媚卻又找不到暖意。

她轉過身去,小宮女一下子跪在地上邊行大禮邊大聲叫道:“宜妃娘娘萬福金安!”

宜妃?好美的人,上泉一時間竟有些看傻了眼,這個人,就是皇帝曾經最寵愛的女人?就是最恨的人?就是九阿哥的母親……

但見她一綹如絲緞般的黑發微微飛舞,彎彎的柳葉眉,一雙秋水般明眸含情脈脈,嬌魅的瓊鼻,粉~腮含羞,滴水櫻桃般的朱~唇,鵝蛋嬌靨臉晶瑩如玉,如玉脂般的皮膚嫩澤如柔蜜,體型玲瓏。

果然國色天香,九阿哥似乎和她長得很像。

單看模樣,她難以推測這個女人的年齡。難怪,難怪她能成為妃。

“千金?和你母親真像。”宜妃被身邊兩個小太監扶著慢慢的走過來,頭上的金釵與她身上朱紅色的牡丹花相得益彰,透著一份厚重的威嚴。

“宜妃娘娘認識兒臣的額娘?”每當聽到有關母親的事情,上泉的流露出難得的好奇,她不敢問,不敢提,她感覺得到阿瑪不喜歡提到額娘。

阿瑪不讓說,仿佛自己的額娘是個禁忌。

過去上泉也偷偷的問過照顧自己的奶媽,?可是奶媽嚇得說什麼也不知道。

上泉看得出來奶媽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家裏沒有一個人敢提起額娘。

上泉從小就藏著這個秘密,但是一直也不敢問,不敢說。

她今日看到衣服,真想問問她,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問,宜妃看上去這樣的盛氣淩人,由是九阿哥的額娘,對自己一定不友善。

上泉不是個笨蛋,她知道什麼樣的人是安全的,什麼樣的人會恨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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