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擅長拒人於千裏之外。

“我記得椴答應入宮很久了,其實也沒什麼交涉,額娘不是很喜歡她……” 胤禑今日安歇的格外早,他坐在床邊,手指搭在的額頭。上泉的身體因為酒而滾熱。

“我不會去了。”聽到上泉突然說這話,胤禑意外又窩心,他的眼神帶著一絲抱歉,像是很不想去幹涉妻子這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小小樂趣,卻又不得不這麼做。

胤禑又不好意思的說:“其實福晉們平日裏都喜歡去太後那請安,或者自己抄經……”

“我在家的時候雖然不太會做這些,不過我會學的。”上泉知道身為福晉自己每天到處亂跑其實是很不好的,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對,她要做的就是不給胤禑丟了身份麵子。

他的額娘又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兒媳和那些妃子們成為朋友呢?

“我會多抽些時間陪你的。”胤禑突然覺得自己虧欠這個孤單的新娘。

上泉躺在床~上,仰著頭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丈夫,努力的笑了下:“公事要緊,不用擔心我,我過的很好。”

白色的月光透進窗戶,纖瘦的上泉略顯柔弱,胤禑莫名“泉兒,你累嗎?”

“不累,胤禑有話請講。”其實她累了,簡直難以睜開困倦的眼皮。

“嗬,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胤禑靠在床邊腦中努力回想白兔的樣子,為什麼?今夜這麼想念它?“你養過什麼小東西嗎?我以前養過一隻白兔!”

白兔?九阿哥那些讓人聽不懂的話語斷斷續續地飄進上泉耳中,飄蕩,飄蕩,最後緩緩浮現出那張狡黠的臉……她睜開了眼睛,詫異的望著胤禑,好在是黑夜他沒有看清她的神情。

“白兔?”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胤禑苦澀的微笑道:“恩,很小的時候了,可惜後來死掉了……”

這一句隻轟得上泉五髒六腑都如錘子砸一般,她頓頓錯錯的問道:“怎麼……怎麼死的?”

“不知道,可能是得病了或者是被人不小心殺了吧……嗬,不知道……”

“你……很傷心吧?”上泉能體會到那種孤苦的無奈與心酸,不知怎麼的,她覺得自己出乎意料的了解胤禑。

胤禑沒有回答稍想片刻,吸了口氣:“我很怕。”像是說出這幾個字需要莫大的勇氣。

“怕?”同名微微一怔,原來胤禑也會怕,她隱約間能感受到胤禑是不開心的,可是他畢竟有著崇高的地位,她還是不明白他在怕什麼。

胤禑走近她,握住她的手:“最喜歡的總會消失掉,泉兒,你會離開我嗎?”

她想多卻被理智攔住,隻是低聲說道:“爺,你不該這樣。”他沒有他該有的威嚴,雖然她並不喜歡九阿哥那樣的傲慢。

胤禑卻沒有理會妻子的提醒而是雙手緊緊的扣住了她的胳膊:“泉兒,你會離開我嗎?”那張過分秀氣的臉上是可憐兮兮的懇求。

上泉笑了,一絲悲憫的輕開嘴角:“不會的,我是你的福晉,又怎麼會離開你呢?”這個答案順理成章又讓人深感沒有什麼情分,一切仿佛都由著那麼一個名分牽引。

但他似乎根本不在乎這個女人是愛他還是因為“順理成章”,他的心放下了,從沒像此刻這樣安靜,唯一的,從白兔之後唯一一次他又體會到了什麼是希望:“真的嗎?”胤禑的樣子讓上泉無力拒絕。

“胤禑?”她想順從他,隻是不知從何做起,保護一個人對於這個在荒野之地孤獨成長的女孩兒來說有些艱難,她從不知愛是何物,但此刻,她想保護這個俊秀的男子,這,是否就是愛情?

如果這是,那麼,有生以來第一次,她要感謝上蒼,她想愛胤禑,她的丈夫,這樣,就不會再去想那個她最不該想的男人。

“睡吧。”他纖弱的手臂摟著她單薄的肩,像是尋找著某種依靠又像是讓她依附於自己。

他褪去她身上的棉服,上泉隻感到一陣涼氣,一個哆嗦,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躺在那張精致的雕龍大之上。

她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他與自己一樣毫無溫度可言。

她閉上了眼,奇怪的她碰了碰自己,已經有了溫度,為何還是隻感到了涼意?

上泉的隻感到天旋地轉,她緊緊抓著床單的手,指節有些發白。最後,她看到他身上細密的汗珠一粒粒浮上肌膚,不知怎麼的,眼前一黑,是暈倒還是就睡去?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或許這一日,真是太累。

可在夢中她卻不得安寧,那是哪裏?

漫天的大火,淒厲的哀嚎,她找不到任何人,也找不到自己,終於,終於有那麼一個人影,她跑過去,一個邪魅的男人,俊美放肆的大笑……

是他!九阿哥?真的是他嗎?

戰場上隻有他一人,刀光劍影在他白蓮般的臉上抹上了一點紅,他的鎧甲被削去了一片金,她想走過去,卻見他突然將手中的劍插入地中,她想問他怎麼了?隻見他眉頭緊鎖吐出一片紅……

她的淚在眼中打轉,一瞬間,盡然潰不成軍,猛地一驚,她坐起身來,睜開了眼。

“泉兒?泉兒?你怎麼了?”胤禑在旁邊緊張的問道。

上泉左右看看,兩手緊握住胤禑的手,滿頭大汗,不知如何是好,慌張的說:“我做了一個夢……”

對,那是夢,不是真的,那麼狂妄的一個人怎麼會失敗?可是,為什麼自己會夢到他?還是那樣的一個場景?

胤禑將她摟在懷裏,語調中盡顯溫情:“什麼夢?跟我說說。”他耐心的望著上泉等待著她的回應。

“他死了!”上泉竟然一不小心脫口而出。

“誰?”胤禑倒是很好奇。

這時她才徹底清醒,她呆住了,支支吾吾的說道:“……沒……沒誰……我……”

九阿哥將金絲絨被裹在上泉略微柔弱的身體上,望著滿頭虛汗尚在驚恐之中的娘子,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坐在她身邊,默默地,默默地望著她擔憂皺著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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