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閆泊徹底崩了,從政多年,他見過各式各樣的手段,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自詡身經百戰,可譚凱卻是他最致命的軟肋,人一旦有軟肋就會怯懦,怯懦滋生恐懼,恐懼使人頭腦不清。
盛崢嶸可以冷眼旁觀理智分析,那是因為事不關己,譚閆泊卻是時刻身處在‘喪子’之痛裏,他等不到盛崢嶸回話,也等不到上麵派醫護人員下來,他妥協了,叫人遞話給喬治笙,他這就帶譚凱回株海,前提是保證譚凱的命。
這話傳過去不到十分鍾,醫護人員拿著當時那包‘有毒’的藥,當著譚閆泊的麵兒給譚凱換上,有毒沒毒,不過是喬治笙一句話罷了。
宋喜說的沒錯,譚凱會有今天,一定跟譚閆泊平日裏的教育有關,能養出一個囂張跋扈兒子的父親,大抵也不會講理到哪兒去,譚閆泊這些年升的很快,自以為背靠方家,是方耀宗的得意門生,無論官場還什麼場,大家都要逢迎著給幾分麵子,豈料這回一下子踢到鐵板上,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譚凱,一輩子爭強好勝,拚了命的往上爬,為誰辛苦為誰忙?
盛崢嶸一個會開完,聽說譚閆泊已經準備包機帶譚凱回株海了,他趕緊過去醫院‘探望’,問清了來龍去脈之後,勃然大怒。
“沒有王法了,在夜城的地界,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閆泊,你就帶著譚凱好好在這兒住著,我倒要看看喬家到底有什麼能耐!”
譚閆泊已經吃過一次虧,最開始以為盛家會無條件的站他,結果盛崢嶸再三規避,始終沒有替譚凱出頭,他就是以為憑盛家在夜城的位置,喬家不敢輕易來犯,所以才公開挑釁,可結果呢?
所有的情緒都放在心底,麵上譚閆泊隻淡淡道:“不了,我帶他回去,來夜城也有幾天了,株海那邊很多事等著我去處理。”
盛崢嶸寬慰半晌,在譚閆泊臨走之際還道:“我不信抓不到喬家的把柄,你給我點兒時間。”
譚閆泊說:“這次過來給你們添麻煩了,有時間來株海,我好好招待。”
盛崢嶸道:“自家人不說兩家話,帶譚凱回去好好養著,我也幫你聯係一下這方麵的專家,別擔心,會好的。”
好聽話誰不會講?
譚閆泊又豈會看不出什麼是真兄弟什麼是假客套,無外乎礙著自己也是靠方家才起身,盛崢嶸是方耀宗的女婿,他能說什麼?
患難不僅見真情,還見交情,此次一遭,譚盛兩家的關係勢必不會像從前一樣緊密,這也是盛崢嶸真正勃然大怒的理由,喬治笙幾次三番觸動他的利益,是可忍孰不可忍,再這麼下去,外人怕不是以為盛家要看喬家的臉色行事。
為了修補譚盛兩家的交情,同樣也為了顯示盛家在夜城的地位,在譚閆泊帶著譚凱回株海不久,政府‘慢半拍兒’公開了京北路事件,嚴肅嗬其暴力,有恃無恐,挑釁夜城安全的行為,故此要給與嚴厲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