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樂站在門口,戴安娜給他拿拖鞋,上樓的時候他心裏明明想好的,東西給她他就走,可這會兒要走的話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仿佛迷迷糊糊就跟她進了家門。
兩人如常說話,進了飯廳之後,戴安娜準備了兩副碗筷,說:“再一起吃點兒。”隨後又去冰箱裏麵拿出幾份蛋糕,“你不是愛吃這個榛子味兒的嘛,飯吃不下,吃點兒點心。”
常景樂的確沒吃飯,卻不是為飯留下,更不是為蛋糕,隻是……舍不得走吧。
偌大的餐桌,兩人對麵而坐,戴安娜邊吃邊道:“我今天給小喜打電話,問那天餐廳裏的都是什麼人,會不會給你們惹麻煩,小喜說她老公不告訴她,她也不知道,你們一定知道那幫人是什麼背景吧?”
常景樂垂著視線看著麵前的榛子蛋糕,麵色無異,淡淡道:“沒什麼背景,一幫流氓地痞。”
戴安娜試探的問:“裏麵有你認識的人?”
常景樂今天腦子有些空,謊話都撒不勻乎,下意識的‘嗯’了一聲,“不算認識,隻是聽過。”完全忘記上一句自己對他們的評價是流氓地痞。
他沒事兒跟流氓地痞打什麼交道?
戴安娜已經看出端倪,沉默數秒,開口道:“裏麵畢竟有我的事兒,如果對方找麻煩,或者有什麼說法,你一定要告訴我。”
人家喬治笙為宋喜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他們是夫妻。
但她沒辦法坦然的占常景樂的便宜,什麼後果都讓他承擔。
常景樂聽出戴安娜的言外之意,他很隨意的出聲回道:“你不用想太多,他們不來給你道歉就不錯了,還好意思找麻煩?”
戴安娜看著常景樂手背上的ok綁,還是昨天她給他貼的,他都沒換。
“你昨晚沒洗澡嗎?”她突然問。
“嗯?”常景樂抬起頭,眼神兒有片刻的恍惚。
戴安娜瞥了眼他的手背,常景樂順勢一看,很快反應過來。
他洗澡了,卻舍不得換而已,一直沒有讓水把手打濕,但這樣的話他沒辦法跟戴安娜說,已經承諾了父母不繼續往下走,又怎麼能在她麵前給予暗示?
他隻能雲淡風輕的回道:“別人幫洗的。”
戴安娜定睛看著他,有那麼一瞬間,瞳孔都在窒息。
常景樂勾起唇角,“逗你玩兒的,怕傷口沾水發炎,特地避開了。”
戴安娜慢半拍笑了笑,腦子一片空白,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說:說話啊,趕緊說點兒什麼。
像是接不了他這個笑話,就顯得自己特別的low。
好在老天爺聽到她的呼喚,恰巧這時手機響了,戴安娜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著田曆來電的字樣。
劃開接通鍵,“喂,田曆。”
其實她很少直接喊他名字,這會兒卻是本能,生怕對麵的人不知道她在跟誰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