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再婚的日子還有什麼意思電話約定後,劉先生坐在了我的麵前,艱難地講述著他們再婚生活的故事。
一年前,60來歲的劉先生的妻子突然病倒了。雖然幾經治療,還是扔下全家人撒手而去。盡管兒女已經長大成家,已經兒孫滿堂,妻子的病逝還是讓劉先生感到生活沒有了陽光。那是30多年的夫妻相伴啊!由此,空落落的感覺總是縈繞在劉先生心頭揮之不去。而且,很快劉先生就發現,盡管兒子媳婦都孝順,但自己一個公爹,和兒媳們一起還是多有不便,自己一個人單過,兒女們又不同意。感情的需要和生活的現實,讓劉先生決定再婚。孝順的兒女們誰能說什麼呢?
很快,有人介紹了丈夫因車禍剛去世不久50多歲的楊女士。不知是劉先生慌不擇路,還是彼此同病相憐,反正相識沒有幾天,兩個人就定下了寄托後半生的婚事。劉先生說:當初我想,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再婚不過搭拌過日子就是了,還談什麼戀愛?
不久,兩個人走進了婚姻。劉先生手頭有些積蓄,楊女士也有自己的退休金,生活衣食無憂。為了給孩子們方便,兩個人又買了房子。新的生活讓兩個人看到了新的希望。再婚後的一段日子,讓兩個人都年輕了許多。
可是不久,兩個人感覺到了一種不和諧。
楊女士有一個昀大的嗜好,就是在麻將桌上一坐可以一天一宿。與劉先生結婚後,昀初是控製著自己。可是時間長了,舊病複發,實在難耐,又和原來的牌友們坐到了一起。舊病複發更厲害。這回,楊女士一發而不可收,幾乎天天要在牌桌上大戰一場,常常到晚上後半夜才回家,有時候甚至“戰鬥”到天亮。劉先生平生不沾牌桌,又睡眠不好,麵對楊女士這樣的生活方式,很是頭疼。劉先生說,她和我前妻的生活方式太不一樣了。前妻是個過日子手很緊的女人,從來不亂花錢,更不用說玩錢“碼長城”了。
說起來,楊女士也是挺能吃苦的人。再婚後和丈夫辦起了一個早點部,買賣也還興隆。每天都要老早地起來,一忙就要忙到中午。可是,中午一過就要直奔牌桌。劉先生說,實事求是地說她自己倒是也挺能吃苦的,可很快就把辛辛苦苦掙來的錢送給了牌桌,自己落個兩手空空,一點也不心疼。這叫什麼事?她自己有幾個兒女。一個兒子還沒有成家,還有一個女兒離婚了。該操心的事情真是不少。我曾經和她講,你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辦,要麼把錢放在我這裏,要麼自己把錢存起來。到時候,孩子們用錢了,我們不是都好辦嗎?您猜她怎麼說?她說,誰知道自己能活到什麼時候,活一算一天吧!您說,這怎麼行?這樣的生活態度,這樣的生活方式,怎麼行?這怎麼行?
劉先生越發動了感情:“照這個樣子,她把自己的那點錢都造了,家裏的日常開銷都靠我的錢,而且,一天一宿地不能呆在一起,而且,晚上還要讓人不得安寧,這樣的日子還有什麼過頭?兩個人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這不,前幾天我們因為這些生活上的事又吵嘴生氣了,她去了姐姐家已經好幾天了。她的牌友問我她回來沒有,那意思是讓我打個電話把她叫回來,矛盾也就過去了。她愛回不回來,我看我們這婚姻也沒路了!我真的感到沒什麼意思了……”
說到這裏,劉先生飽經風霜的幾分蒼老的臉上掛滿了難耐的愁苦。我對劉先生表示了深深的同情,而後問道:“您看妻子是不想和您一起再過下去了嗎?”
“這倒不是,真的分手了她連去得地方都沒有。嗨,她也知道自己有時候不好,你說重了她就一個勁兒地哭……”劉先生的話語中透露出心中的秘密——與楊女士遠沒有到了情斷義絕的份兒。
老年再婚的心理困擾
於是,我開始了積極的心理援助,對劉先生的故事進行條分縷析。劉先生的難耐和愁苦,表麵看來是因為楊女士的熱衷“碼長城”,實際上源於如下心理困擾:
一是婚前的湊合心理使再婚帶有盲目性。再婚者特別是老年再婚者常常懷有這樣的觀念:到了後半生了,好歹搭個伴也就是了。因而對婚姻缺乏審慎地思考。這是再婚者常常出現的心理誤區。劉先生和楊女士就是由於這種湊合心理,在各自缺乏足夠的心理準備,彼此缺乏必要的了解的情況下,再次走進婚姻的。
二是婚後的補償心理對再婚期望過高。上麵談到的對再婚的湊合心理,常常是再婚者意識的表層的東西。在深層的潛意識裏往往並不滿足於湊合,反而對再婚懷有很高的期望值,希望把失落的許多東西在新的婚姻中得到補償。這種心理上對獲得補償的期望,往往超出再婚能夠給人的實際的補償。所以,常常使再婚者感到失望。劉先生痛訴“這樣的日子還有什麼過頭?兩個人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其實,就是補償心理沒有得到滿足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