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火雙係?”蘇子安像看白癡一樣看著蘇落。他都不忍心再嘲笑這個愚蠢的女兒了。
不過她也確實可憐,天生就一廢柴。
隻聽他說:“木火雙係?落落啊,你真是想成為強者想瘋了吧?木火雙係有多難得你知道嗎?咱們蘇府之所以會有如今這樣的地位,一方麵是有你祖父這位定海神針,更重要的一方麵是我們蘇家有一位木火雙係的煉藥師,你懂嗎?還煉藥師呢,你別異想天開了。”
那位煉藥師雖然現在還隻是中級煉藥師,但是,那也是各方勢力極力籠絡搶奪的對象。皇室之所以籠絡他蘇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家裏這位煉藥師。這位煉藥師不是別人,正是他蘇子安的親大哥。他常年醉心於煉藥,苦練了幾十年,才堪堪升到中級煉藥師。
異想天開嗎?蘇落的視線落到她那雙白皙的手掌上。測試的結果告訴她,她的天賦不比任何人差,而且還是天才中的絕頂天才,幾百年都難出一個的那種。
雖然……現在確實出了點問題,但是,她絕對會找到原因。她的天賦,絕對不能埋沒,她要站到世界的頂端,讓那些曾經踐踏過她的人,仰視她。
見蘇落怔怔的模樣,蘇子安心中又是一陣氣惱。這個不爭氣的女兒,真是看到她就氣悶。
“這兒沒你什麼事了,快走吧。”這位父親不耐煩地揮揮手,像打發乞丐一樣打發蘇落。
“哦。”蘇落走了幾步,又停住腳步,轉過身,深深地凝視著她的父親,忽然,她展顏一笑,笑容如嬌媚的花,那麼耀眼奪目,“父親大人,今日你叫我走,他日您可千萬別後悔哦。”
“哼,為父確實後悔,為父最後悔的是當初怎麼就讓你這樣丟臉的東西生下來。”
蘇子安沒有再說話,反倒是蘇溪,她嘲諷地揚起唇角,冷傲地揚起下巴。她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蘇落,那神情高傲得猶如在看一隻小小的螞蟻,“蘇落,人貴有自知之明,既然你隻是最低賤的廢柴,那就滾回去過你狗一樣的低賤生活,快滾!真是看見你就生氣。”沒了太子在場,蘇溪的溫柔賢淑全然不見,露出了她驕縱蠻橫的本性。
即便蘇溪罵蘇落是狗,蘇子安也沒有反駁一句。這足以說明了一切。
蘇落也不和蘇溪對罵,她隻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蘇子安一眼,那眼底的深意看得蘇子安心底發毛。
就在蘇子安欲開口的時候,蘇落卻幹脆利落地轉身,大踏步離開了這個冷漠得讓人窒息的地方。
她邊走邊在心中暗暗冷笑:蘇子安,既然你今日如此,那麼他日,也別想沾我蘇落的光!
蘇子安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對蘇落的冷漠,使他失去了什麼。如果他知道他失去的是一個靈力紫階的天才女兒,是一個擁有木火雙係元素的煉藥師,隻怕他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他用冷漠涼薄造成的苦果,隻能他自己咽下去了。
在綠蘿的陪伴下,蘇落緩緩走出正房。此時,外麵陽光正烈,耀眼而刺目。
蘇落臉上是平淡的笑容。
婚事終於被退掉了,她也算是鬆了口氣。至於太子對她的仇恨……想必太子最近忙得很,應該沒時間來找她吧。
忽然,綠蘿眼睛一亮,指著草叢邊一塊耀眼的玉佩道:“小姐,那有一塊紫魚玉佩。”綠蘿撿來遞給蘇落。
蘇落看著這枚紫魚玉佩,覺得有些熟悉。忽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嘴角緩緩浮現一抹狡黠而促狹的笑意,眼底星光閃閃,嘴角更是勾起一抹神秘笑容。
“小姐?”綠蘿很是不解。看到這枚紫魚玉佩,小姐怎麼笑得這麼奸詐?
“好綠蘿,真是太謝謝你了。”蘇落大方地給了一句誇獎。
三日之期一晃而過。
今夜到了與南宮流雲約定的日子。
夜,漆黑如墨,天空中掛著幾顆殘星,透出微弱的光芒。忽然夜空中一道黑影踏風而來,衣袍翩翩,仿若謫仙。不多時,這道身影便悄然落到蘇府的偏僻小院。
“進來吧。”很快,一道毫無征兆的清冷聲音從房內響起。
南宮流雲進來的時候,看到蘇落正手執一卷書,在燭光裏認真地閱讀著。今日的她一身白色的拖地蝶圓紗裙,寬大的衣擺上繡著粉色的花紋,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手挽薄霧煙綠色拖地煙紗,看起來飄逸而靈動。朦朧的燭火籠罩在她身上,似乎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看起來迷離而清冷,高貴而淡薄。
蘇落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了他一眼,做了個手勢,“坐。”
南宮流雲嘴角勾起一抹邪肆妖嬈的笑容,好好的椅子他偏不坐,非要坐到蘇落身邊那一小塊地兒,跟她擠在一塊。
“南宮流雲,規矩點,不許動手動腳。”蘇落柳眉微蹙。她不喜歡跟人近距離肢體接觸,所以她揮掌想把他推開。但是手卻停留在半空,因為南宮流雲已經用他寬大的手掌將她的手包裹住了。蘇落氣惱地瞪他,他卻嬉皮笑臉。
“不要這麼小氣嘛,人家很累的。”南宮流雲以纖細潤澤的手指勾起蘇落光潔尖細的下巴,他的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笑容,聲音低沉喑啞,“本王為了你,這三天可謂是萬裏奔襲,你就這麼回報本王的?”
三日之前神殿測試,蘇落身上發生的事神秘又詭異。當時南宮流雲將蘇落送回後就離開了,他留下話,說三日後回來告訴她答案。蘇落知道此事會很困難,所以她心中記下這份情,以後她一定會回報他,用她自己的方式。
被他挑著下巴,蘇落的視線正好對上他的臉。忽然,她愣了愣。他的話似乎並不誇張。
三天前的南宮流雲豐神俊朗,明眸皓齒,風姿卓絕,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而現在的他,雖然依舊明眸皓齒,俊朗非凡,卻是一身的風塵仆仆,滿麵風霜。仔細看,他的下眼瞼還有一絲青色,眉眼間也有一抹疲憊。
即使疲憊,他那雙深眸依舊蕩漾著邪魅妖嬈的淺笑,眼眸如黑曜石般熠熠泛光。
蘇落心中微微一動。此刻說她心中完全沒有一絲動容,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她並非草木全然無感情,但要說喜歡,那還真談不上。
其實蘇落尚不知道,南宮流雲這一趟路上的艱難和煉獄城的險阻,根本不是現在的她所能想象的。但是南宮流雲卻笑得邪魅妖嬈,這些艱難在他臉上一絲也看不到,以至於蘇落完全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
蘇落看著他,挑挑眉梢,“那真是辛苦你了,不過希望你的辛苦沒有白費。”
南宮流雲笑著點點她嬌俏挺立的鼻梁,“丫頭,真是好狠心哪,本王對你掏心掏肺,你卻還是這副不冷不熱的表情,這怎麼可以?來,先給本王香一口。”南宮流雲說著就湊上去。
不等觸上柔軟雙唇,蘇落一把將他推開,“南宮流雲,你堂堂晉王殿下,傳說中的天才強者,怎麼這樣一副德行?就不怕傳出去別人笑話你?”
“傻丫頭,本王隻對你如此,旁人誰會知曉?”南宮流雲好笑地捏捏蘇落粉嫩的麵頰。這丫頭氣鼓鼓的模樣,好萌好喜歡,再捏一把。
蘇落沒好氣地瞪他,“坐好了,別動手動腳的。”
可是南宮流雲奔波了三日,難得有一親芳澤的機會,哪裏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他嘴角揚著邪邪的笑,眼底妖嬈魅惑,深邃絕美,很是誘人地凝望著蘇落。
這隻妖孽!蘇落表示很無語。忽然,她眼角微彎,閃過一抹譏誚,“南宮流雲,你不會是沒得到結果,所以故意岔開話題吧?”
激將法果然是極好用的。
“太聰明的丫頭不好玩。”南宮流雲歎了口氣。他雖然沒有再得寸進尺,但是也沒有放開蘇落的打算。他忽然換了一本正經的表情,認真而又謹慎地凝望著蘇落,一字一句地問:“丫頭,告訴我,你最近是不是經常會頭暈目眩?”
蘇落見他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心中微微一凜。這是怎麼了?原本的嬉皮笑臉換成這般一本正經,她還真是不習慣。
蘇落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有時候會頭痛。”而且還會暈暈乎乎的,特別困,特別想睡覺……睡著了還不容易醒。蘇落忽然有一種自己生了大病的感覺。
“那丹田會不會有一種脹脹的感覺,就是摸上去硬硬的?”南宮流雲又緊跟著問了一句。
隻是他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很複雜,是蘇落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認真凝重,這份凝重中,似乎還帶了一抹希冀。他拉著蘇落的那隻寬大手掌也猛然一緊,足以說明他的內心在這一刻是緊張的。
能讓傳說中的晉王殿下緊張成這樣的,絕不會是小事。那麼,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蘇落心中猶如被壓了重重的石頭,忽然間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轉念又一想: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她反正都已經是廢柴了,至多也不過是以後再無法修煉罷了。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神色淡定地望著他,從容說道:“對,有時候會有脹脹的感覺。怎麼了?”
之前她一直以為是月事快來了呢,也沒有在意,因為這身體也有十五歲了,有月事很正常……但是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一時間,四周很寂靜,靜得幾乎能聽到樹葉落地的聲音。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固,就連周圍的空氣中都似乎帶著一絲緊張的氣氛。
南宮流雲一雙深邃的漂亮眼睛凝望著蘇落,久久不說話。他張了張口,又閉上,半晌後他才又緩緩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見過一枚戒指,一枚戒麵上刻著龍的戒指?”
“龍之戒?”蘇落頓時驚呼出聲。
她當然是見過龍之戒,她又怎麼會忘了龍之戒?上輩子,龍之戒是她執行的最後一個任務,也是因為這枚龍之戒,她狠狠耍了雲起一次。
當初她在雲起麵前晃了晃錦盒,其實那裏麵裝的是結婚戒指,她親自買來想要和雲起結婚的。然而可悲的是,雲起將它當成了龍之戒,以至於大意失荊州,而真正的龍之戒已被她吞入腹中。
可是,為什麼現在南宮流雲會知道龍之戒,而且還問出來了?這枚戒指是當初那位客人花費三十億美元巨資布下的任務,究竟有何奇妙之處?難道她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跟這枚龍之戒還有關係不成?一時之間,蘇落有些迷茫了。
“你知道龍之戒?”南宮流雲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的目光緊緊凝視著蘇落,生怕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情緒。
“確實見過,那又怎樣?”蘇落神色謹慎,淡淡地回道。
現在叫她拿出龍之戒,那卻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就算解剖了她,也未必能得到龍之戒。畢竟,吞下龍之戒的是當初那具身體,而不是現在這具。
“你吞過它,是不是?”南宮流雲眉眼間有著淡淡的興奮。
沒想到南宮流雲一語中的,直指重點。他在興奮什麼?蘇落警惕地望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她雙手環臂,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
她隻是笑吟吟地看著他,什麼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