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蘇落的表情愣愣的,對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她確實知之甚少。
“木係和火係同時出現,那代表了煉藥師的現世。丫頭,你知道煉藥師嗎?”一臉迷惘的小丫頭好可愛。他偷偷摸一把她粉嫩的小臉蛋。
蘇落瞪了他一眼,“求解釋。”
南宮流雲哈哈一笑,“元素天賦的人本來就少,而煉藥師需要火木雙係這樣苛刻的條件,所以煉藥師在大陸上一直都非常稀少,地位很高。就拿你來說吧,若是你們家老頭子知道了你的天賦,絕對會將你供養起來,旁人別說欺負你了,就連說你一句壞話那也是不敢的。”
“煉藥師就這麼厲害?”蘇落仰著小臉,細細地問。
“當然。聽說過靈元丹沒有?一顆靈元丹就能夠讓枯竭的靈力瞬間回滿。如此,你還覺得煉藥師不重要?”南宮流雲揉揉她的腦袋,“現在知道自己的天賦有多逆天了吧?心裏舒服了點沒有?”
“可是……”蘇落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看那清澈透明的水晶棱柱。她的靈力很詭異啊。
“等我三日。”南宮流雲麵容難得的認真,目光如黑曜石般閃著灼灼光輝,“三天後我會告訴你答案。”
看來有必要去一趟煉獄城了。南宮流雲的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被水晶球反噬,蘇落的傷並不嚴重,隻是她覺得腦子悶悶的,偶爾還一抽一抽地疼,不過她並沒有將此事告訴南宮流雲。
回到府中,蘇落躺在床上,腦海中浮現出今天的情景——
巧計讓蘇挽落水,又帶了蘇溪下去,讓她們姐妹倆互掐內鬥,讓她們狠狠吃了一個大虧。
想著想著,腦海中毫無預兆地,又跳出了那張俊顏。
容貌俊美無雙,天賦奇高,武道超級強者,而且還是帝國尊貴的晉王殿下,對她也不錯,真要說起來,南宮流雲還真是不錯的對象。
蘇落的唇角綻開一抹淡淡而又苦澀的笑。就算南宮流雲對她是真又怎樣?她的心早已支離破碎,被毀得幹幹淨淨,哪裏還能再愛上旁人?
雲起,你在那個世界還好嗎?龍之戒被我吞進肚子,你是永遠不可能找到了呢。嗬嗬,明姐會饒恕你嗎?不由自主地,一顆晶瑩的淚珠從白嫩嬌顏上滾落,浸濕了棉枕。
雲起給了她前所未有的重擊,將她一直以為的堅定信念狠狠擊碎。蘇落知道,這輩子要讓她再重新愛上一個人,再那麼信任一個人,真的很難很難了。
夜間,天空猶如籠罩了一片黑紗,而黎明前的夜空則最為漆黑,猶如被潑灑了濃濃墨汁。
陷入沉睡中的蘇落不知道,這一天到來得竟如此快速。
清晨,一輪紅日從最遙遠的東方緩緩爬上天空,晨光初透,彩霞滿天,注定是個天朗氣清的好日子,但是很多人都覺得,這一日是蘇落的災難日。
用過早膳後,綠蘿忽然疾奔而來,眼中含淚,臉帶驚慌。
“小姐,你怎麼還這麼悠閑淡定呢?大事不好了啊。”綠蘿因為跑得急,氣喘籲籲的。
蘇落倒了一杯清水給她,淡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急也急不來,喝口水慢慢說。”
綠蘿哪裏還有時間喝水啊,她急得一抹額上的汗珠,驚慌道:“小姐,這可如何是好呢?一大早的太子就親自帶人過來,說是要跟你退婚呢。”
哦,原來是這事啊,她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蘇落慢條斯理地倒了杯清水,慢悠悠地品著,像是在品嚐世間最名貴的香茶。
她臉上那從容淡定的表情看得綠蘿更是著急上火,“小姐,您快想想辦法啊。原本與太子定親,您就被欺負成那樣,若是被退了親,您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綠蘿還不知道她家原本懦弱的主子已經換了強大的靈魂,擔憂得快哭了。
蘇落好笑地看著她,心中暗道:這門親事遲早要退的,若是太子不上門退婚,往後她也會親自去退,所以太子這退婚退得正合她意,她怎麼可能會去阻止?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道雜亂的腳步聲,進來一個中年老嫗,她板著臉藐視地瞥了蘇落一眼,冷聲道:“四小姐,夫人請你去大廳,有要事相商。”
這老嫗是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嬤嬤,人稱桂嬤嬤,她是二階武士,所以在蘇落麵前一向高高在上,頤指氣使,仿佛她才是主子,而蘇落則是奴婢似的。
蘇落冷冷一笑,“你叫我去我就去,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在蘇落的印象中,這位蘇夫人可不是善茬,原主在蘇夫人和這位桂嬤嬤身上吃了多少虧,真是數都數不清了。
桂嬤嬤冷冷一笑,鄙夷地說:“四小姐,您在開玩笑嗎?”
“本小姐從不開玩笑。”蘇落雙手環胸,臉上似乎一本正經。
桂嬤嬤眼眸微眯,眼底閃過一絲凶狠的光芒,“既然四小姐如此不識抬舉,那麼奴婢就不客氣了。”她口中雖稱奴婢,臉上卻絲毫沒有半分恭敬,手腳更是無禮,隻見她隨意上前幾步,欺身來到蘇落身邊,猶如捉小雞一樣伸手朝蘇落的後頸掐去。
蘇落眼底浮現一抹寒光。不過是個奴仆,竟然也敢對她動手動腳?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粗壯手掌快要抓住蘇落的時候,桂嬤嬤眼底閃過一絲喜色,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形勢忽然快速逆轉。
“啊——”一聲慘叫從桂嬤嬤口中發出。隻見她吃痛地捂住右臂,痛得臉上冷汗淋漓。
桂嬤嬤當然很痛,因為精通人體結構的蘇落一出手就將她右胳膊關節給卸了,那動作當真是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蘇落雙手抱臂,淡定地斜睨她,嘴角掛著嘲諷的冷笑。
“你、你怎麼會……這不可能!”桂嬤嬤滿臉錯愕,顯然吃驚不小。
“哦?”蘇落淡淡冷笑。
桂嬤嬤痛得深吸一口氣。她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錯覺,一定是錯覺。四小姐是廢柴,根本不可能習武,她怎麼可能會贏自己?想至此,桂嬤嬤陰笑數聲,“既然四小姐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老奴不客氣了。”桂嬤嬤另一隻完好的手如鐵鉗般朝蘇落脖子掐去。她就不信這樣還掐不住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四小姐。
忽然間,桂嬤嬤隻覺得眼前一黑,蘇落的身影已經在她麵前失去蹤跡。說時遲那時快,蘇落抬腳朝桂嬤嬤豐腴的臀部就是一腳。
昨日,就是這一記佛山無影腳將蘇挽踹進荷花池,現在這一腳的威力更大,直接將桂嬤嬤踹得撞到三米遠的牆壁上,然後,發出一道劇烈的撞擊聲。
牆體年久失修,很不牢固,隻見它劇烈地搖晃幾下,雖然沒塌,但是牆上泥粉卻紛紛掉落,而此刻的桂嬤嬤早已撞昏過去了。
蘇落這一發威,直讓綠蘿驚詫地張大了嘴巴。
“小、小、小姐?”綠蘿驚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看著那一腳將桂嬤嬤踹得昏死過去的小姐,綠蘿用力揉揉眼睛。她簡直難以置信。
“嗯。”蘇落淡淡應了一聲。她單手支著下巴,思考著怎麼處理這老妖婆。
蘇落以前的記憶告訴她,這些年來,這位桂嬤嬤可沒少欺負她,甚至還故意讓廚房送豬食過來給她吃。在她生病的時候,非但不給她喝藥,還將藥換成尿。原主氣得反抗,卻被她用粗粗的針狠紮。
這種老妖婆,死了最好,剛才那一撞也足夠她昏個幾天了。
正在此時,蘇溪從門口快步走進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采。隻見她一身大紅寬袖流仙上衣,下罩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盈盈一束,猶如初荷綻放,青嫩嬌俏。美中不足的是,她身上的金銀首飾多得複雜,似乎將首飾盒中所有好看的首飾都戴了起來,顯得華麗又俗氣。
今天可是蘇溪期待已久的大好日子。
一大早,她就興奮地在大廳坐著,左等右等等不來蘇落,於是心急的她便親自尋過來了。
她正要奚落蘇落幾句,卻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桂嬤嬤,心中一驚。她轉頭怒目圓瞪,對蘇落怒道:“桂嬤嬤好心來請你,你到底把她怎麼了?”
蘇落很無辜地攤手,“我可沒動手。”動腳倒是真的。
蘇溪沒有聽出蘇落話中的陷阱,她不悅地皺皺眉頭,“那她怎麼無緣無故就摔成這樣了?”蘇溪怒道。在她眼中,她母親的左膀右臂桂嬤嬤,顯然比蘇落這個四姐姐重要多了。
蘇落一副你問我我又問誰的無辜表情,撇撇嘴,想了想,她猶豫著說:“剛才桂嬤嬤走著走著就自己撞牆上去,然後自己就暈了,真的是很邪門呢。”
“這怎麼可能?四姐,你說謊都不打草稿的嗎?”蘇溪冷笑連連,目光陰惻惻地盯著蘇落。
蘇落表示很無奈,“這誰知道呢,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啊。不過最近府裏有些晦氣倒是真的,今早還聽外麵的下人說昨晚荷花池鬧鬼呢。聽說那隻鬼啊,長得青麵獠牙,張著血盆大口……”
荷花池鬧鬼……這五個字分明刺中了蘇溪的心病,因為若真要說鬧鬼的話,那隻鬼就是她蘇溪!
“閉嘴!”蘇溪想起昨天的尷尬,臉上帶著一絲惱羞成怒,趕緊轉移話題,“行了,桂嬤嬤自己愛摔就讓她摔吧,你趕緊和我去大廳見太子。”
蘇溪確實考慮過蘇落動手的可能性,但是這房內卻沒有絲毫動手的痕跡,而且蘇落一個廢柴,又哪裏是桂嬤嬤這個二階武士的對手?所以她直接就將蘇落排除了。
既然解釋不清楚,那就丟開不理會。蘇溪不由分說地拉了蘇落就走,生怕一鬆手蘇落就會跑掉,那最後受損的還是她蘇溪。
因為這退婚的事,必須要蘇落親自到場,親耳聽到宣讀的聖旨,那才奏效。
蘇落冷冷地回頭看了桂嬤嬤一眼。
平日裏她為蘇溪做牛做馬,到頭來還不是就被隨便舍棄?不知道桂嬤嬤醒來後知道蘇溪如此輕慢她,會作何感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