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翡蝶的懷疑(1 / 3)

對於離殤的話,荊棘自然很是吃驚,要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從此遠離了這種生活方式,離殤真的能夠受得了嗎?

荊棘問:“為什麼?”

籬觴說:“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廝殺和血腥,無數的亡靈棲息在雲朵之上,每日每夜不停地歌唱,那些黑色的酈歌總是穿進我的胸腔,讓我覺得難過可是無力抵抗。團長,也許我應該和倚翠一樣,去凡世,尋找一個愛自己的人,也許他根本不懂得幻術和占卜,可是我隻要他有幹淨明朗的笑容,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那樣的話,我寧願舍棄自己千萬年的生命在他肩膀下老去。團長,您知道我的母後嗎?其實她早就死了,死在凡世而不是丁香島,那個月神庇佑的仙境裏。她找到了一個自己愛的並且愛自己的男人,她所放棄的便是自己的仙壽恒昌。她死得時候,已經白發蒼蒼,說實話我的母親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可是在她死得時候,她是那樣的醜陋,醜得連她自己都不願意再照一下鏡子。

可是那個男人依舊在我母親旁邊哭泣,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我母親的肩膀上。這是我的母後在死前最後給我的一個夢境,我總是為這個夢境而憂傷。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難過,我在難過地想,我為什麼要是個被禁錮的神?”

荊棘對籬觴說:“幾百年前,藍笙就在為這個事情而難過了,因為為了他的自由,藍笙失去了很多東西。”

籬觴轉過身來,雲朵從他們兩個人的頭上倏忽地飄過去。緩慢無聲地飄過去。

新年已經過去。

日子依然流淌如河水。有時候荊棘躺在高大的櫻花樹的樹幹上的時候,她總是眯起眼睛望著天空那個潮濕的紅日,如同躺在河底,看著水麵的落葉無聲地漂過去,然後再漂過去。

可是倚熵凜依然沒有出現,荊棘和翡蝶瀛澈籬觴依然被困在這個用靈力幻化出的凡世裏麵無法移動。

籬觴曾經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了籬落,詢問他的父親,他們要怎麼做。

可是當籬落的掣風鳥飛回來的時候,他的紙上卻隻有兩個字:等待。如同當初荊棘問決崖他們應該怎樣才可以見到倚熵凜時的答案一樣。

則峢已經離開,他走的時候大雪已經停了,他站在荊棘和翡蝶瀛澈籬觴麵前,盡管麵色蒼老但是仍舊器宇軒昂,像是一個王者。沒錯,他就是王,他眼見自己的同伴一個一個的死掉,他忍受著死亡預來的痛苦和恐懼,他掙紮,他無奈,他被束縛,現在他尋求解脫。

則峢笑著對荊棘說:“荊棘,我所能夠幫你的已經全部完成了,其實我沒有幫助你任何事情,鳳凰和金烏已經死了,剩下倚熵凜不是我能對抗的。荊棘,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

然後則峢走到荊棘麵前,看著荊棘年輕的臉龐,他的笑容溫暖如同穿街而過的陽光,他說:“你是我見過的最年輕可是卻最偉大的統治者和計策者,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請用掣風鳥召喚我,就算我已經死亡,那麼我的子孫也會出現在你的麵前不會有任何猶豫。”

荊棘難過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則峢轉身離開,他的身影逐漸縮小,然後消失在長街的盡頭,消失在冰雪融化的地方。

荊棘可以想象則峢一個人長袍紛飛地行走於凡世明亮的喧囂中的樣子,氣宇軒昂,一個人就算失去了所有,可是他不會失去他生命中的精魂,而正是這種精魂讓一個人成為不滅的神。則峢就是這樣的人。

荊棘回過頭去看翡蝶瀛澈,他們兩個站在一起,長發柔軟地散落一地,如同一幅最安靜的畫麵,經過無數的廝殺的格鬥,他們的靈力也變得越來越強大,甚至強過了當初的藍笙。

籬觴低著頭站在他們背後,荊棘可以看見他眼中的淚光。

然後荊棘聽到精美的樂律突然騰空而起,衝上無窮空茫的蒼穹。周圍的空氣在籬觴幻化出的蝴蝶的飛舞下被激蕩起一圈一圈透明的漣漪,荊棘看到周圍路人驚若天人的表情。這樂音是如此熟悉,她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然後癡癡地喊著一個名字:“茗煙。”

籬觴看到翡蝶和瀛澈還有荊棘朝著一個有著櫻花一樣粉色長發的女子走了過去,他才看清那些飛舞的蝴蝶全都來自那個女子手中的琵琶,那些琴弦有著粉色的光芒,那些蝴蝶美豔動人。籬觴看著那個女子出了神,因為他仿佛覺得自己見過她,也許在上輩子吧。

荊棘對籬觴說,:“這是傭兵團排在第五的成員,千樂樊伶——藍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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