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聯係您國外的一個朋友嗎?可以的,如果真的有可能治愈我弟弟的手,請您盡快安排手術,剩下的……我回去會想辦法讓他接受的。”
“沒關係,哪怕很難預約到那位醫生,也總要試一試的。”
“不知道手術以後,他可以恢複到以前的狀態嗎?他的能力不該停留在這個最好的年紀,他還能畫十年、二十年,乃至更久,我希望他能畫一輩子。”
……
門口的駱以哲聽到辦公室裏的那些話,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
他的哥哥到底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發現的。
明明……
明明他隱藏得已經夠好了。
駱以哲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哥哥居然知道了自己的情況也裝作什麼都不知,背地裏偷偷給他求醫問診。
是為了保全自己那一點點根本不值錢的自尊心嗎?
一瞬間,駱以哲眼圈紅了,背過身去,肩膀忍不住顫抖起來。
“那真是謝謝你了,醫生,這是我的電話,如果能夠安排得上的話,請及時打給我。”
“好的,再見。”
駱以淵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走廊裏已經沒了駱以哲的身影。
心底覺得怪怪的,總感覺曾經有人在門口待過,是他格外熟悉的人。
應該是錯覺吧。
回到店子裏,駱以淵依舊照常營業自己的店子。
這一天忙碌過後,晚上駱以淵做了一桌子菜,全是弟弟愛吃的,他想在飯桌上和弟弟說一件事。
可到了飯點依舊不見駱以哲下樓,於是便上樓去看。
在隻屬於駱以哲的那個畫室裏,駱以淵看到了那個孤獨的背影。
昏暗之中,那個人不停地用鉛筆在紙上摩擦著,斷了一根又一根筆芯,撕碎了一張又一張白紙,卻依舊重複著這樣的工作。
直到最後,所有的鉛筆都被他弄壞,他頹然的放下手。
在空曠的畫室裏,聽到鉛筆掉落到地板上的清脆聲響。
然後駱以淵便看到駱以哲突然拿起了一把刀……
“阿哲!你做什麼!”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駱以淵衝到駱以哲跟前,一把奪過對方手中的刀,扔到地上。
刀被扔到了很遠的位置,與地麵碰撞,產生金屬的脆響。
坐在畫架前的少年微微茫然,抬眼看到了駱以淵緊張的麵孔,他的眼睛微微張大,嘴巴裏還在微喘著氣。
很明顯,他剛剛突然而至的動作一定做得太猛,讓他的氣息有些不均勻。
昏暗中,駱以哲試探著叫了一聲:“哥……”
駱以哲不知道哥哥什麼時候來到這兒的,也不清楚對方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表情讓駱以哲竟是也有些害怕起來。
一聲試探的呼喚是帶著詢問發出的,意思是:哥哥你到底怎麼了?
而這一聲輕聲的“哥”聽在駱以淵耳裏卻是帶著沙啞和頹然,似是在哭泣,似是在求助,說著:哥哥我該怎麼辦?
駱以淵扶住駱以哲的肩膀,鼻子有些發酸,忍住情緒道:“阿哲,沒事,哪怕你的手真的廢掉了,也還有我,所以,請別這樣傷害自己。”
“你這樣……哥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