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全身心投入繁忙的事務中,時間總是過得太快。身體的感官仿佛隻過了半小時,然而,鍾表的指針已指向7點40。
“Happy sir,有料到!”
鍾立文與甫一進屋,便將裝著食物的兩個大塑料袋扔到桌上,而後徑直走向正與程小雨一道埋頭苦幹的韋世樂身邊。
同行的許文詩沒有接話,隻安靜地任他說出下文。
“富秀樓的管理員老伯確認了,租客就是布國梁。”
韋世樂在鍵盤上敲下回車鍵,抬起頭來:“Nice!通知出入境處,短期內禁止此人出關。聯係其他部門,尤其CIB(刑事情報科),把照片傳過去,請它們幫忙留意,一有此人動向就告知。”
“Yes,sir!”
盧天恒與何禮賢接踵而至,一人手托著電磁爐,另一人提了不鏽鋼鍋。
隨著重物碰觸台麵的聲響,盧天恒打機關槍似的彙報道:“傅家對我們帶去的消息格外驚訝,他們從來不知道傅晚晨還有個孖生姊妹,不過據傅榮昌回憶,傅太太生女兒之前,曾經做過一次產檢,醫生有提到她懷的可能是雙胞胎,最後出生的時候她難產過世,抱出產房的隻有一個女嬰,醫生護士並沒有提到有另一個女嬰不幸死亡的事,傅榮昌也就沒有在意,隻當之前檢查有誤。還有……”
何禮賢幾乎懶得發言,在接收到他的眼神訊號後,才慢條斯理地說:“還有我們取了傅榮昌的頭發做樣本,已經交給Dog請她比對了。”
“OK,你們先把材料準備好,我們等會兒柏翹。”韋世樂拉開椅子,悠閑地抄起雙手,看著組員們手腳忙碌的情形,“我來理一下思路,根據立文和阿詩白天帶回來的消息,在傅晚晨遇害的這段時間內,布國梁沒有帶旅行箱或者搬任何重大物品出門的記錄,所以我們可以推斷出,如果他是凶手,旅行箱一定不是從家裏帶出去的,也就是說,傅晚晨應該不是在他家遇害的。”
何禮賢將魚丸小心翼翼地傾入鋼盤,搭話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他最後一次出門不是背了一個背包嗎,會不會跟那個有關呢?”
韋世樂並未反駁,順著他的意思說:“那是在屍體被發現以後的事了,據我推測,背包裏可能裝著跟發射光束相關的物品。如果有必要,我想申請搜查令,對他租用的單元進行一次徹底搜索。”
半小時轉瞬即逝。
入冬的夜裏終究有些寒冷。若在家中,暖暖的燈光或者會驅散涼意,給人們的內心帶來一絲溫暖。然而,辦公室裏缺少家的擺設,即使有鍋裏正煮著的湯鍋冒出的騰騰熱氣,四圍依舊有些冷。
“阿——嚏!”
唐婠月終於禁不住一聲長嚏,引得A team眾人聚攏了目光。原來這位鐵血女法醫,打噴嚏的模樣,如此可愛。
李柏翹抽了一張紙巾地給她,然後又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小心著涼。”
程小雨夾來一筷子金針菇:“快吃點,暖和暖和!”
許文詩轉頭巧笑:“沒有用福爾馬林泡過,我買的時候專門聞了的!”
唐婠月在她們的舉動裏揚起嘴角,下一秒卻聽見李柏翹的細聲嘀咕:“加什麼班嘛,差點把婠月凍著了。”
何禮賢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親自下鍋並且等待它成熟已久的魚丸,落入了韋世樂的魔筷之下,心有不甘地嘟囔:“柏翹你知足吧你,有美女法醫相伴,還給你機會獻殷勤。你看我孤家寡人一個,連吃的都被上層建築搶走了!”
程小雨流轉著目光,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將碗中的肥牛撈起一大塊,遞到何禮賢麵前:“哪,補償給你的,別在大法醫前丟我們A team的臉了。”
豈料這樣的善心不僅沒有得到受恩者的感激,反而被怨念深重包圍:“拿開,誰要吃你碗裏的,有你的口水!”
“喂——”程小雨皺起眉頭,夾著肉的手僵硬在半空,始終無言以對。片刻後,韋世樂將頭顱湊近,一口吞掉了那雙竹筷尖端的美食。“嗯~~好味!”
“隻有頭兒你才會吃她的口水!”何禮賢咬牙切齒,不滿地嚷嚷。
唐婠月眸含霜色地看著這一室風趣,想起這或許是重案組素來的辦事氛圍,默默地挑了挑眉。
這裏與鑒證科風格相去甚遠,在13樓,一出電梯便能嗅到空氣中死亡的氣息,還有,冰冷寒涼的試驗氛圍。各種生物化學藥品,混著屍體奇異的氣味,在空氣中凝成一股刺鼻的嗅覺,連呼吸都仿佛是難受的。無論是屍體解剖還是證物檢測,都必須保持相對的嚴肅警惕,過程中一旦出了一點小問題,可能讓結果謬以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