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伴侶未至聞逝久(1 / 2)

鍾立文與李柏翹相互對望一下,眼裏皆有一些無法言訴的情緒。之後便是雙雙沉默。

程小雨輕聲咳嗽著打破了短暫的冷場。她在桌麵躺著的工作電腦裏新建一個記事本,張口就問:“通知家屬來驗屍了麼?”

許文詩點點頭:“據說莫敏兒唯一的親人、她的爺爺,在三年前已經去世了。唯一能聯係上的就是她的男朋友高立仁醫生。已經Call了他工作的慈愛醫院,他好像沒有on call所以不在,醫院方麵說聯係上他以後會給我們回複。”

她話音剛落,辦公室的固定電話便急促地尖聲響起來。

距離座機最近的何禮賢伸手提起聽筒,語氣友善地應答道:“喂,您好,這裏是香港特別行政區西九龍重案組,請問有什麼事嗎?~~對,我們通知了莫敏兒的家屬……什麼?這不科學!請你告訴他請務必配合我們的工作,來一趟警署也花不了多少時間的啦,我們當然也不希望這種事是真的,但為了保險起見……喂!喂!喂!”

他生氣地掛了電話,幾乎將機殼摔到桌上,氣呼呼地抱怨:“搞什麼搞,那個該死的高立仁居然不肯來警局認屍,一口咬定死者不可能是他女朋友。有沒有點做良好市民配合警方的覺悟啊!”

“等等,他是說莫敏兒不是他女朋友,還是說死者不可能是莫敏兒?”盧天恒問出一句疑惑。

何禮賢清淺地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啊,回電話的人是個年輕女人,自稱是高立仁的帶的houseman(醫學見習生),她剛才在電話裏說,高立仁認定死者一定不是他GF,所以沒必要來,還說高立仁剛剛開工,case很多,不空。”

鍾立文不禁癟嘴吐槽:“哇,怎麼這樣啊?那個高立仁是不是長期給精神病患者診療,所以自己也得了精神病啊?我和柏翹都看了,身份證也有證明,死者無論是相貌還是證件信息都是莫敏兒沒錯,他居然來都不來就否決了我們警方的判斷。”

程小雨搖頭反駁道:“我反而覺得,會不會是因為這個高醫生跟這單case有不可脫離的幹係,所以才不肯配合破案吧。”

事出反常即有妖,這是在許多實踐中證明的真理。

韋世樂對她的言論微微一笑:“也許有其他原因,我們在此猜測也徒勞無用。行勝於言,既然他不願意來,那就我們主動出擊。”

話音未落,便被程小雨搶了對白:“縱子不來,吾將往嗣音。”

鍾立文抱頭,佯裝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小雨又飆文言文了,太難懂。”

程小雨止了詞句,很認真地對他翻一個白眼,而後轉頭向韋世樂,問道:“難道英明神武的韋大督察決定派人把高立仁醫生強行綁架回來?”

“No,no,no,我們是執法者,怎麼會做違法事呢?我隻是想讓人去醫院問情況而已。” 韋世樂伸出右手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晃動數次,配上一副成竹在胸的笑容,囑咐道,“炒粉,Gordon,你們倆去慈愛醫院詢問高立仁那麼肯定死者不是他女友的原因。注意醫院其他人提供的信息。”

“Yes,sir!”

盧天恒與何禮賢在程小雨“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沉吟聲中瀟然而去,走到辦公室門口,聽得鍾立文補刀的半句“壯士一去兮——”兩人驀然轉頭,差點就撞上了前額。始作俑者挑了挑雙眉,立即改口道:“很快複還。”而後抱頭埋首在手底T.Pad收到的鑒證報告裏。

莫敏兒死因是左手腕處大動脈割傷、失血過多而死沒錯,傷口方式像極了自殺沒錯,棄屍地點也不是案發第一現場也沒錯。但是,凶手究竟是想要偽裝成自殺的方式、但不小心忘記了移動會造成屍斑的道理,還是凶手根本沒有想要掩飾他殺這個事實?如果是後者,那麼又是在一種怎樣的情形下才能貼著死者背部、用那種近乎曖昧的姿勢殺死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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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愛醫院的病人常年絡繹不絕,即使是精神科,也時常門庭若市。不奇怪,因為這個科不僅給患精神病或者有輕微精神病傾向的人診療,同時也負責諸如心理壓力過大、創傷後壓力症、心情低落等類型的case。

盧天恒與何禮賢是第一次在白晝造訪此處,從小身體倍棒的他們,很難踏進這座到處彌漫著消毒藥水氣息的肅穆圍牆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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